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那一隊銀甲閃耀的騎士隊伍來到面前,眾人這才看清楚為首的那名騎士的樣子:銀甲銀盔,大紅斗篷在身后漫卷飛舞,頭頂盔纓鮮艷如血,身材高大,腰背挺直,雙眉如劍,鼻梁挺立,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雙眼睛之中精光四射,氣度自信而不失沉穩,顧盼之間睥睨四顧,頗有王者之風。
眾人正在驚疑不定,生怕再鬧出笑話的時候,為首騎士身后左側一名將領打扮的騎士高呼一聲:“秦王殿下駕到,百官上前見禮!”
喊話的正是秦王親衛營校尉白牧,他一聲高喝,中氣十足,讓這些官員們頃刻間回過神來。
在首輔夏俊澤的帶領下,百官急忙上前大禮參拜:“臣等參見秦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雖然有很多人心中不太情愿,畢竟眼前這個秦王太過年輕,發跡的速度太快,時間太短,很多人心中并不服氣,尤其是那些宗室和勛貴以及一些年輕氣盛自視甚高的官員。
但是好在沒有人敢在這種場合下表達什么,如果他們敢表達出絲毫的不滿和怠慢,就算秦王不殺他們,他手下這些煞神一般的士兵也會出手的。
他們從那些士兵們眼中看到了對于秦王江川的狂熱擁戴,他們相信只要秦王一聲令下,這些士兵都會毫不猶豫的上刀山下火海,甚至就連陰曹地府都敢闖一闖。
江川人在馬上,看著眼前這攢動的人頭,臉上帶著微微笑意,心中卻將他們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
不過他不在乎,不遭人妒是庸才。不服氣沒關系,你可以放在心里。若是有人敢當面找死,那他不介意展示一下獠牙。
“諸位免禮,承蒙各位在此等候,本王甚是感激。”江川跳下馬來,走到百官面前帶著淡然的笑容拱手道。
“下官夏俊澤,見過殿下。殿下乃我大明的擎天之柱,定海神針,若無殿下揮軍東征西討,滅滿清,敗流寇,收復失地,我大明天下早就糜爛不堪了。臣等莫說再次等候半日,就是等上十天半月那也是應有之義,殿下切莫過謙。”首輔夏俊澤迎上前笑著道。
他雖然已經私下與江川達成了協議,可是兩人確實第一次見面,因此看向彼此的眼光都是帶著審視和打量之意。
聞名不如見面,夏俊澤見到江川如此年輕,雖然之前早有心理準備,而且李竹園押運糧餉回來之后也曾與他說起秦王之年輕,可是親眼見到本尊卻還是有些驚訝的。
不過江川的氣度風采還是讓他心中暗暗點頭,只有這樣的人物才能在短短一年時間內做出大明幾十年都不曾做到的事情來。
這個秦王與他手下的這些騎兵,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人如虎,馬如龍,全都不簡單呢!
“哈哈,夏閣老過譽了。閣老的風采本王也是仰慕已久。流寇大軍壓境,若無夏閣老在京城主持大局,雷霆手段,也不會有今日的峰回路轉。所以,閣老才是我大明的股肱之臣,中流砥柱啊!”
江川拉著眼前這個說話中氣十足,腰背挺直,身材魁梧的首輔大笑著道。
兩人這一把商業互吹,頓時讓氣氛熱烈起來。
其他官員一看兩個大佬互相吹上了,都紛紛開口,一瞬間是阿諛之聲如潮涌來。
自然一大半都是夸耀江川的。
江川則是笑瞇瞇的聽著,來者不拒。
等到一波馬匹狂潮過去之后,夏俊澤則領著一些品級高,有資格的官員勛貴介紹給江川,包括內閣閣臣,六部尚書,大理寺卿,通政使司,都察院左都御史等各衙門的堂官等。
另外則有宗人府宗人令帶著一群宗室成員介紹給江川。
最后是勛貴集團,為首的是魏國公劉霖。劉霖因為兒子劉垚抗旨而且打傷錦衣衛的事情本來是被皇帝下了禁足令的,可是今天是特殊情況,皇帝也特意下旨允許他出門。
劉霖的兒子劉垚雖然不成器,但是劉霖本人久在軍中,氣度沉穩,為人頗有心機城府,人脈頗廣,在朝中聲望甚隆。
而且劉霖此人還是一個典型中年老帥哥,鼻直口方,雙眉如刀,一張國字臉不怒自威,讓人一見都會心生好感。
“臣魏國公劉霖參見秦王殿下,殿下英武不凡,又立下如此赫赫軍威,堪稱我大明朝兩百多年來第一人,日后當青史彪炳,流芳千古,是我輩武人的真正楷模。”
劉霖對著江川躬身一禮,然后抱拳拱手笑道,聲音不疾不徐,笑容不滿不怠。
不過江川卻從這個看起來笑容可掬的魏國公的身上感覺到了一絲敵意,不僅神情有些冷冽起來。
他不知道這個魏國公的對自己的敵意從而何來,不過也不打算問明白。
他笑了一下,湊近劉霖用兩個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國公是朝廷宿將,功臣之后,本王一向是佩服的。不過有句話要與國公共勉: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本王不是你能算計的。言盡于此,好自為之。”
劉霖聞言身體頓時一僵,看著江川的目光之中開始有了忌憚。
他不知道,這是江川通過這一年多來的戰場廝殺而得來的直覺,一種對于危險的本能直覺。若是有人對他產生敵意,他的身體就會有特殊的感覺。
這種事情聽起來好像挺玄乎的,但是卻是真實存在的。
江川說完之后,又大笑著道:“久聞魏國公風姿不凡,今日一見果然如此。若是國公爺再年輕幾歲,這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婦肯定會為國公爺瘋狂的。”
百官聞言很多人大笑起來,沒想到這位秦王殿下竟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拿魏國公開玩笑。
一些心思敏銳的人卻已經開始思考這位魏國公和秦王殿下之間是不是有什么齷齪了。
這世界上最會琢磨人的絕對就是這群當官的,而且官當得越大,琢磨人的本事越厲害。
比如說內閣首輔夏俊澤就已經從剛才江川的小動作當中看出來一些異樣的東西來,目光閃爍之下,神色又恢復了平靜。
一群人光是介紹認識就耗費了約莫半個時辰,這還只是一些高級官員權貴而已。
夏俊澤邀請秦王江川坐上給他特意準備好的一架豪華馬車,自己的馬車則在江川的車前面引導,白牧率領親衛營三千親衛隨行護衛向著京城浩蕩而去。
其他官員一看兩位大佬撤了,也都急忙坐轎的坐轎,騎馬的騎馬,各自跟著回城去了。
而山甲帶著六萬大軍則駐扎在了朝陽門外,隨時等候江川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