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驚魂似乎一愣,挺直的脊背更是冷硬。
這個問題他不是沒有想過,但他更多的考慮到非兒的安全,他不希望她出丁點兒事,就算洛向南不放她回來,在他身邊,他總不會要她的命。
就只怕巫叢恩那個人。
“是啊,大哥,這個問題得好好想清楚,別丟了夫人又折了兵,正因爲有東西在您手中,郡主才更安全。”尋雪也是這般考慮說道。
大巫師道:“少主,我們想辦法救人。”
“但是,還有我呢。”洛憶彤弱弱道,“我身上的毒怎麼辦?”
幾人愣住,是啊,洛憶彤身上的毒怎麼辦?能眼看著她死嗎?想來巫叢恩是想到這一手,才用洛憶彤的命來拌住他們救白非兒的念頭。
冷雨無奈道:“我先替你把一下脈。”
“來不及的,用東西換人。”巫驚魂不再聽幾人的勸說,大步出門,“你們隨同過來,邊走邊說。”
洛憶彤爬上山洞,“東西我帶來了。”一進入便喊,當看到靠在巖石上休息的白非兒,她才稍稍放下心。
“白姐姐可還好?”她大喊。
“我沒事。”白非兒道,心裡五味雜陳,自己的男人真用整座寶藏來換自己了。
水無心上前,洛憶彤後退一步,警惕道:“先給我解毒,還有先把白姐姐的穴解開。”
水無心淡漠一笑,“你當我是傻子呀?先給我看東西。”
“你說話可要算數。”洛憶彤大眼睛轉了轉。
“你們應該知道我們的目標是要地圖和玉佩,要你們有何用?”巫叢恩沉冷的開口。
洛憶彤從懷中取出一枚玉佩,極快的又收了回去,眸光一閃道:“先把白姐姐的穴道解開總可以吧?”
巫叢恩陰鷙的眸冷冷瞪她一眼,隨而向洛向南揮揮手,站在白非兒身旁的洛向南隨手一戳,便點開了白非兒身上的穴道。
“非兒,少動什麼腦筋,我不想傷害你,實話跟你說了,這兒周圍全是火藥,所以你最好乖一點。”洛向南臉色淡淡,眸中早已不見往日的溫雅,而是陰冷。
白非兒愣住,驚道:“你們瘋了。”沒想到他們用那麼極端的方式來要這些東西。
洛向南笑,嘴角輕蔑而悽苦,笑得刺目驚心,“是,沒錯,我早瘋了,沒有了你,我便取了這江山,哪怕逆了天,我也要去做。”
“你明明知道”白非兒這驚駭可不小,雖然有猜到,但總不想承認洛向南真就那麼喜歡當皇帝,可沒想卻是自己逼他走這一步。
難道自己當真是個冤孽?來阻止了巫驚魂,卻造就洛向南,難道這大明江山真要動盪?
一時間她有些混亂了,這一切都不在她所想當中,卻突然的來得那麼快,怪不得她一直夢魘不斷,原來這些事的徵兆。
洛向南幽幽道:“明知道又如何?逆天又如何?我就不信我就不如那巫驚魂?”她可曾知道她對於自己來說是多麼的重要?她卻只視他如草芥,他怎能甘心?
白非兒看著他,一陣難言的複雜情緒涌上心頭。
她想說,你是你,又如何與他比?
可這樣的話她又怎能說出口?
洛憶彤見白非兒已得解開穴道,便從懷中取出三枚玉佩交給水無心,晃了晃手中的地圖道:“解藥,先給我解藥,我再給地圖。”
巫叢恩檢查了一下那三枚玉佩,“無心,給她解藥,諒她也耍不了什麼
花樣。”
水無心漠然的取了解藥給洛憶彤,洛憶彤把解藥吃下,略運功覺得無大礙才猶猶豫豫的把地圖交給水無心,“快把白姐姐放了。”她跺足。
巫叢恩走過來仔細的看了地圖,極迅速的點了洛憶彤的穴道。
“你無賴!”洛憶彤惱怒的喊。
白非兒也蹭的站起身欲走過去,卻被洛向南拉住,“你們當真耍無賴?”她憤恨的瞪洛向南。
“我說了,你乖一點,跟我走。”洛向南緊緊握著她的手。
“洛向南,你無恥小人。”白非兒掙扎,可根本掙不脫他那如鉗子般的手。
巫叢恩收好地圖,沉冷瞪一眼白非兒,揮手道:“走吧。”
“水無心,你就心甘情願的讓他留我在他身邊?”白非兒沖水無心喊。
水無心淡冷一笑,“這又如何,他留多少個女人在身邊我都沒意見,他又不是他,讓他把你們拆散了,我看著是極好。”
白非兒心一沉,眸光微閃,不可思議的看這個女人,“水無心,你,你真是變態。”這絕對是心理變畸,這女人真瘋了。
“巫叢恩,你不是極討厭你手中的人沉溺兒女情長嗎?”她不死心,衝著巫叢恩喊。
巫叢恩一步踏上洞口,頭也不回的冷諷道:“有你在手上,我們才能安全離開這裡,你現在很值錢,小四兒斷然捨不得讓你有半分閃失,你該感到高興,有這樣的男人爲你舍了一切。”
“你們一羣無賴。”白非兒怒不可遏。
“白姐姐”洛憶彤動彈不得,只得眼睜睜看著白非兒被帶走。
一出了洞,巫叢恩帶來的幾十人呼拉的現身,護著幾人向前走。
“小四兒,我知道你來了挺感人的哈,只不過你的女人我得先帶走,我瞭解你所以暫時借用一下你女人。”巫叢恩喊道。
暗啞的聲音在山林中迴盪,特別難聽。
突然一陣風帶過,一個白衣身影從樹上飄下,立在巫叢恩等人面前十幾步遠,他身後的是冷雨和尋雪。
“四哥。”白非兒喜道,扭了扭手,無奈被洛向南握著死死的。
“非兒沒事吧?”巫驚魂極沉極靜的開口,眼底深處是絲絲隱忍與痛楚。
白非兒淡笑笑,眼角滲了絲絲淚,搖搖頭,“我沒事,四哥讓他們走吧,這兒周圍都火藥。”
見到他她便安心很多,她知道,他不會丟下她不管,縱使救不了她,她知道他的心就好。
巫驚魂淡漠的臉微變,深眸閃著銳利的寒芒看向巫叢恩,“你真是我的好義父。”
巫叢恩冷冷一笑,“小四兒,沒有我,你早早死了,還能有你今日?”
