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真選擇他,洛憶彤怎麼辦?這個女子依賴愛戀著自己名義上的哥哥,如果自己可以接受三妻四妾,這個女子該不會介意,她怎能傷害這樣單純的女孩子?可她又怎能接受?要是可以接受,她也用不著離開巫驚魂。
呵呵,真是諷刺,老天爺當真是會捉弄人,兄弟倆都是愛自己,可這兄弟倆又都有別的女人在愛戀著,唉,不想了,不去想這樣的問題了,累人。
說笑中的洛向南不時的看白非兒,自從在石洞中知道她心意後,他更加堅定自己的心思,這個女子便是自己想要的人,她所要求的,他也一定可以做得到,他知道她肯定是在顧慮洛憶彤,等到合適的機會,他會和憶彤說明白,相信憶彤能理解。
自小他只有把憶彤當做親妹妹,從未有任何的非份之想,至於其他女人,那就更不是什麼大問題了,雖有逢場作戲,但沒有逾越之處,他會讓她瞭解他的心還有他這個人。
洛憶彤甜甜的笑意都映在酒杯中,她願意這樣無止無境的喝下去,他們把她作小孩兒,她就做小孩兒吧,至少這樣不會失去他們對她的疼愛。
從南哥哥那天把這白姐姐帶回來的那天,她只一瞬便看出來了,南哥哥愛這位白姐姐,從他的眼神中,她看到他對自己未有過的愛和深情,南哥哥會寵自己疼自己,但是沒有愛,也許會有喜歡,但那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她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南哥哥對她是隻疼不愛。
這樣也好,自己的心雖然很疼,但是卻沒有失去南哥哥,他依然疼她緊張她,她很知足,這位白姐姐美貌如花,與南哥哥像天造地設的一對碧人,而且白姐姐也是個關心她疼愛她的人,她沒有損失,她寧願這樣,也不想落得個大家撕破臉,從此成陌路人。
看,我洛憶彤很聰明很明智吧。
本來說好要給洛莊主做詳細診斷,這三人一高興,就喝得多了一些,白非兒想著既然暫時在莊中住下,來日方長,不少這一日。
半輪月兒高高掛空中,夜是那麼的寧靜,遠處那不知名兒的鳥兒在叫,時而悠長時而尖銳,花格窗底下的曲曲兒在輕鳴,也許是開心過了頭,也許是喝酒過了頭,白非兒躺在榻上,竟然睡不著,腦袋瓜子似明鏡一樣亮晃晃的。
她索性坐了起身披衣倚窗乘涼,喃喃而語:“離人無語月無聲,明月有光人有情。別後相思人似月,雲間水上到層城。”
沉默片刻,穿了衣裳,緩步走到院中,涼風徐徐,酒意似又醒了些,明月素淨,心如水般清靜。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風颯颯地響,樹影婆娑,白非兒低低吟著詩,今生今世,她希望能無憾。
隨著那點點明亮的螢火蟲,不知不覺,她走出了院子,閒庭信步,走上那穿山迴廊,如此安靜的夜,放飛思緒,甚好。
也許是酒後容易累,不多一會兒,她便覺得有些累,轉身便往自己所住的院中走,轉身間突然覺得得眼前白光一閃,似是人影在遠處屋頂飛過,她一怔,用力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看,一切都是
還是那麼的安靜,只有風吹得樹枝沙沙響。
有賊人闖入莊中?
或者是自己喝多眼花了?
她晃晃腦袋努力回想剛纔那一瞬,覺得又好像不真實,如在夢中,她有些糊塗了,站立了片刻,便大步往自己院中走去。
洛寧山莊威名遠播,連皇帝都給幾分面子,而且防衛森嚴,有誰敢來這兒做賊?不自討苦吃嗎?
她如此一想,淡然笑笑,看來剛纔當真是喝多眼花了。
回到房中躺下,這回倒是一躺便睡著,一夜無夢。
一早,洛憶彤那歡快的聲音叫醒了她。
“白姐姐,可有睡醒?”
