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又靠了兩日,終于到了第三日上 ,方落雁正要睡覺,卻突然看見方安急急的跑了進來道:“公子,公子,李繼宏和李桂終于出來了!他們帶了四個護衛鬼鬼祟的朝錦江江邊過去了!”
“可能會有情況!”方落雁一激靈便起來了,提上橫刀來到杜若窗前敲了敲窗子,杜若立刻便閃了出來,看了看方落雁,卻又進了屋子拿出一身夜行衣和面巾遞給方落雁,道:“晚上穿上這個!”
方落雁便點了點頭道:“方安,我們要去辦事,可能會有危險,你就不要去了!”
方落雁與杜若剛出門口,便看見多吉正匆匆的走來,大家不約而同的一身黑衣,多吉一見方落雁不由奇道:“方校尉,我們那邊強巴看到阿托密一行人正向錦江江邊移動,公主覺得可能有情況,特地叫我來通知你一聲,不過看你這裝束,你是不是也得到消息了?可是你又從哪里得到的消息呢?你的人不都是在大街上打聽商人嘯聚的事情嗎?”
方落雁不由笑道:“狼有狼道,蛇有蛇路,我們走吧!”
當方落雁和杜若跟著多吉來到錦江江邊的時候,李繼宏與阿托密已經在江邊的一所涼亭中會面了,李繼宏和阿托密面對面的坐在亭子里,剩下雙方的人便在周圍警戒。
格桑拉姆看到兩人到來,便朝方落雁招招手,幾個人便在一個土坡后遠遠的隱蔽下來。
兩個人看了一會兒,方落雁不由苦笑道:“公主殿下,你猜的還真沒錯,他們之間果然是有勾結的!“
格桑拉姆便冷笑道:“知道他們之間有勾結有什么用,關鍵是證據!”
方落雁也點頭道:“是啊,現在只能證明人家有交往,至于人家之間有什么來往、交易,我們一概不知,說不定人家之間就是正常交往呢!”
格桑拉姆便罵道:“放屁!他們之間要有正常交往,我們那么些好好的上馬都到哪里去了?都煮著吃肉了嗎?!”
方落雁便不由不伸手在她頭上拍了一下道:“女孩子不要亂說臟話,另外,你只生氣沒有用,一定要找到證據!”
格桑拉姆不由捂著腦袋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要總像我父王一樣拍我腦袋好不好?多丟面子,我現在已經成年了呢!”
方落雁不由好笑的道:“你成不成年跟我拍不拍你腦袋有什么關系?”
格桑拉姆就要氣的站起來,怒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方落雁連忙一把把她拉下來,氣急敗壞的道:“行了,知道你不是小孩子了,那你也不要這么大聲嚷嚷,想讓他們都聽到是不是?!”然后又跟著說了一句:“小丫頭片子!”
格桑拉姆聽得清楚,那眼光,看起來就像要撕了方落雁一般。
杜若便在那里掩著口輕笑,多吉和央拉他們則目瞪口呆的看著方落雁,一臉的不可思議。
然后便看見李繼宏已經將一個小包推到阿托密身前,道:“特使大人,這是我父親給你們大相的下批戰馬的定金,黃金五十兩,還請你先收下!”
阿托密卻搖搖頭,將金子又推了回來。
李繼宏不由奇道:“特使大人,怎么了,難道嫌少?可你么能提供的戰馬也就那么多了!”
阿托密也不由苦笑道:“李公子說的一點兒都不錯,現今的吐蕃,已經不是昔日的吐蕃,我們也不過就是這些分裂的部族中不是太大的一支罷了,再不是欽凌大將軍治下動輒大軍四十余萬,滅薛仁貴于大非川,敗李敬玄、王孝杰于股掌之間了,我們的上馬也很有限,但我們更缺兵器,尤其是上等的兵器,所以大相現在不想再要金銀,而是想要兵器,上等的兵器!”
“兵器?!”李繼宏不由大吃一驚,怒道:“你們大相是瘋了吧?這金銀沒有什么好說的,他要多少,我們有多少,但他不知道這刀兵,尤其是上等的刀兵,朝廷都是登記在冊,柄柄有數的嗎?我們怎么可能給他?!”
