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扶月以爲趙沉會在乾清宮或者御書房,沒想到李重新竟然將她帶到了一所荒落又偏僻的院落裡。
看樣子這座宮殿,怕是已經廢棄了很多年了。
下了車攆,寒風呼呼的吹,李扶月下意識的攏了攏身上的衣衫。
雖然她穿的不少,但還是被凍的瑟瑟發抖,格外的想念溫暖的被窩。
“我說,李公公,你把我帶到這裡是打算幹嗎呀?”李扶月縮縮肩,眼神犀利的盯著同樣被凍的瑟瑟發抖的李重新。
忽地,伸出手去扯李重新圓圓胖胖的臉,一張包子臉被捏出了各種形狀,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懷疑的道,“話說,你該不會是易容的冒牌貨吧?”
可憐的李公公屹立在寒風蕭瑟中,承受著自家王妃的‘虐待’,心裡一陣悽慘。
一陣寒風吹過,可憐的李公公狠狠的打了個寒戰,臉上掛著被凍僵的笑容。
大大的腦袋來回的搖晃,終於是將自己可憐的臉,從主子的‘魔爪’中解救出來。
抖了抖肥碩的身子,尖聲笑了笑道,“王妃,這可不是奴才自作主張的將您帶到這來的,是爺讓奴才把您帶到這來的。”
所以這真的不關他的事,他只是聽主子爺的吩咐而已。
李重新是宮裡的老人,自然清楚這裡原先是什麼地方,但既然王妃沒有問,他也就不打算多嘴了。
李扶月點頭,怪不得趙十三會讓李重新在宮門口堵自己,原來是有預謀的啊。
擡眼看著眼前荒廢的宮殿,心裡越發的好奇了,這裡面到底都有什麼啊?
“王妃,您就自己進去吧。”
李重新雙手捧在脣前呵了口哈氣,嘴裡的牙齒上上下下的來回打架,瑟瑟發抖的道,“奴才,奴才們就不進去了……”
不是他不想跟著進去,而是主子爺不讓他們進去,雖然很好奇主子爺爲何會突然來這裡,但作爲一名合格的奴才,就是絕對服從主子的命令。
唔……這寒冬臘月的鬼天氣,真是可憐了他這把老骨頭了。
李扶月有些訝異的挑眉,這李重新以前恨不得時時刻刻的跟在趙沉身邊,怎麼會主動提出留下呢?
雖然有些奇怪,但也沒多問,只是吩咐他們找個地方暖和暖和,別傻站在這裡等。
不然等她出來後,她怕他們已經被凍成冰雕了。
對於主子的體貼,李公公感動的幾乎淚流滿面了。
交代完畢後,李扶月上前幾步,手搭在破舊的門上,輕輕一推……
破舊的門板‘吱呀’的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她站在門口處左右掃了幾眼後,才提著裙襬邁了進去……
院子裡的一些房屋都經被毀的差不多了,也沒有再修補。
庭院中,除了一條勉強可以行走的小路外,其餘的地方都積滿了雪,顯然這裡平時並沒有什麼人打掃。
她心裡有些犯嘀咕,原來這個看似輝煌的皇宮內院,竟然也有這麼荒涼的地方,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人住在這裡。
李扶月清秀的眉頭微微一蹙,這麼破舊不堪的地方,該不會是冷宮吧?
但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測,這裡的方向和
冷宮正好是相對的,皇宮裡不可能有兩處冷宮,那這裡是什麼地方?
李扶月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看著足足有近百米的小路,李扶月臉上露出一絲茫然,嘀咕道,“趙十三究竟是在搞什麼啊?這麼神秘兮兮的?”
深呼一口氣,繼續提著裙襬往前走。
走到小路的盡頭,而後越過一座被掩埋在雪下的假山後,一座稍顯完整屋子,赫然出現在眼前。
雖然完整,但也很破舊。
看著眼前的破屋,李扶月瞬間倒吸一口冷氣,這若是黑天來的話,非嚇死不可,簡直和她前世看的聊齋裡的鬼屋有異曲同工之妙,夠瘮人的。
不過作爲受過高等教育的大好青年,她是沒有鬼神論的。
慢慢的朝著破屋走去,就在她剛走到門口時,裡面傳出一個異常熟悉的男聲。
“進來。”
李扶月聞聲兒,緊繃的神經頓時一鬆。
丫這個可惡的男人,在這裝神弄鬼的,到底什麼意思啊?
嘴角微勾著,李扶月伸手推開了破舊的房門。
在看到屋內背對著自己的男人時,頓時抱怨出聲,“趙十三,你在這裝神弄鬼的,不會是爲了鍛鍊我的膽子吧?”
男人慢慢的轉過身,昏暗的光線下,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神秘。
不知是因爲天氣太冷的原因,還是此地陰氣太重的緣故,李扶月竟感覺男人的身上也在冒著絲絲冷意。
男人看著門口的小女人,嘴角微勾,朝她擡擡手道,“過來。”
靠之!
