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新陽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五天後了。
這期間李扶月和老錢頭輪流對他進行看護,生怕這期間有個萬一,死翹翹了。爲此趙沉整日黑冷著一張臉,因爲她花在曾新陽身上的時間明顯超過他,所以十九爺很不爽。
近幾日他身邊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一個粗心大意觸了主子的眉頭。
話說最倒黴的莫過於可憐的李公公了,一天用過午膳後給趙沉倒茶的時候,手一滑打翻了一隻茶杯,被趙沉從身邊趕了出去,命令他沒有吩咐不得踏入主帳半步。
看著李公公可憐巴巴哀怨的小眼睛,她也很無奈,只能在晚上儘量的去取悅他,替他消火氣。而他更是變著法子的折騰她,每晚不把她弄到哭不會罷休,體力驚人的好,真是讓她又愛又恨。
這幾天下來,她可謂是既勞身又勞力,被他折騰的渾身上下的零件像被重裝再造一般。
昨夜兩人例行完每晚的熱身後,她窩在趙沉的懷裡,趙沉像往常一樣,將她摟在懷裡,粗糲的大手在她光裸白皙的後背上一下一下撫著。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著的時候,忽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他們這些日子以來的親熱,似乎從來都沒有進行過任何的措施,這樣很容易鬧出人命來。
想到這裡心裡忽地一驚,雖然她其實已經是二十幾歲的成熟女性,但畢竟這副身子還小,實在不能生孩子。
這副身子已經屬於早戀早性了,斷不能早孕。再說了,他們倆現在的關係還不是真的夫妻。
那老皇帝據說已經下旨解除了他們的婚約,他們現在的關係確切的說是屬於私通關係,恩,是私自達通的關係。
到時候若是真的有了孩子,那可真不是好玩的。
所以她委婉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同時也要求他以後注意一點,節制一點,鬧出人命可不是好玩的。
可誰知他深吸一口氣,握著她腰上的手一緊,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眼睛認真的盯著她看,不動聲色的說。
“若是真有了那就生下來,阿月難道還怕爺養不起一個孩子?”
李扶月心微微的扯了一下,在他的腰上擰了一把,眼睛兇而狠的瞪著他,一副欲撒潑的悍婦模樣。
“你個混蛋,你也不看看我現在纔多大呀,你就讓我給你生孩子?再說我們現在的關係能要孩子嗎?能嗎?能嗎?能嗎?”
她一連幾個問題,而他卻半點不在意,眉眼微挑,彷彿她說的根本就是一件無足輕重的事情。
“有何不能?”他俯身輕咬著她的脣,聲音有些含糊,“你這小腦袋瓜本來就不大,別整日的胡思亂想,你若是真的有了孩兒,爺定會很高興。”
她沒有聽出他話語裡的其他含義,只當是他是想要孩子了。
其實趙沉若是想要孩子的話也無可厚非,他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孩子她能理解。
畢竟他現在已經二十好幾歲了,後院裡竟然連一個女人都沒有。再看看京師裡面那些個皇子皇孫們,在他這個年紀哪個不是已經妻妾成羣,兒女環繞了。這樣一看,孤家寡人的趙沉怎麼都顯得有些可憐,後院人丁單薄的令人髮指。
可理解歸理解,她真的沒有準備好生
孩子呢。不是不願意生,只是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們的未來如何還不確定,這種情況下如何能要孩子?
“哼!”李扶月橫了他一眼,手指在他的脣上輕點著,一副女王範兒十足的說,“這件事我說了算,你要是不同意的話,那以後就不許你再碰我,聽到沒有?”
“軸性!”有力的大手一把捏過她的小臉,在她的脣上重重的咬了一口,“欠收拾!”
說罷,重重的吻落下,吞沒了她欲說的話。
總之,昨晚自從跟他提了下讓他以後注意點,一晚上被他折騰的死去活來,最後累的她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一下,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翌日醒來時已經快要接近晌午了,可她卻賴在羅漢踏上抱著被子哼哼唧唧不肯起來,實在太累了,最後還是被趙沉硬給拖起來的。
雙腳剛一沾地,兩條腿直突突,險些站不住。
轉頭再看著身側一副吃飽喝足的男人,恨得牙癢癢的。明明出力的是他,怎麼最後受罪的卻是自己?
李扶月在他腰上狠狠一擰,指頭狠狠的捅他胸口,痛心疾首的三個字,“混蛋啊。”
他也不惱,粗糲的大手輕撫著她的後背,神色寵溺縱容。
“昨夜阿月實在很誘人,爺一時沒有把持住,以後爺一定會盡力節制一點。”
李扶月輕哼一聲,瞪著他,信他纔有鬼。之前他也這麼說過,可哪一次他節制了?根本沒有!
