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月伸手輕輕的推了推他,示意他將自己放下來,“有人來了,你趕緊鬆手吧。”
心裡卻想這廝真是越來越放肆了,兩人在一起時的親暱舉動也絲毫不避諱人。
他現在真是越來越大膽,臉皮真是也越來越厚了,可她怎麼說也是個女人,臉皮自然會薄了些。
而趙沉挑著眉,眼神揶揄的看著她暈紅的臉頰,微微挑眉,聲音意味不明,好似突然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原來你也懂得害羞,爺一直以爲阿月的臉皮向來比城牆還要厚。”接著一副瞭然的點點頭,語氣竟有些恍悟,輕唔了聲說,“看來以前確實是爺想錯的。”
李扶月抿緊了嘴巴,瞪著一雙大眼睛狠瞪著他,這是什麼話?
他說的好像她以前有多不要臉似得,她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閨女他沒看見?
“呦呵!看來小爺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了,打擾到兩位的雅興了,真是抱歉……”
一道曖昧揶揄的聲音傳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
李扶月暗自咬牙,推了推趙沉,用眼神示意他趕緊鬆手,在不鬆開她就要發怒了。而他好像根本沒看見似得,故意在她腰上捏了幾下,惹得她臉一陣紅一陣青。
“不過從嘉呀,不是做外甥的我說你,你說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你就開始白日宣淫,會不會有些不妥?”
曖昧的聲音繼續傳來,語氣揶揄中帶著幾分的幸災樂禍,“三軍將的士們可都在下面睜大雙眼在看著你呢,作爲主帥可要給他們樹立好形象,你這樣亂了軍心可不好??!”
上次蘇毓來的時候她沒有見到,但通過李重新一張八卦的嘴,她也對這位風流倜儻的小王爺有所瞭解。
蘇毓是當今長公主的長子,一生順遂富足,爲人也風流好勝。
據說這世上狂傲不羈的毓小王爺佩服的人不多,趙沉就是那爲數不多的人當中的一人。
蘇毓從小養在宮中,兩人自小在一起。趙沉搬離宮中時他也跟著一起出了宮,情誼自是不一般。
趙沉擰著眉心,將視線移到帳簾子旁,動作舉止散漫的人。
目光清冷沒有半絲溫度,睨著蘇毓那張笑的曖昧不明的臉上,哼了一聲,聲音清冷淡然。
“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你還來,既然有這自知之明,爲何還不懂得避嫌?”
蘇毓聞言不僅不生氣反而笑的更加的放肆,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瞇成了一條縫隙,語氣更加的輕佻曖昧。
“我說從嘉啊從嘉,原來你也這樣一面啊。這要是換做以前打死我也不敢相信,你竟然也會……哈哈哈……有趣有趣,真有趣……”
‘有趣你個大頭鬼!’李扶月心裡暗罵,聽著兩人的互動,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紅的徹底,就連耳尖都微微發燙。
雖然她平時說話是痞了點,尺度也大了一點,臉皮也厚了點,但好歹她也是一姑娘家。
現在被他們這麼當衆的的取笑,臉上實在是有些掛不住。搭在趙沉腰上的小手,狠勁的掐著他。
突然傳來的刺痛感,讓趙沉悶哼一聲。
然而他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握著她腰間的手緊了緊,語氣頗有些無奈。
“你這小婦人,還真捨得下手?!?
李扶月哼了一聲,眼角瞥了眼蘇毓
那張含笑的臉,輕咳了一聲,臉上有些不自然的壓低聲音說,“你趕緊放手,丟死人了!”
她發誓,她這輩子都沒這麼丟人過,當衆被人耍看。
趙沉看著她羞紅窘迫的小臉,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也覺得自己應該適可而止了。
他懷裡的這小野貓現在看著挺溫順,乖乖的窩在自己懷裡,一副低眉淺笑欲語還休的模樣,但若是真逼急了她,也會炸毛的,遂鬆開了她的腰。
可他的手纔剛一鬆開,她幾乎是立刻的從他身上跳開,連連後退幾步。彷彿他身上有病菌似的,躲的遠遠的,一雙烏溜溜帶著嬌羞的美眸戒備的看著自己。
趙沉看著她的動作,一張臉忽地陰沉了幾分。轉頭看向蘇毓,語氣頗有些不爽。
“說吧,你不在軍營裡好好的呆著,又跑到這裡作甚?”
“嘿,我說從嘉啊,你這樣可就不地道了!”
蘇毓衣袖一擺,大步的走到趙沉旁邊的紫檀木椅子上坐下。
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的拿起紫砂茶壺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動作優雅的品嚐了起來,一邊喝著茶一邊數落著趙沉。
“你說你這人怎麼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咱倆這才幾天不見啊,你就已經開始不待見我了?”蘇毓語氣憤憤不滿,看著他的眼神滿滿的不爽。
“你再看看兄弟我,無論身邊有多少女人,永遠都把你排在第一位。你真應該多學學兄弟我,女人如衣物,手足纔是最重要的?!?
丫的還好意思說呢,你就是一人渣!李扶月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撇著他的眼裡透著幾分的鄙夷。
見著美女就挪不動步,睡過了就拋棄,不知坑害了多少良家女子一家人,丫簡直就是作孽啊。
李扶月痛心疾首的在心裡腹誹,知不知道現在有多少男人娶不到媳婦?
