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神不能再拿劍,便是最殘忍的懲罰。
“我願意被你連累”望著安然,錦淵笑了。
笑容裡滿是志在必得。
安然被他的笑容弄得毛骨悚然:“你,你打算做什麼?”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看上的人從來逃不掉?”宛若看獵物的眼神讓安然心裡的不安慢慢的擴(kuò)散。
“你就不能放過我嗎?”安然一副快哭的模樣。
孃的,這尊瘟神是打哪來的?怎麼就送不走了呢?
她要貌沒貌,要纔沒才,要權(quán)更是沒有,他要巴結(jié)也巴結(jié)個公主級別的吧?
“娶我一個殘廢的繡女,你不怕被人恥笑嗎?”安然鼓著腮幫子問。
大戶人家不都是很注重門第之類的嗎?怎麼他一點都不在意?
“知道我爲(wèi)何會在這嗎?”錦淵撩起她散落在耳邊的發(fā),湊近她的耳畔問。
灑落在脖子的炙熱氣息讓安然紅了耳根,不待安然回答,錦淵便自顧自的答道:“因爲(wèi)是我爹叫我來的”
言外之意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耍@些事她就不用擔(dān)心了。
這丞相爺?shù)男倪€真大。
他就不爲(wèi)自己兒子的未來著想嗎?娶她這樣一個廢人,肯定會丟盡丞相府的臉的。
“誰敢說閒話,把他的舌頭割下來”錦淵眸中閃過陰霾,桀桀冷笑道。
陰冷的笑聲彷彿毒蛇爬上脊背,安然渾身發(fā)冷。
她深刻的意識到,他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他在黑暗中掙扎,她在光明中游蕩。
本不同路,何以爲(wèi)伍?
“如果我說我死都不嫁呢?”安然梗了脖子,不怕死的說道。
她就不信,他會娶具死屍。
“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會讓你和我一起看這大好河山”扔下這麼一句話,錦淵就走了。
“莫要再看了,不然你就是害了別人”語音繚繞,安然汗溼後背。
真是妖孽,安然擦了把額頭的汗,繼續(xù)看著桌子上的畫軸,這次她的精神一下就來了。
他讓不看就不看,憑什麼?
再看了兩個時辰之後,安然終於選中了一個,城西家的劉二公子,他家祖業(yè)是賣燈籠的,到了他這代,生意小有所成,家裡頗有積蓄。
無奈大哥娶了個惡嫂子,欺負(fù)劉二公子良善,愣是把家宅祖業(yè)牢牢霸住,此次聽到安然招親,便把劉二公子推了出來。
劉二公子本來是不願的,耐不住大哥的勸,後想到?jīng)霰〉挠H情,不再有所惦念,就同意了。
自然,媒婆是不會把這些寫上的,都是東月和南稠派人打聽來的。
她房裡的畫軸,都是東月和南稠篩選過一遍了的,兩人把覺得合適的留下來,再派人細(xì)細(xì)的打聽。
最後把打聽得來的詳細(xì)信息寫上去。
她的大哥和二哥呵,安然嘆了口氣。
第二日,吃早飯之時,東月和南稠就問起她的情況。
“選好了嗎?”作爲(wèi)大哥,東月義不容辭的開口。
安然點頭:“選好了”她把劉二公子的畫軸拿了出來。
這人無論從哪方面都跟她挺配的。
“那就見見吧”南稠說道。
見過真人,要是發(fā)現(xiàn)合適就訂下來好了,安然沒意見。
見面安排在城裡最好的酒樓,東月和南稠要跟來的,安然拒絕了。
她的終身大事還是她來解決好了,如果她覺得好了,會告訴他們,他們再去看一下。
要是她看不上,他們?nèi)チ艘舶兹ァ?
她不想兩個哥哥把時間全花在她的身上。
看她執(zhí)意要自己去,東月和南稠便不再說什麼。
來到酒樓,安然大大方方的落座之後,發(fā)現(xiàn)對面不止劉二公子一人,還有劉大和他妻子也來了。
兩人看到右手垂下的安然,臉色立馬變了。
安然裝作沒看到一般,不動聲色的坐在了他們對面。
“見了長輩不行禮,真沒禮貌的”裝腔作勢的女聲帶著陰陽怪氣。
安然倒不惱,淡淡的說道:“我與二位未曾拈親帶故,爾等何時成了我的長輩?”
不鹹不淡的話,卻帶著一股傲氣。
安然就是安然,縱然平凡到塵埃,也不會卑微到泥土,那一身的傲骨,永遠(yuǎn)不彎曲。
劉大妻子面色不愉,卻不再說什麼。
她向來欺軟怕硬,柿子不軟她不捏。
進(jìn)門之後,安然的眼角就時不時的掃向劉二,劉大妻子說她的時候,他眼裡也有憤怒,卻始終不敢出聲。
安然有點失望,這男人,哪裡是良善,簡直是軟弱啊。
和錦淵比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個念頭一出,安然再次呆滯住,她怎麼又拿別人跟他比了?
那樣的男人不是她的菜,她就不要想了,只是眼前的男人實在是太軟弱了。
“姑娘的手是?”劉大盯著安然的手問道。
安然大方說道:“廢了,出生時便這樣了”
“怪不得要招親呢,不過外面的人要是知道,誰會要你?還挑剔來挑剔去的”劉大妻子尖酸刻薄的捏著嗓子大聲囔囔。
安然皺眉,眉目間藏了憤怒:“手殘總好過心眼黑”
“呵呵,這話好”靡麗的嗓音宛如盛開的曼陀羅花,在房間裡盛放。
安然身體僵硬,錦淵不知何時依靠在了門邊,姿態(tài)慵懶優(yōu)雅,寬袖白雲(yún)飄逸,但見他目光輕輕一掃,屋子裡的人便覺得如芒在背。
這人是監(jiān)視著她嗎?這會怎會在這?安然拳頭攥緊。
“你,你是何人?怎能擅闖進(jìn)來?”劉大驚恐的指著錦淵。
錦淵微微一笑,屋子裡的空氣生生降了三度,每個人手臂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
恢復(fù)神力以後,安然總是在想,何時清冷孤高的錦淵變得如此喜怒無常,陰晴不定了呢?
想了好久,終於找到了答案,大抵是成爲(wèi)了妖神的緣故吧。
他是神,同時也是妖,妖是不講究所謂的仁義道德,它們一向隨心所欲,爲(wèi)所欲爲(wèi)。
作爲(wèi)衆(zhòng)妖的統(tǒng)治者,錦淵更是凌駕於它們之上。
他只做自己想做的,爲(wèi)達(dá)目的不擇手。
以前慈悲爲(wèi)懷的錦淵,怕是隻存在記憶力的。
但是作爲(wèi)神,他心又是存著善念的,因此他迴歸能統(tǒng)領(lǐng)羣妖,歷劫能治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