葉笙拽了拽青玉的手,對著她搖搖頭:“小玉,莫要急躁。”
青玉醒神,自己竟是如同入了魔怔一般,在聞得那魔女的消息時,就想得見她,全然忘記了自己來這兒的初衷。
她來這兒,只是找到師傅的第三人,而那第三人的可能之人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現(xiàn)下該是分辨他們兩人究竟會是誰。
她猶記得迦大人說過,這三人的性子是一溫,一惡,還有一人便是不可捉摸。
爲(wèi)何偏偏是不可捉摸,青衣和紅衣都是讓人難以琢磨透的人。
青玉在他們兩人發(fā)怔之時,再次詢問道:“你們兩人誰與溫鬱的關(guān)係更好?”
“他。”紅衣毫不猶豫的伸手指了指青衣,“主子可從來都不把我當(dāng)人看,就把他當(dāng)成是人,什麼好的活兒都讓他去了,壞得活兒都是我?guī)帧?纯矗ザ⒚琅臅r候都是他……”
“你是再說我不是美女嗎?”一直少有說話的葉笙在聞得紅衣那句話的時候,還不留情的打斷,“還是說在你眼中我還比不上一個骷髏?”
紅衣嘴角微抽,他想抽自己一下,怎得忘記眼前還有這麼個人在,他趕緊的賠笑:“少夫人,你誤會了,我並非是那個意思。那骷髏當(dāng)然是比不上你了。”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紅衣連連搖頭:“沒意思,沒意思,純屬口誤。我只不過是想證明在主子眼裡,青衣遠(yuǎn)比我好。”
青玉皺皺眉頭,看看紅衣,又看看青衣,若是按著以往相處的情況來看,的確如紅衣所言,溫鬱對這青衣有著不一樣的情愫。只是,難道這當(dāng)真是與青衣是師傅的第三個人有關(guān)嗎?
“青衣,你和溫鬱是什麼關(guān)係?”
此話問得著實曖昧,紅衣在一旁偷笑不止,壓著聲音嘀咕道:“我就說麼,不只有我一個人覺得呢,青衣你就是斷袖,哪像我就喜歡女子。”
青衣橫了眼紅衣,深邃淡漠的目光裡含著一絲讓人猜不透的神色,他靜靜的望著青玉,好久掀脣而語:“林姑娘,你想要問爲(wèi)什麼,便是直接詢問。”
青玉抿了抿脣,琢磨了半晌,終是道:“你的存在可是和溫鬱有關(guān)?”
青衣眸色微閃,卻沒有給青玉一個明確的答案:“若是無關(guān),我又怎得會一直留在主子的身邊。”
這並非是青玉想要的答案,但再看紅衣,似乎更加沒什麼關(guān)係,難道……青玉柳眉皺得越發(fā)的緊,幾乎是擰在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結(jié)。
“有什麼問題嗎?”葉笙掃了眼窗外的兩個男子,目光落在青玉的面容上,關(guān)切的詢問道,“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
青玉搖搖頭,並不曾發(fā)現(xiàn)什麼,但卻是讓自己進(jìn)了一個難以倒退的死角。
看他們兩人,一會兒覺得都像,一會兒覺得都不像,孰是孰非,她愈發(fā)不能判斷,難不成讓她開口直接詢問溫鬱嗎?
他會告知嗎?
應(yīng)該不會。
他怎得會告知她,然後由著她來封印他們?nèi)四兀?
青玉輕嘆一聲,嘆息裡道
不完的愁緒,可偏生旁邊的人誰也幫不上忙,而知道的人就是一個都不肯說。
紅衣衝著青衣挑了挑眉:“看來是有什麼事兒了,青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呢?”
“你瞞著我的事兒沒有嗎?”青衣淡漠的反問道,“你且還是好好的做你的事兒,若是讓主子知道了,你又在瞎胡鬧,當(dāng)真是會讓你去那兒。”
“不去。”紅衣甩頭,“那女人簡直不是人,是魔鬼。還不如在這兒好生的看少夫人,少夫人可比那女人好多了。”
“她本來就是魔。”青衣幽幽的回了句,但卻是這一句讓青玉醍醐灌醒。
她緊盯著青衣,將其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猛然發(fā)現(xiàn)其實他身上透露出一絲融哥哥氣息,但又有著溫鬱的些許習(xí)慣,彷彿就是他們兩人的中和,再看這三人最初給她的感覺都是一模一樣。
有流露出些許淡淡的溫暖,不遠(yuǎn)不近。
就如同當(dāng)初師傅給她的感覺一樣。
青衣是第三人,她找到了。
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找到了師傅的第三人。
只是……
喜悅還沒來得及爬上眉梢,立刻又陷入了憂愁之中。
她不想那麼早的封印融哥哥,她還想讓融哥哥多在這人世間呆著。
可是……
兩道眉頭又蹙在一起,時而喜,時而憂,那糾結(jié)的樣子看得身旁站著的三人,也是一會兒喜,一會兒憂,偏生這丫頭嘴巴又緊,不肯多說。
忽而,青衣開口言道:“可是與我有關(guān)係?”
