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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這……”面對陸星河帶著點鄙夷,又帶著點竊喜自傲,一副“女人啊對本大爺就是這樣”的奇異神色,我平生頭一次有了百口莫辯的感覺;“大師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的,天干物燥,我這幾天有點上火,而且,主要是你拉我過去的力氣太大了,磕的,沒錯,這是磕出來的!”
“哼。”陸星河死魚眼一翻,全然是聽不進去,認定了這便是我對他有個甚么非分之想的證據,道:“行了,解釋什么,我大人有大量,也不怪你。”
“可是……”
“道爺!道爺!”那兩個慶忌從老鼠洞里跑了出來,忙道:“道爺好神威!便是因著這丞相府埋藏了甚么勞什子,才害得我們居無定所,孩子挨餓,還整日里給這前來找茬的妖物欺凌逼問,簡直生無可戀,眼瞧著祖宗的基業守不住,我們也只得餓死了,今日您敲山震虎,只怕能給他們一個下馬威,教他們不敢來作祟!”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他們還會來的,除非那埋藏著的東西移位。”陸星河嘆口氣,道:“只怕丞相大人不肯。”
“那我們……便繼續要過這種日子么……”兩個慶忌聽了,嚶嚶的哭了起來:“這里,是祖宗的基業啊……從前,自此處,到胭脂河,都是我們慶忌的所在,可是,胭脂河那里有神靈相守,我們去不得,退居在此,還是……”
陸星河眉頭一皺,剛要開口,我忙抓著陸星河,道:“他們還有孩子,這樣下去未免太可憐了,便是搬遷,只怕也不好選擇,橫豎太清宮鄰近胭脂河有水氣,地方又大,相聚就是緣分,教他們住過去可好?”
“多事。”陸星河瞪了我一眼,轉身就走:“將丞相大人家中弄了一個稀爛,還是與那管家大人言說一聲為好……”末了又加了一句:“你們一家子,便住在那有栗子樹的小院落里面罷,好歹,也陪著她有個伴兒。”
那個“她”,說的是我么?陸星河能說出這般溫柔
的話?不對,我一定是誤會了。
“多謝道爺!多謝道爺!”那兩個慶忌連聲道謝,納頭便拜,還自語道:“孩子們有救了!孩子們有救了!”
也不知道慶忌們吃甚么。
不想陸星河還不曾走出去,那管家早縮著身子來了,一疊聲的說道:“道爺當真威武,小的瞧見,嚇的腿都軟了,見那兩個奇異的物件給您打了一個落花流水,這才知道道爺的真功夫!”
陸星河大概聽慣了這樣的吹捧,面無表情的答道:“無妨,但是屋子成了這個樣子……”
“不打緊!不打緊!”那管家忙道:“能護了相爺,這點子損傷算得了甚么!道爺且放心罷,修葺房屋的事情,小的乃是最在行不過的了!當然,這不要緊,道爺,今日之事,丞相大人也聽說了,正請道爺過去呢!”
陸星河應了一聲,淺淺回過半個頭來,道:“你還不快跟過來。”
“是,大師哥。“我忙夾腳跟了上去。
夜風習習,陸星河頭頂銀冠上挽著的淺藍色飄帶往我面前拂了過來,也帶著那淡淡的線香味道。
我以前并不知道,這個線香味道,居然這么好聞。
陸星河回頭望了我一眼,確定我跟在了他身后,這才安心似的轉過頭去,道:“你以后,也便這樣隨著我罷。”
做跟班兒?
到了丞相大人的書房,但見一個矮胖矮胖,居然看上去帶著幾分可親的老人坐在紫檀木太師椅上,一身家常天青色緞子長袍,頭山簡簡單單的戴著富貴八角帽,與普通的員外竟然別無二致,走在大街上也不會有人多看幾眼的樣子,與我想象之中叱咤風云的形象大相徑庭。
我和陸星河忙見了禮,那丞相大人道:“無須多禮,那老鴰傷人之事,想必你們心下里,也都知道是一個甚么情形了。”
陸星河點點頭,道:“在下早先并不知道,那更魂器,居然在丞相大人這里。”
“哎……”丞相大人為難似的咂舌道:“這更魂器乃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國師大人好不容易自那作亂的妖道手中奪回來,放在何處都是不安心的,皇上便交于了老夫保管,誰知道,還是招來了禍患。”
“恕在下直言,丞相大人,那種東西,在民間未免危險,還是放在太清宮之中為好。”陸星河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說的有道理,老夫自然也明白,可是你還不知道么。那太清宮里,好像也混雜進去了了不得的人物了。”丞相大人微微瞇著的眼睛卻還在精光四射:“那一心想放出朱厭,另立新皇的人。”
“即使如此,太清宮還是在掌門人控制之下的。”陸星河道:“只要更魂器還在丞相大人這里,難保這一類的事情,不會再度發生,若是以后,給別有用心的人,編排出了旁的謠言來,只怕也會朝廷的聲譽不好。”
“老夫何嘗不知道。”丞相大人嘆道:“但是這個風聲鶴唳的時候,人人自危,哪里能相信誰人去呢。便是太清宮可靠,也怕出了叛徒……”
“太清宮出叛徒,也比在這普通人家里面那風險小一些。”陸星河道:“自然,還是要全憑丞相大人的打算。”
“今日里叫你過來,你大概也明白,正是為著更魂器的這件事情。”丞相大人話鋒一轉,道:“老夫是信不過太清宮,可是,卻信得過今日里大顯神威的陸道長。”
陸星河眉頭一皺,道:“丞相大人的意思,難不成,是想將那更魂器托于在下么?”
“正是如此,”丞相大人帶著笑意,道:“老夫聽說,你是將來繼承太清宮的掌門人選,你,便是太清宮的未來,便是那太清宮有個甚么風云變幻,只要你站在老夫身邊,站在當今皇上身邊,那我們,自然也會將你當作自己人,守護太清宮,教朱厭鎮壓住,永不超生。不過嘛,這件事情,老夫只信得過你一個人,所以,事情泄露出去,也只是你的責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