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事。”宇文長清打斷她,淡淡地道:“就不奉陪了。”
沈歸雅半截話哽在喉嚨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有些慌張地看了旁邊的宇文厚德一眼。
宇文厚德連忙攔著幫忙說好話:“將軍,既然來都來了,如何連話都不聽完就走?不是白費了走這一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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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長清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轉身就跨出了門。
顧夫人,好個顧夫人,他還當是…竟然是誆他的。宇文長清覺得自己大概是有些惱羞成怒,心里一直藏著的念頭,竟然被這么個事兒給戳得露出來一些。
他還真是不要臉,原來這么多天心里一直有這等想法。叫顧朝北知道,非給他撕成兩半不可。
“將軍!”沈歸雅連忙起身,跟著就追出去,拉著宇文長清的胳膊道:“請聽小女子一言。”
宇文長清伸手便要甩開她,沈歸雅卻就勢往他懷里一滾,衣袍的帶子散開,風光全落在他懷里。
“啊。”沈歸雅故作驚慌地叫了一聲,連忙攏了衣裳,一雙眼睛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微微皺眉,宇文長清看著懷里這人,終于恢復了些神思,想起來是誰了。
顧大少夫人,可不就是沈歸燕的五妹妹,顧朝北的大嫂么?
原先他讓人去查沈歸燕的背景,就得知了這個沈歸雅,聽聞是突生異變,懷了顧朝東的身孕,搶了沈歸燕的親事,他原先還贊嘆過此女子實在高招,今兒一時氣糊涂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
低頭瞧瞧她這捂也捂不住的樣子,宇文長清挑眉,的確是高招,怪不得那般聰明的女子都被她欺負得一讓再讓。
見他神色緩和了,沈歸雅心里一喜,連忙站起來攏了攏頭發:“將軍,咱們還是回廂房去說吧?”
宇文長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點頭道:“好啊。”
宇文厚德在后頭長出了一口氣,帶著些復雜的心情看著這兩人重新回到廂房,咬咬牙,替他們將門合上。
他是有些喜歡沈歸雅的身子,但是怎么想也對不起雪兒,今日要是將沈歸雅送出去,他日后定然就對雪兒一心一意了。
沈歸雅與宇文長清坐下,剛剛捂得死死的袍子這會兒便松開些,半遮半掩欲語還休:“今日求見將軍,是想說關于科考之事。”
“嗯。”宇文長清微笑,看著她道:“不是都說你家相公才高八斗,此番科考定然奪魁么?”
“說是這樣說。”沈歸雅靠近他一些,嬌聲道:“可是我家相公被一些雜事所累,科考當日失了水準,那…”
“是什么雜事?”
沈歸雅一頓,抿唇道:“將軍也該知道,顧家四少爺不學無術,反倒坐了刑部侍郎之位,相公心里自然不平。加上四少夫人一朝得勢,萬分囂張,他心里郁結難安,自然發揮不好。”
“哦?”宇文長清很配合地點頭:“顧四少爺不學無術我知道,四少夫人竟然很囂張么?”
“可不是?”一想到沈歸燕,沈歸雅眼里便含著些鄙夷:“挨了頓家法還不老實,抓著廚房里的下人說是我們東院對顧四少爺用砒霜。還一直勾引我相公,真真是有一張好臉就以為自己了不得了!”
“這樣啊…”宇文長清笑了笑,又掃她衣著一眼:“那夫人今日是?”
沈歸雅回過神,連忙柔和了神色:“妾身想求將軍幫助我家相公翻身,代價么…隨意將軍開口。”
“幫顧大少爺翻身?”宇文長清摸了摸下巴,做沉思狀。
想必這女人今天是沒回府去,顧丞相沒告訴她顧朝北已經將侍郎之位空了出來,差不多就要落到顧朝東嘴里了。不然她也不會在這里這樣丟人了。
沈歸雅殷切地看著他,覺得這將軍的側臉真是好看極了,線條美得她想伸手去摸一摸。
“也不是不可以。”宇文長清最后做了一個下定決心的表情,很認真地看著她道:“我的紅顏知己很少,若說代價么…夫人不妨經常出來與我同坐,聊聊天便好。”
沈歸雅眼睛一亮,立馬過去抓著他的手:“真的?”
“嗯,真的。”宇文長清很滄桑地道:“現在跟夫人一樣對自己夫君情深又特別的女子,真的很少。”
臉上一紅,沈歸雅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小女子也很愿意與將軍結交,將軍若是幫此大忙,小女子一定感激不盡,任憑將軍要什么都可以。”
話都說得這樣明顯了,可是宇文長清還是沒太明白的模樣,深情地看她一眼之后便站起來道:“如此,那今日就先告退了,等事成之后,你我再見吧。”
“好,將軍慢走。”沈歸雅欣喜若狂,沒想到這宇文將軍這樣好收拾,最開始還被他嚇了一跳,宇文厚德說他脾氣古怪也是沒錯,陰晴不定。
但是還好,自己這樣與眾不同,終究是讓他有感覺了。
宇文長清走了,宇文厚德進屋來看了她一眼:“成了?”