呃,不醒也被你叫醒了。
白非兒坐起自窗口應了她一句,“醒了,等我一會兒就好。”
她飛快的穿好衣裳,秀髮輕攏,去把門打開了。
洛憶彤身後跟了個婢女,她轉身吩咐那婢女去打水來。
“白姐姐,我給你領一人丫環來,沒有人侍候那多不方便,要是招待不週,倒是我們的不懂禮數了。”洛憶彤笑容可掬的進屋。
白非兒斂眉淡笑,“哪能怪你們呢,本來洛向南說要給安排一個丫環過來,是我不要的,不就打個水疊個被嘛,這自己動手也挺好。”
洛憶彤道:“那哪行呢,剛纔那丫環挺機靈懂事的,就留下了,你別再推辭,要不然我會難過的。”
“好好,都聽你的。”白非兒笑笑。
“說什麼都聽你的呢?”洛向南立在門邊敲了敲,盈盈笑意的看二人。
白非兒嚇一跳,丟下一句話快步走進寢室,“你們等我一會兒,我整理一下頭髮。”臉未洗頭髮未梳,這也太丟人了。
洛憶彤笑著應道:“沒關係啦,白姐姐,你頭髮不管怎麼弄都好看。”說完看向洛向南,“南哥哥,你一大早來這幹嘛?這可是女孩子的屋,男女授不親,可得注意點影響。”
“你這小孩兒,懂什麼?南哥哥這是來接你白姐姐去給義父看診。”洛向南輕敲一個她腦袋,笑道。
洛憶彤撇嘴,纔不信。
三人樂呵呵的吃過早飯,便一同去了洛莊主的院中。
再次見到那臥榻上之人,她突然覺得略有不同,仔細看了看,原來是衣裳不一樣了,想來也是有護理婢女隔三岔五的來幫換洗吧。
她沒有多問,便開始作全面仔細的檢查,也看了這些年洛向南一直給他用的藥。
“每日都有人給洛莊主說說話,幫他翻身,做按摩嗎?”她輕蹙眉問。
一旁的洛向南愣了愣,道:“每日來清理房間,三日換一次衣裳是有專人來做,每三日還會有大夫來做鍼灸,每日有喝藥。可你說的這些,就沒有做,這很重要嗎?也並沒有哪個大夫如此交代。”
白非兒道:“不能說很重要,也不能說不重要,這是親情療法和運動療法,這樣有助於病人恢復,長時間臥牀會出現肌肉的萎縮,而洛莊主身上的肌肉還良好,這倒是讓我很是意外,不過這跟洛莊是長年習武有關係,萎縮可能沒那麼快。這種活死人的癥狀就是大腦處於深昏迷的狀態,大腦皮層功能受損,但是腦幹仍具功能,能呼吸,打哈欠等,也許我們所說的話他都能聽到,聽得明白,只是醒不了,這種休眠情況是會有兩種,一
是病人有意識想醒來卻無法醒來,似有障礙的樣子。另一種情況也有可能是病人不願意醒。”
沒有現代化的儀器來做全面的檢查,她也只能是靠中醫的手段和平日的經驗,這洛莊成植物人都好些年了,居然沒死也沒有身體肌肉的萎縮,當真是讓她大開了眼界,一般情況下,一年之內沒有好轉的植物人,十有八九是沒法再救了。
“你是說我爹有可能是自己不願意醒來。”洛憶彤臉色變了變,急聲問。
洛向南也擰著眉看她,自從知道她的身份,對於她的醫術和診斷,他百分一百的相信。
白非兒示意二人到外面說話,洛憶彤拉了她急急的走到院中,“白姐姐,是不是我爹不願醒?”
白非兒點點頭,“有可能,也只是一種可能,洛莊主是如何變成這樣的,你們把原因告訴我。”
洛向南示意洛憶彤別急,他輕聲道:“義父是一次意外墜馬後,就成這樣了,義父一直身體很好,武功高強,每日早上都練劍,騎術也是很好,爲什麼墜的馬,我們都不知。”
白非兒思忖,不是天生或者中風等重大病的後遺癥,倒還是好,“一會兒我開方子,從今日開始,換用我的藥吧。憶彤每日來和洛莊主說說話,多說一些你與洛莊主之間的事,比如小時候一些溫暖的事,讓婢女每日給洛莊主做半個時辰的按摩,定時來幫洛莊主翻身,按摩的手法等會兒我教予她們。針炙還是要做的,由我來做吧。這些會對洛莊主有幫助,但是,不要期望太高,盡力而爲吧。”
這種墜馬重創的狀況,沒有儀器做全面檢查,根本無法對癥去做治療,只能按一般通用的治療,一切聽天由命了。
“那我爹還是有機會醒來的是不?白姐姐。”洛憶彤一臉期盼的看她。
白非兒拂一下她那長髮,笑笑,“有的,你每天和你爹好好的說說話,時間長了他捨不得你便會醒過來。”
“嗯,我每天會和爹說好多好多話。”洛憶彤眸光中帶著點點淚花。
白非兒看一眼洛向南,淡笑,輕輕摟了一下洛憶彤。
轉瞬間在洛寧山莊也有月餘,每日對洛莊主的身體進行觀測,研究一下藥方,藥典,日子倒也好打發,與洛向南相處不慍不火,他提過一次希望她嫁給他,她答應考慮,他便沒有逼得緊。
一日,洛憶彤陪同她到山下鎮中一戶農戶看了診,診完後兩人便在鎮中四處走走,剛從一家牛肉麪館吃完出來,便聽到有人喊東廠的人來了,轉瞬間馬蹄噠噠,一隊整齊的馬隊便飛奔而來,領頭的正是巫驚魂及馬藍、冷雨,白非兒大吃一驚,急忙低下頭後退幾步立在店鋪門前。
她心裡七下八下的忐忑,手心微微出了細汗,剛纔隔得遠,希望他們沒認出她,他們怎麼會來這裡?該不會是知道她在洛寧山莊而前來抓她?
“哎喲。”一名老婦許是來不及避閃被馬撞倒,吃痛的捂著腿叫喚。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撞了人也不來看看,東廠了不起呀,走路就可以橫衝直撞了?”洛憶彤怒喝。
白非兒心裡咯噔一下,暗自叫苦,大小姐,能不要那麼好打抱不平麼?就算要打抱不平,今兒皇曆不對,不是時候吶。
她低著頭用力扯扯洛憶彤的衣角,想退入那麪館,洛憶彤卻是沒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