阿托密也笑道:“大相自然也知道你們的難處,但他想到了一條絕妙的好計,就藏在這病馬鞭之中,還煩請公子帶給令尊大人,他看到之后,一定會能幫我們辦到的!”說著,阿托密便將鞭子遞了過來。
李繼宏便將鞭子接了過來,卻左看看又看看,不知道怎么打開,阿托密便笑道:“李公子,這是一個機關,你拿到鞭子后,要在他它尾部先上后下再左再右各扳一下,然后才能擰開,否則,任何一個部位用力不對,里面的墨汁就會流出來污染了信紙,就看不到了!”說著,又給他空手示范了一下,道:“你一定要記得這個順序,千萬別弄反了!”
李繼宏便收起鞭子道:“好的,我記住了,我這就回去把鞭子交給父親,你們就等我的回復吧!”
“好的,我們就等大人的消息,恭送公子!”阿托密便也道,兩隊人分了開來,各自回去。
雖然夜色中,但杜若因為長期練武,目力奇佳,借助江面上月色的反光,竟將阿托密給李繼宏做的示范看了個大概,不由低聲道:“公子,公主,那支鞭子絕對有問題,應該是一個很重要的證物,我們不能叫李繼宏把它帶回去,否則可能再找不到比這好的機會了!”
方落雁與格桑拉姆不由對看一眼,同時說道:“奪?!”
方落雁便道:“現在他們人多,我們等他們分開,到了僻靜之處再下手,但我跟杜姑娘兩人李繼宏都認識,我們還是少出手為好,這次就要看你們的了,不過他們有六人,你們只有四個人,能搶下來么?”
強巴便冷笑道:“不就是四個狗腿子護衛嗎?我們兩個是泰昂達則城有數兒的年輕高手,打倒四個狗腿子沒有什么問題!”
方落雁便道:“那個李桂李管家雖然沒有什么功夫,但那個李公子卻也還是個硬手,你們要小心!”
“切!不是還有我們嗎?”格桑拉姆和央拉也整理整理身上,拍拍身上的彎刀躍躍欲試的道。
方落雁便點點頭道:“好的,但要記住,我們首要的目標是奪取那支馬鞭,不是纏斗殺人,得手之后立刻退出來,千萬不要戀戰增加不必要的麻煩!”
“行了!你就不要再碎碎叨叨的了,我怎么跟你在一起總覺得跟我在我父王身邊一樣,你們都是一個八婆,好嘴碎!不嫌煩人嗎?!”格桑拉姆卻不耐煩的道。
“我……”方落雁不由有些生氣,正想再在格桑拉姆的頭上來一下,卻見李繼宏等人已經向著這邊走來,便連忙俯低了身子,等李繼宏他們通過,這才悄悄的跟上。
僻靜的江邊,眼見阿托密等人已經走遠,方落雁便道:“動手!”
格桑拉姆四個人便將面紗一蒙便沖了出去,嘴上還叫道:“打劫!都不許動!”
方落雁一個大馬趴就險些趴倒在地上,心道:“你搶東西就搶東西吧,還告訴別人一聲兒是怎么回事兒?”
果然,李繼宏那邊兒一聽到叫聲,立刻便組織起防御陣型,四個護衛緊緊的將李繼宏和李桂護在身后,抽出刀來面向這格桑拉姆四人。
方落雁與杜若一見四人抽刀的姿勢,便不由大吃了一驚,心道:“這四個侍衛不弱,碰到硬手了,也不知道格桑拉姆四人能不能拿下來!”