他可倒好,家裡後院百花齊放。睡過了就沒興趣了,多看幾眼都不願意。徒留一幫妙齡女子獨守空房,夜夜對月到天明。
李扶月在心裡狠狠的將蘇毓鄙視了一番,並且詛咒他有朝一日栽在一女子的石榴裙下,也讓他嚐嚐求而不得,日日思念成災的滋味。
此時的她絕對想不到,在許多年之後,她的詛咒竟然真的實現了。
每當她看到曾經風流倜儻、人模狗樣的毓小王爺,終日爲一個女子黯然傷神時,她心裡就覺得非常的爽快。
丫的,還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而已。
趙沉拿起案幾上的茶杯抿了口,單手撐著頭,側目睨著他,語氣淡淡的指證他。
“注意你的用詞,本王是你的舅舅,是你的長輩,不是你的兄弟。”
李扶月看著蘇毓忽然僵住的臉“噗嗤”一下笑出聲,忽然覺得這倆人會不會太搞了點?
同是也不禁感嘆,這就是男人間的情誼。明明關係鐵的要死,卻總是習慣相互貶低對方。
其實蘇毓這個人雖然色了點,但好歹也算是人才,不然也不會小小年紀就被老皇帝破例封爲王爺。
這幾年來跟著趙沉也沒少打勝仗,在軍中的威望也是極高的,三年前他正式成爲趙沉的左將軍。
“嘿,我說小美人兒!”蘇毓轉頭對李扶月,眼神輕佻,語氣曖昧,聽著有幾分的挑逗意味,“你看看你們家從嘉,你說他這人是
不是有點忒不近人情點了?你說他怎麼能這麼對……”
“子書!”趙沉在聽到‘美人’兩字後,一張臉黑的沒邊,幽深的眸子沉了又沉,冷冷的打斷他,“注意你的言辭,她是你舅母,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
‘子書’是蘇毓的字號,姓蘇名毓字子書。
蘇毓十分不樂意的‘嘶’了聲,一雙招人的眼兒上下將她打量一番,語氣帶著漫不經心的輕佻。
“我說從嘉啊,你說咱也好歹二十幾歲的大男人,你要我管一個比我小了七八歲,身子還沒張開的小丫頭叫舅母?”
他一手拿著茶杯一手放在膝上來回的輕敲,兩條眉毛都快擰成了一條直線,一咬牙說,“那也行吧,咱們退一萬步想哈,就算是我好意思叫,你說她能好意思聽嗎?”
李扶月心情倏的大好,‘呵呵’的笑了幾聲。一張臉笑的極爲燦爛,脣角輕佻的看著蘇毓,非常大度識體的一擺手說。
“沒事,自古咱們人都講究個倫理輩分,雖然我也十分不喜歡別人把我給叫老了。但老祖宗留下來的優良傳統,咱們也不能摒棄了,那可是大不敬。”
李扶月偷瞄了一眼趙沉,見他目光含笑的看著自己,脣角的弧度加深了幾分,“大外甥叫我一聲舅母,也無可厚非,姑娘我就勉強吃點虧接受了,乖,大外甥再叫一聲來聽聽!”
趙沉聞言悶悶的哼笑了聲,斜靠在紫檀木椅上。微微側目,眼神揶揄的看著蘇毓一張彷彿被雷劈過的臉,心情驀地變好,這丫頭這張嘴還真是吃不得半點虧。
“既然她都不在意的話,那以後你就如此稱呼她吧。平日裡你對本王沒大沒小,本王念在你小時候就與本王在一起伴讀的份上就不與追究了。”
稍稍的頓了頓,突然他眉目一斂,話鋒一轉說,“但你舅母她畢竟是婦人,平日裡還是尊重些的好,不能亂了規矩。”
蘇毓一張俊臉扭曲的彷彿吞了蒼蠅一般,好半晌才終於緩過勁來。
頭歪歪的靠在紫檀木椅背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帳子頂,無限感嘆的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趙沉勾了勾嘴角,沒理會他,話鋒一轉道,“說吧,突然過來有何事?”
說到正事,蘇毓一下子收斂起剛剛的散漫,輕咳了一聲,瞥了眼李扶月欲言又止。
“爺,要不我先出去了,你們慢慢聊?!?
李扶月當然也看出蘇毓的避諱,雖然趙沉不打算揹著自己,但她覺得自己還是迴避一下的好。
趙沉看了他一眼後,又將視線轉向彷彿在看戲的小丫頭臉上。
幽深如古井的眸子暗了暗,聲音不在意的說,“無礙,她是本王的王妃,不必揹著她,你說吧?!?
她看著趙沉微微蹙眉,脫口而出。
“曾新陽那裡我還有些事情打算找他在問問,你們既然有正事要談,那我就先出去了。”
“站??!”趙沉聽到‘曾新陽’三個字後,一張臉瞬間陰沉下來,聲音驟然降了幾分,語氣強硬不容置否,“你現在哪裡也不許去,就留在這裡?!?
李扶月心知他的意思,其實她說去找曾新陽完全是脫口而出,根本沒有威脅他的意思。
她有些爲難的看了眼蘇毓,眉心擰了擰說,“可是……這樣不太好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