當時李扶月與趙沉梳洗完畢坐在一起用午膳時,李重新掀開帳簾子匆匆入內。偷瞄了眼安靜用膳的趙沉後,輕咳一聲,儘量讓自己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低聲對俯在李扶月的耳邊說,“傅小郎,昏迷的那小子剛剛醒了,叫嚷著說要見你,您看您要不要……”
李扶月被耳邊突然吹過來的熱風駭了一跳,一口水差點沒被嗆死,一個勁的咳嗽。
身爲趙沉貼身大總管的李重新,這幾天受了不少的冷遇,被剝奪了近身侍候的權利。再看到趙沉碎了冰渣的眼神朝他射來後,嚇得他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自從上次發生夏荷的事情後,他感覺他家主子對自己明顯的不如從前了,心裡更是一陣委屈。
這幾天又因爲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他再次受到了冷遇。他家主子爺不捨得對自己的女人發火,最後受傷的總是他,心裡更是一陣憋屈。
“莽莽撞撞的。”趙沉將她拉到自己身邊,伸手在她的背上請輕拍著,語氣淡淡的無奈,“喝個水也能嗆成這樣,怎麼不笨死你呢。”
李扶月半晌才緩過氣來,白皙的小臉因爲嗆水咳的有些暈紅,側目惱怒的瞪著他,嘴上不滿的嘟囔,“我又不是故意的。”
突然她意識到自己還有更重的事情需要去做,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不行不行了,我要趕緊去看看去,你先……”
趙沉一把拉住她的手,臉忽地一沉,幽深的眸子深深打量她,語氣帶著不易察覺的責怪,“先吃飯。”
李扶月擺擺手,眉宇間有些不耐,“我已經吃飽了。”
她是藏不住事的人,曾新陽昏迷了這幾天她的心就跟貓撓似的,有些事她不弄明白不甘心。
“你自己慢慢先吃,我去看看那就回。”
趙沉的臉一下子全黑了,握著她的手緊了緊,語氣沉了又沉,“坐下!”
“你!”
“爺還沒吃完呢。”將她拉回椅上,單手攔著她的纖腰,“難道在阿月的心裡,那小子比爺還重要?”
李扶月一陣無語,這人是什麼邏輯啊?
不陪他吃飯就是不重視他了?她以前怎麼沒發現,他原來這麼具有妒夫的潛質啊?
但看他一副吃定她的表情,也只能妥協了。她算看出來了,今天要是不把這位爺伺候好了伺候舒坦了,她是出不去這屋的。
軟磨硬泡,磨了半個多時辰,終於是將那位爺給伺候舒坦,她才被放了出來,出了主帳便匆匆的往曾新陽的住處走去。
曾新陽看到她後,原本黯淡無光的眸子,忽地一亮,扯了扯嘴角有氣無力的說,“你、你來了……”
李扶月點點頭,上前兩步,垂眸看著他蒼白憔悴的娃娃臉,微微一蹙眉。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她問。
曾新陽看著她突然一陣咳嗽,真讓人擔心他的肺下一秒會被他咳出來,好半晌後才斷斷續續的說,“如、如果我說、我是來找你的,你會相信嗎?”
“我信。”李扶月坐在軟榻旁邊的椅子上,眉心微擰著,抿了抿脣角說,“但我想知道你找我的原因?”
“我的兄弟們都死了,那日你看到的那些人他們全部都死了,一個也沒剩。”他的眼神有些飄渺,聲音空洞的可怕,臉上更是一片悲憤的頹然。
“全被那個人給殺了,他們誓死護我突出重圍,我才僥倖逃過一劫。”
李扶月想起那些壯漢,那時她看著他們覺得很厭惡,可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心裡卻有些不是滋味。
於她來說那些人肯能是可憎、可恨的,但對於曾新陽來說,那些確是他的兄弟、手足一般的存在。
她心裡有些悵然,忽然有些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說,“節哀。”
曾新陽突然紅著眼眶,咬牙切齒的說,“我不能讓他們白白的送死!我一定要替他們報仇!”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李扶月有些意外的看著他,眼裡有些不解,“你就這麼肯定我能幫的了你?”
“不試一試怎麼會知道?”曾新陽看著她,眼神帶著殷切的期望還有淡淡的愧疚。
“之前之所有綁架你,是因爲那個人將我們的家人都抓了。那個人以我們家人的性命來威脅我們,所以我們不得不這麼做,幸而沒有對你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李扶月看著他啞然一笑,挑眉問他,“那你後悔當初放了我,而不是一刀結果了我嗎?”
畢竟那時他要殺自己簡直易如反掌,說不定現在會是另外一番情景也不是不可能,只是這世上從來都沒有後悔藥可尋。
曾新陽看著她無力的搖搖頭,語氣透著濃濃的哀傷。
“不,我並不後悔當日的決定,如果再讓我重新選擇的話,我還會那麼做,因爲我知道那是最正確的方法。”
即使他們當初真的將她給殺了,最終也難逃一死的命運。
而且她當時說的非常對,有理有據句句直中要害,那時的他無從反駁,因爲他知道她說的都是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