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木門被輕輕地掩上,門外的喧鬧聲遠去了,屋子里靜悄悄的,燈芯偶爾發出噼啪聲,燭火忽明忽暗,照在一聲紅衣的言芷身上,暈上了一層光。
蕭子裴站在門口,心怦怦亂跳,整個人仿佛在云里霧里一般,連腳步都綿軟了起來。他緩步走到言芷的身旁,低聲說:“小芷,我來了。”
言芷輕輕地應了一聲,紅蓋頭輕輕顫動。
蕭子裴拿起挑桿,輕輕地往外一勾,將蓋頭掀了開來,只見言芷臉若芙蓉,唇似紅梅,雙目含嗔,情意綿綿地看著他。
蕭子裴腦袋“嗡”的一聲,歡喜得仿佛心都要炸了開來,定定地凝視著她的眼睛,仿佛要溺斃在她的雙眸里。
言芷輕笑了一聲:“傻瓜。”
蕭子裴牽起了她的手,雙手交疊,帶著她來到了桌旁。桌子上擺著兩個晶瑩剔透的杯子,蕭子裴拿起酒杯,將杯子斟滿,遞給了言芷,酒色清澄,仿如上好的湖泊一般。“小芷,從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再也不許逃走。”
他的手和言芷的手交纏,仿佛兩個人的命運,早在久遠的從前就交纏在一起。杯中的酒緩緩地流入喉中,一直暖到蕭子裴的心底,他低頭吻了吻言芷嘴角的酒漬,手一伸,將言芷攔腰抱起,大步往喜床走去。
言芷仰躺在床上,臉頰嫣紅得仿如那紅燭。蕭子裴癡癡地看著,低聲地叫了一聲“小芷”
言芷眼神再也不復以往的清亮,氤氳柔媚,仿佛能滴出水來。“嗯”她的聲音綿軟無力,讓蕭子裴整顆心都酥了起來。
“小芷”蕭子裴嘆息著,仿佛想要把曾經的離別愁腸全部吐出來,往事浮光掠影般地在眼前浮現:曾經的驚鴻一瞥、朝堂上的針鋒相對、初覺動情的彷徨無錯、生離死別的撕心裂肺、久別重逢的欣喜若狂
言芷的在他的目光里微微有些窘迫,想要翻過身去,蕭子裴俯下身來,蠻橫地壓住了她的雙手,兩個人頓時臉貼著臉,炙熱的氣息在兩個人的肌膚間流竄。
言芷咬了咬唇,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任由蕭子裴的吻深深淺淺地落在自己的身上,聽憑蕭子裴的喘息聲愈來愈重。忽然,言芷覺得身上一涼,腰上的腰帶被抽掉了,嫁衣被一層層地褪開,滾燙的唇落在了她的肌膚上,仿佛是溺斃她的汪洋,仿佛是融化她的驕陽
“看著我,小芷。”蕭子裴低聲懇求著,“我想看著你的眼。”
言芷睜開眼,正對上蕭子裴漆黑的雙眸,款款的深情仿佛三月的春風,直融入她的心底。終于,她仰起臉來,喃喃叫著蕭子裴的名字,摟住了蕭子裴的后背,顫抖著將自己的唇印在了他的唇上。
蕭子裴呻吟了一聲,托著言芷的后頸,將她緊緊地固定在自己的懷里不讓她逃開,旋即加深了這個吻,兩個人唇舌交纏,仿佛把自己的靈魂都交付給了彼此。
終于,腹中的熱潮在全身蔓延,難以控制。紅色的嫁衣和喜服落了滿地,床幔低垂了下來,輕輕拂動。蕭子裴一個挺身,將自己深深地埋進了言芷的體內。
水乳交融的感覺令人疼痛。言芷緊咬著唇,感受著來自愛人的沖擊,不知何時,兩個人的發絲輕纏,兩個人的汗珠融在一起;漸漸地,言芷顫抖起來,蕭子裴的身體就像一把火,把她整個人都點燃。
猝然之間,兩個人靈魂都顫栗了起來,一起攀上了最高點,電光火石之間,眼前仿如春花綻放,星火飛舞。
良久,所有的悸動都遠去了,兩個人從天上跌落凡間,靜靜地相擁著。蕭子裴輕撫著言芷的滑膩的后背,低聲說:“小芷,我心里真是快活。”
言芷有些疲倦,將整個人貼在他的懷里,喃喃地說:“子裴,多謝你。”
“謝我做什么?”蕭子裴奇道。
言芷的眼神一忽兒迷惘,一忽兒閃亮,漸漸地,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子裴,我自幼有心疾,生性清冷,一直以為我此生會閑云野鶴,寄情于山水之間,孤身一人直到終老。到了京城,也只不過以為我是這里的匆匆過客,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里遇上你。”
蕭子裴忍不住一陣心疼,將手緊了緊,笑著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原本也以為我會流連花叢,風流倜儻一世,卻沒想到,會遇上你,從此萬劫不復。”
言芷眼中隱隱泛起水光,心中激蕩,良久才平復了一下心情,低聲說:“子裴,這樣很好,我們倆都不再是原來的我,我也十分快活。
兩個人再無聲息,交頸而臥,相擁而眠,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日的晨曦射入窗欞的時候,言芷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她向來淺眠,自幼練習的內力對光線和聲音十分敏感。而蕭子裴仍在沉睡中,俊朗的面容就在她的眼前,兩個人的青絲落在枕上,纏繞在一起,已經分不出你我。她微微笑著,輕輕地叫著愛人的名字,將交纏的青絲握在手中,靜靜地等著愛人的醒來。
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但愿今后的每一天,都能如今日這般地靠在愛人的懷里言笑晏晏地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