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家軍的炮火威脅之下,祖大壽沒有辦法,只好親自押著吳三桂打開關門,出城迎接山甲大軍進關。
山甲一進關,就派人扣押了祖大壽和吳三桂等一干將領,派人接管了北城門,并且下令全軍戒備,同時快馬通報后面的江川中軍。
城中的明軍一看主將被人扣押,一時有些騷動起來。一些祖大壽和吳三桂的親兵叫囂著要跟江家軍火并,救出祖大壽和吳三桂。
山甲也沒有慣著這些人,派出精銳人馬將這些包圍起來,全部斬殺一空。面對著滿地的尸體和鮮血,剩下的人也老實了。
畢竟四萬大軍看著挺多,其實真正忠于祖大壽的也就是他手下的那些親兵,也就是他的家丁。
沒有了這些人的帶頭,剩下的明軍也不會為祖大壽賣命的。
為了保險起見,山甲下令收繳了這些明軍的武器,把他們趕進兵營里全部看管了起來。
在種種雷霆手段之下,這些明軍雖然心中有怨言,可是也都是噤若寒蟬,不敢輕舉妄動。
接到山甲報信之后,江川立刻下令中軍全速前進,并且派人通知左軍和右軍,通知各軍都加快行軍速度。
在解除了山海關守軍的武裝之后,山甲派人全面接管了山海關的城防,控制了糧倉和兵器庫,銀庫等要害位置,并且下令關中戒嚴,派出巡邏隊四處巡邏,保證在大軍到來之前關中秩序穩定。
在天黑之前,江川終于帶著四萬中軍到達山海關。稍后,狄青的左軍和白山的右軍也都相繼到達。
山海關雖大,但是卻也放不下十三萬大軍。因此,除了江川的親衛營和山甲控制關防的三萬前鋒大軍之外,其余人馬都在山海關南城之外安營扎寨,三座大營形成掎角之勢,可以互相照應。
祖大壽的總兵府現在成了江川的臨時行轅。
祖大壽府中的人全部都被集中看押了起來,整個府邸都被江川的親衛營徹底給掌控了起來。
江川站在那幅巨大的大明輿圖之前,出神的看了半天,知道身后傳來了山甲的聲音:
“主公,祖大壽和吳三桂以及一干明軍將領現在都關押了起來,如何處置?”
江川聞言沒有轉身,而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問題:“聽說李自成的一支人馬快到山海關了?”
山甲道:“這個消息祖大壽那邊說過,末將也派斥候探查過,是李自成麾下大將郝搖旗帶著五萬人馬來攻山海關。按照他們的速度,明天中午之前應該就會到達山海關。”
山甲雖然身形威猛,做事風格直接粗暴,但是該細心的時候還是很穩妥的,這些事情早都打聽清楚了。
江川點點頭又道:“這山海關內有沒有可用之人?”
山甲一愣,明白了江川的意思:“有一個叫做齊文泰的,據說是從京城皇帝派來摻沙子的,一向不被祖大壽所信任。這個人末將也見過了,看起來還算穩當。”
山甲說到這里就不說了,他知道江川一向有主見,該說的說不該說的絕對不多說。
“把他帶來我見見。”江川沉吟了一番后道。
沒多久,齊文泰就被帶來過來。
“末將齊文泰參見秦王殿下,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齊文泰見了江川之后倒是不卑不亢,按照禮儀給江川行了禮之后就平靜的等著江川問話。
江川沒有說話,先是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個齊文泰,發現此人身材適中,臉型方正,眉毛濃密,眼神平靜之中帶著一絲坦然,面對自己也沒有什么局促畏懼之氣,禁不住對他有了一些好感。
“齊文泰,你從軍多少年了?”江川語氣平靜的問道。
“稟王爺,末將十六歲從軍,迄今整整二十年。”齊文泰依然不卑不亢。
“殺過多少人?都是什么人?手中可有無辜之人的性命?”
“末將殺人無數,有韃子,有山賊,還有叛軍,就是沒有無辜百姓。”齊文泰的朗聲道,聲調依然不大不小。
“好,本王再問你最后一個問題。今日祖大壽縱容其外甥吳三桂阻撓本王大軍入關,你覺得他該不該死?你若覺得他該死,那本王就殺了他,這四萬關寧軍就由你統領。如果你覺得他不該死,那你就和他一起死。”江川微微一笑,語氣依然平靜,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無法讓人平靜。
齊文泰楞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年輕卻銳利逼人的王爺會有如此一問,而且那雙鷹一般的眼神好像能夠直達人的內心。
他禁不住身子緊繃了起來,好像在思考如何回答了。
他的回答關系著他的生死。只要回答的對,就能夠一躍而上成為四萬大軍的統領,這可是為將者夢寐以求的事情。
寧為雞首,不為牛后,誰都愿意獨領一軍,沒人愿意屈居人下。況且之前自己在祖大壽手下屢屢受氣,郁郁不得志,現在正是一個絕好的翻盤的機會。
他相信這位年輕的王爺是說到做到的。什么樣的統帥就能帶出什么樣的手下,從那位一言不合就開炮攻城的前鋒大將身上就能看出這位秦王殿下平日的風格了。
他知道,自己若是一個說不好,就會真的人頭落地的。
看著齊文泰猶豫的樣子,江川微微笑了起來,心中卻是有些開始失望了。
他看了齊文泰身后的山甲一眼,不用任何的語言,山甲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鏘啷一聲,山甲的佩刀已經架到了齊文泰的脖子上,那森寒的刀鋒讓齊文泰渾身的汗毛一瞬間都豎了起來。
“說吧,你要覺得祖大壽不該死,你就陪他一起去死。本王看你是個人才,想給你一個機會。你只要說祖大壽該死,這四萬大軍就由你統領,以后跟著本王還會有一個錦繡前程。這實在是一個很簡單的選擇,你很為難嗎?”
江川的聲音依然淡淡的,但是聽在齊文泰的耳中如入萬年寒冰一樣讓他渾身冰冷,身子都禁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他殺過很多人,也曾經想象過自己可能的死法,但是從來沒有想過死亡的威脅竟然來的如此猝不及防,來的如此讓他難以抉擇。
一念生,一念死,就在張嘴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