“成了,多謝大人。”沈歸雅笑嘻嘻地站起來,腿卻一軟,啊呀一聲就倒了下去。
宇文厚德連忙扶住她,正想告訴她自己的決定,卻見她的袍子散開,里頭穿的竟然是堪堪擋住重點的布料。
眼神一沉,沈歸雅還沒來得及將衣裳攏回來,宇文厚德已經將手伸了進去。
“啊,你做什么!”沈歸雅尖叫一聲。
見過了宇文長清,誰還甘愿與這個隨侍歡好啊。沈歸雅急忙忙想推開他,卻被宇文厚德猛地噙住了唇舌。
“怎么,過河拆橋么?”宇文厚德皺眉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沈歸雅一愣,連忙軟了下來:“沒有,我是被你的動作嚇了一跳,我…奴家的身子不是一早便給你了么?大人想什么時候要都成。”
宇文厚德這才笑了,將剛剛自己下的決心拋到了腦后,急吼吼地抱著沈歸雅便上了樓。
沈歸雅咬牙忍著,心想多幾個備胎也是好的,她就當去牛郎店了,還不用花錢。
顧府。
沈歸燕拿著記錄,皺眉看了好一會兒,旁邊的劉大夫還不慌不忙地在磨藥。
“大夫,這些當真是您來府里的第一日記下的?”
劉大夫哼著小調兒看了沈歸燕一眼,道:“被四少爺半夜綁來府里,老夫也算有個鐵飯碗,自然是不會騙你。一般的大夫醫術不精,把脈都是馬馬虎虎,寫的什么萬事安康,一點也不尊重祖師爺。老夫把的這脈是最精確的,誰身子里有什么問題,都可以把出來。”
沈歸燕眼神沉了沉,指著沈歸雅那一頁問:“何為氣血通暢?”
“就是不曾有淤積,月事順當,血脈通暢。”
月事順當?!
沈歸燕忍不住站了起來:“大夫可知,這大少夫人是剛剛小產之人?怎么可能月事通暢…”
“哎,少夫人可以覺得老夫其貌不揚,但是不能懷疑老夫的醫術。”劉大夫放下碾子,有些不高興了:“我進府里來就聽聞了大少夫人剛剛小產,少夫人您不也是因此被家法么?哎喲,打得那叫一個慘。”
沈歸燕皺眉,劉大夫拍拍手繼續道:“可是我給她把脈,就得出這么個結論,她體內未曾有過淤積。若當真是小產,身體會十分虛弱,忌水果忌走動。但是老夫去把脈那日,卻見大少夫人房里放著果盤,臉上的氣色也是極好。”
說明白點,就是壓根沒小產。沒有淤積,也就是沒有懷孕。
怎么可能?沈歸燕忍不住道:“當初她懷身孕,可是顧府里的大夫親自診脈確定的。”
劉大夫嘖嘖兩聲,搖頭道:“想弄個喜脈出來多簡單啊,現在半吊子的大夫多了去了,你喝一碗避子湯下去,月事推遲,脈象不穩,很容易就被把成喜脈了。”
沈歸燕倒吸一口涼氣,捏著那記錄,微微青了臉。
也就是說,沈歸雅從頭到尾沒有懷孕,卻挺著肚子做了這么多的事情出來?
“太過分了!”寶扇忍不住道:“當真是什么手段都用出來了,為了搶婚事,整倒我家小姐,她是不是連自己的身體都可以不顧了?”
避子湯可避子,但是卻是青樓姑娘們常用的,喝那個可是容易再也懷不上的。
劉大夫摸著白胡子道:“個人業障個人還,因果有輪回嘿。”
沈歸燕閉了閉眼:“大夫可否幫我一個忙?”
“好說好說。”劉大夫不知從哪兒摸出來一個小算盤,輕輕一打:“大忙一兩銀子,小忙半兩銀子。”
寶扇瞪他:“你是大夫還是商賈啊,這般摳門。那要是大少夫人來找你幫忙,是不是也就一兩銀子的事兒?”
劉大夫笑著搖頭:“我可不幫人撒謊,不幫人作孽。看在少夫人心地仁慈的份上才答應幫忙。但是人情欠著不好還,還是銀子交易最單純,少夫人覺得呢?”
沈歸燕看了他一眼,倒是彎了唇角:“大夫說的對,寶扇,回去稱一兩銀子給劉大夫。”
“是。”
幫她的這個忙,該算是大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