今天這男人到底是抽什麼風?
嘟著嘴,她有些不情願的朝著男人走去,擡手攬著男人的手臂道,“爺,您能不能先告訴小的,這裡是哪裡啊?”
陰氣這麼重,想來應該是死過不少人。
趙沉看著小女人一臉警惕的模樣,忍不住擡手捏了捏她被凍紅的臉,柔聲解釋道,“怎麼?怕了?”
聞言,白了他一眼,“姑娘我的字典裡,就沒有‘怕’這個字。”
“呵……”男人被小女人吹牛的神情逗笑了,擡手在她的腦門上輕輕彈了下,聲音寵溺的道,“小丫頭,你就吹牛吧。”
李扶月一手捂著自己的腦門,一手在男人的胸膛上點著,一臉悍婦模樣咬牙切齒的道,“告訴過你多少次了,不要總彈我的腦門,你丫的以後能不能給我記住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心頓時一軟,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柔和,然而嘴上卻依然逗趣道,“阿月放心,就算你變得再笨點,爺也不會嫌棄你的,你這輩子都會是爺的妻子。”
李扶月看著男人一臉調戲的神情,頓時暈紅了臉,低低的罵道,“你個大混蛋!”
“呵……”
男人自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悶笑,粗糲的大手憐愛的在她頭頂一下一下的輕撫,“爺是大混蛋,那你也是大混蛋的女人。”頓了頓補充道,“還是家裡那個小混蛋的孃親。”
李扶月“噗嗤”一聲,被男人的話給逗樂了。嬌嗔的瞪了他一眼,心裡卻劃過一絲甜蜜。
看著男人越來越戲謔的眼神,輕咳一聲轉移話題道,“你還沒回答我,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呢?以及,你爲什麼要帶我到這裡來?”
收斂起調笑,男人潑墨般的眸子沉了沉,微微沉吟下道,“這裡是先太子,也就是爺的大皇兄曾住的地方。”
“……”
她雙眼瞪大的看著眼前的男人,一時間腦子裡百轉千回,半晌後纔不可思議的道,“你是說,這裡原先是……東宮?”
男人深深地掃了眼滿室的荒涼,點點頭,語氣透著幾分凝重與嘲諷的道,“沒錯,這裡在三十年前,確實是東宮。”
三十年前……曾是東宮?
李扶月雙眸環視著四周的景象,眼前破敗的一切,猶如被搶匪洗劫過一般。真的很難想象,在三十年前這裡竟會是建元帝最疼愛的兒子居住的宮殿。
李扶月暗歎一聲,眼神緊緊的盯著男人問道,“那、那後來先太子爲何換了地方?”
趙沉伸手將她凍的發紅的小手握在了手中,聲音依舊淡然,但李扶月還是聽出了裡面的無奈。
“三十年前,先太子妃懷著八個月的身孕意外過世,先太子爲此頹廢了好久,甚至在一次酒醉後,一把大火將這裡點著了,幸虧宮人發現的即使,他纔沒有葬身在火海里。”
葬身火海?
“嘶……”李扶月不禁倒吸口涼氣,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也越來越有趣了。
沒想到先太子竟然還是個癡情種,只不過他的一腔癡情卻給錯了人,先太子妃給他戴了頂綠油油的的綠帽子,妻子生下來的兒子,卻不是他的種,這還真是諷刺。
李扶月眼裡閃過一下戲謔,脣角微勾的看著男人,復又問道,“既然先太子對太子妃那般看中,爲何太子妃還會背叛他?”
“呵,傻妮兒……”男人自然沒有錯過小女人臉上一閃而過的嘲諷,心裡更是清楚她的想法。
忍不住擡手捏了她微紅的臉頰,喟嘆道,“趙懷仁的生母陳氏,是繼太子妃,而當時的太子妃是呂氏,呂氏過世第二年父皇下旨賜婚,將皇后的侄女嫁給先太子做繼室。”
原來不只一個太子妃……
李扶月錯愕的看著一臉莫測的男人,“那太子妃是……”
她還想再追問,但男人卻沒給她機會。
看著小女人微張的蜜脣,男人心裡微微有些癢,暗自的嚥了口口水後,忽地俯下頭。
火熱的脣瞬間覆上小女人的蜜脣,男人吻得很用力……
慢慢的,她便沉浸在男人的吻裡。
一股似是薄荷味道,瞬間席捲她的整個口腔,淡淡的清香味兒,竟彷彿是陳年美酒,香醇醉人。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才匆匆結束了這個吻。男人緊緊的抱著懷裡纖細的嬌軀,頭埋在小女人的肩窩處喘息。
半晌後,男人才將體內的火氣壓下去。低低的笑了笑道,“等一下,爺帶你去見一個人。”
纖細的手指撫摸著被男人狠狠吻過的脣,眼神有些迷離的看著他,喃喃的問道,“見誰?”
男人鬆開懷裡的小女人,寬厚的大手極其自然的牽起小女人的手,“見一個……熟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