“所以,在那懸崖,我已還你一命,相信你也知道爲什麼我一直不動你,看來我真估高了你。”巫驚魂眸中寒光凜冽。
巫叢恩大笑,陰鷙的眸中是近乎狂妄的光芒,“小四兒,你什麼都好,就是這點不好,這是你最致命的弱點,婦人之仁,沉溺於兒女情長,十年後,等你兩情相厭之後,你會後悔的。”
“我最後悔的事是當初沒殺了你。”巫驚魂一字一字,從喉嚨底迸出,似要把他撕碎一樣。
“對,你是該後悔。”巫叢恩嘲諷的笑,“小四兒,讓開吧,等我們安全離開這兒,你的女人,我放她,算是看在你我一場父子的情份上。”
巫驚魂冷諷,臉上的煞氣越來越重,“如果我不讓呢。”
“四哥,不要,讓我跟他們走,讓那麼多人爲我無謂的犧牲,不值得,我也不要背那麼重的罪孽。”白非兒心中苦澀。
巫驚魂眸中隱忍著萬千的情緒,沉沉靜靜的望著她,白非兒心中悲愴,眸底水盈盈,緩緩的搖頭。
他的心她知道,他無法忍受她離開他半刻,她何償不是?
“大哥,讓他們先走吧,想來郡主不會有事。”冷雨低聲道。
“你不怕他們出爾反爾?”尋雪不無擔心道。
“但是這兒的火藥會讓大家全死在這兒,你想讓郡主死嗎?那洛向南斷然不會要了郡主的命,這你不明白嗎?”冷雨沉聲道。
尋雪一時禁了聲。
巫驚魂負手而立,握緊的大拳青筋嚇人,臉色沉寂得可怕,冰冷的眸光落在洛向南身上,“她要是有事,我不管你是誰,定將你碎屍萬段。”
洛向南蔑笑,“這天下間對她好的人,不會只有你一個。”
“那自然最好。”巫驚魂深深看一眼白非兒,身形飛起,離開原地。
“巫叢恩,你最好說話算數。”留下幽冷的一句話,三人已了無蹤影。
“小四兒,你最好別跟著,我可以擔保自己,但我不能保證別人有沒有心思。”巫叢恩回了一句。
說完大步向前走,洛向南拉扯著白非兒也隨後跟上,水無心怔然,悽苦的笑,那人竟然一眼都沒看她,縱然自己曾經救過他又如何?照樣換不來他一個眼神。
她擰了眉,眸光落在白非兒的背影,幽怨生冷。
一撥人等快速向山的另一邊走去。
驕陽漸落,淡淡的霞光灑在草木上,歷了暖風潤雨的草木鬱鬱蔥蔥,蒼蒼翠翠的舒展開來,披著金黃的斜陽,暖暖潤潤的。
巫叢恩等人在一處懸崖上休憩。
白非兒因爲有身孕,這一路的急走,已是疲憊不堪,肚子還隱隱的疼,臉色都發青了起來。
“非兒,你有沒有事?”洛向南撫了撫她額頭,把皮水壺遞給她,看她的眸光都柔軟了些。
白非兒接了皮水壺喝了一口,淡冷道:“放我走吧。”
洛向南眸光冷了冷,脣角輕動,站起身緩緩道:“我可沒有說過讓你走。”
“你”白非兒氣得語噎,“怎麼這麼無賴?”
“無論你怎麼說,我不會讓你回到那個人身邊。”洛向南狠聲道。
巫叢恩走了過來,沉聲道:“放她走,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帶著她太麻煩,而且這女人心思狡猾,我沒那麼多功夫防她。”
“不行。”洛向南語氣生硬。
巫叢恩擰緊眉,趁其不備的點了他穴道。
洛向南惱怒,但動彈不得,“你這是何意?”
“我答應了小四兒讓她走。”巫叢恩清清淡淡道。
“呵呵,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守信用了?”洛向南嘲諷道。
巫叢恩脣角蔑笑,“我與小四兒之間的事,你又懂得多少?”
洛向南哈哈大笑,諷刺之極。
白非兒淡眉輕攢,不予理會他們,起了身便走,沒走幾步,水無心閃身攔了她。
“你又想幹什麼?”白非兒心底一凜,冷道。
水無心平淡無波的臉像死人般白,眸底是一片殷紅,身上透出一絲危險的氣息,白非兒擰緊了眉,不由得後退了幾步。
“水無心,你別打她主意。”洛向南急喝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