青玉擡首,望進(jìn)青衣深邃的眸子,淡淡的,濃濃的,繚繞著讓人看不透的迷霧,那似曾相識的感覺越來越濃。
她是確定了。
“是與你有關(guān),但並非因你而起。”青玉倒是沒有否定,相反的很爽快的回道,“你該算是最沒有關(guān)係的一個人。”
話落,青衣眸間閃過一絲悲哀,青玉不知道,她那一句話傷得青衣極其的深,他是最沒有關(guān)係的人,因爲(wèi)她對他最沒有感情,可有可無。
可偏偏他和另外兩個,對她有著別樣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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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心中苦笑了番,許是他出現(xiàn)的太遲,他只能這麼安慰自己。
明明都是同一個人,可最後落得三種感情。
“按著你想做的去做就是,想來那個人也不會怪罪你,相反的,極有可能贊成你那般去做。”青衣斂下眸間的黯然的神色,淡然的開口道。
青玉脣角露出苦澀的笑容,青衣該是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才說得這麼輕鬆吧,若是知曉她要做的就是封印他們,他還會如此雲(yún)淡風(fēng)輕嗎?
“你們兩人是太閒了嗎?”溫鬱平靜似水的聲音在院子裡響起,黑色的眸子如同深海中的漩渦,將每個人的目光都吸了過去,“若是如此,我那邊可還有一堆事兒沒有人處理……”
“主子,我們很忙。”紅衣趕緊開口道,而後一把抓著青衣就跑。
當(dāng)即,他們兩個人的身影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玉斂去黯
然神色,笑著望向溫鬱:“恭喜恭喜。如願成真了。”
溫鬱眉頭微蹙,看向青玉的神色裡含著一絲道不清的情愫,就連那出口的聲音也變得有些變扭:“你都知道了?”
“怎得可能還不知道,她可是一出場就做了一件好事兒,隨風(fēng)一掠,就奪走了那麼多人的性命,當(dāng)真是厲害的人。”青玉陰陽怪氣的回道,“也是,這世間上也就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配得上你了。葉姐姐,當(dāng)真是可憐了你,白白將自己的時間浪費在這人身上了。好在也並非是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一旁的葉笙瞧著他們,頗覺得無奈,曾幾何時,兩人關(guān)係好的讓人嫉妒,而今卻如同仇人一般,瞧著氣氛有所不對,她笑著開口:“小玉,你是想著讓姐姐紅杏出牆嗎?”
“噗。”青玉笑噴,沒想到百花仙子也當(dāng)真是有趣的很,“葉姐姐,這可以有。與其將時間浪費在這樣的人身上,倒不如好好的重新找一個。要知道有人的心裡只有一個魔。”
溫鬱不語,沉默的跨進(jìn)屋子裡,目光在葉笙身上劃過,最終落在了青玉身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青玉冷笑:“是嗎?難道這其二的原因就可以隨意的掠奪性命了,那可當(dāng)真是厲害的很。當(dāng)然於你們來說,這百姓不過螻蟻,捏死幾隻又有何妨。”
溫鬱發(fā)現(xiàn)青玉對他的偏見似乎越來越深,至從讓她得知是自己殺害了她的父母后,幾乎從來沒有好好得與他說過一句話。
迴心想想,這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有誰願意與殺父仇人混在一起。
“小玉,有些事兒並非你看到那般。”他還是重複著這些話。
青玉嘴角的冷笑更濃:“也許真是這樣,並非我看到這般,可能真相更加的惡劣。當(dāng)然我也想要與你說一句,有些事兒也並非你看到那般,有些人也並非你看到那麼好,有些人心中掛念著的人也並非是你。”
話一出口,溫鬱的神色陡然變冷,緊盯著青玉。
青玉不由得渾身一個激靈,且感覺到一股寒氣從腳心竄起,向著四肢蔓延,她身子向著後頭退了一步,依舊倔強(qiáng)回道:“怎得被我戳中了,然後想要掩蓋事實?”
“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此時的溫鬱,周身散發(fā)出的氣息彷彿是來自地獄,陰森的可怕,比那修羅還來得森冷。
青玉鼓鼓嘴巴,側(cè)首望了眼身旁的葉笙,想了下如今的百花仙子並沒有什麼法力,若得這個時候激怒溫鬱,她或許能夠脫身,但百花仙子會受到連累。
她軟下語氣,似嬌嗔似抱怨:“我知道的還不是四處謠傳得,你現(xiàn)在是想要怎樣,難道你當(dāng)真要殺了徒兒?這百年來,你難道對徒兒一點感情就沒有嗎?虧得徒兒竟然是要下凡來找你,這簡直就是自虐麼。”
聽著青玉軟軟的話語,溫鬱身上的氣息漸漸的收了下去。
若說對這個徒兒一點沒有感情那全然是假,不然融墨怎得會愛上她,青衣又怎得偏向她,而他又怎得一直都下不了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