果見四個人一交上手,多吉和強巴還好些,格桑拉姆和央拉已經在那里一聲驚叫,彎刀險些都要脫手,忍不住破口大罵道:“我靠!你們是哪里蹦出來的,這么厲害?!”接著已經險象環生起來。
李繼宏被半路打劫,先前還是一愣,但一見對方只有四人,比自己還少兩人,真正打起來了也屈居下風,不由給氣笑了,怒道:“暗影衛,你們盡管下死手,那兩個男的命不要了,這兩個女的留下,我倒要看看她們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四個清一色的黑衣暗影衛一聽,立刻手上加力,招招致命,不但格桑拉姆和央拉,就連多吉和強巴也步步后退起來。
方落雁一見,不由與杜若對望一眼,兩人同時拉上面巾,杜若長劍一挑,已經飛速的沖向四個暗影衛,方落雁則拔出橫刀,疾步沖向李桂和李繼宏。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嗖嗖兩聲,一個暗影衛已經倒在地上,另一個暗影衛也負傷后退,格桑拉姆和央拉面前的威脅立刻解除,剩下的兩個暗影衛一見不由大驚,連忙舍棄了多吉和強巴,奔了過來和負傷的暗影衛背靠背靠在一起,形成一個防御夾角,堵住杜若,卻再也不敢冒進。
格桑拉姆和央拉還有多吉和強巴則震驚的看著纖纖弱弱的杜若,一臉的不敢置信,知道方落雁手下的這人武功很高,但沒想到高的這么變態,只一個照面,便將弄得自己狼狽不堪的四個暗影衛一死一傷,這要是對付自己,還不跟捏死只臭蟲一樣?這越是漂亮的女孩子越不能惹啊!多吉和強巴不由在眼神兒里交流道。
格桑拉姆則看著杜若,眼光中突然充滿了無盡的崇拜與艷羨。
方落雁卻握著橫刀沖向李繼宏,李繼宏見突然又從林中沖出兩個蒙面人來,其中一個劍法還特別凌厲,只一個照面,自己秘密訓練的暗影衛便倒下一個,傷了一個,也不敢大意,連忙與李桂雙雙抽出儀刀和障刀來戒備。
方落雁沖來,見李桂首先拿障刀搠來,也不躲閃,只身形一收,卻又斜踏一步,右腳上前,刀柄遞出,只一擊便將李桂擊的吐血飛出,緊接著左腳一滑,橫刀斜撩,已經架住李繼宏劈面一刀。
李繼宏見刀上勁大力沉,知道是勁敵,不由叫道:“好!我李繼宏刀下不斬無名,來者何人,可敢報上名來?”
方落雁心中誹謗:“你當我白癡啊!我要是能報上名來我還黑巾蒙面做什么?!”想著,也不說話,只管悶著頭一刀一刀的向前砍來。
注:唐刀
"唐刀"一詞是我國隋、唐代四種軍刀制式的總稱,并非特指某種刀。也不是僅指唐朝這一段時期。唐刀的外形和制作工藝對東亞的刀劍影響巨大,特別是日本□□。
唐刀為軍隊戰刀,最大的作用就是作戰,其制作工藝嚴格,并且還要考慮到戰斗時的另一個用途,那就是破甲以及耐用。破甲則需要硬度,并且刃口窄,耐用則需要韌性,所以唐刀采用了最先進的包鋼工藝。以百煉鋼為外皮,中間夾熟鐵,部分刃口采用局部淬火技術,即刃口堅硬可以劈砍破甲,同時刀身韌性不變形,耐用。這也是和日本刀最大的區別。
《唐六典》卷一六武庫令丞職掌條記載:刀之制有四,一曰儀刀,二曰障刀,三曰橫刀,四曰陌刀。
儀刀:蓋古班劍之類,晉宋已來謂之御刀,后魏曰長刀,皆施龍鳳環。至隋,謂之儀刀,裝以金銀,羽儀所執。
障刀:蓋用障身以御敵。即一般的護身刀。
橫刀:兵士所佩之刀,名亦起于隋 。《唐律疏議》卷八衛禁律“諸宿衛者兵仗不得遠身”
(〔疏〕議曰:兵仗者,謂橫刀常帶;其甲、矟、弓、箭之類,有時應執著者并不得遠身。宿衛時,“橫刀常帶”,故而高宗對為千牛衛將軍的王及善說:“他人非搜辟不得至朕所,卿佩大橫刀在朕側。”可見橫刀為宿衛官兵的主要兵仗。府兵戰士自備橫刀,宿衛時常佩橫刀,唐橫刀是兵士普遍所佩之刀。 )
陌刀:長刀也,步兵所持,蓋古之斷馬劍。唐刀中的陌刀是作為軍隊重要的戰爭物資裝備的,并且在唐中期作為軍用器物,嚴禁民間私造和私藏,其傳承應為漢之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