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寶寶是玉傾顏和白曉月的*,爲(wèi)了玉傾顏和寶寶的平安健康,他同意下嫁玉傾顏爲(wèi)夫。
曾經(jīng),是白曉月陪伴在她身邊守護(hù)她、保護(hù)她。這一次,換他保護(hù)她!
看見裴葉凱神色堅定,白如霜輕舒口氣,內(nèi)心稍感安慰。雖然,他亦不願意看見玉傾顏另娶新人,但是,只要能夠保證寶寶平安,就算要他渾身罪惡,雙手染滿血腥,他也再所不惜!
一切都是爲(wèi)了寶寶,鳳喻離還有什麼可以反對的,他也不願意看見白曉月和玉傾顏未出生的孩子胎死腹中。曾經(jīng)的他虧欠了白曉月很多很多,下半生,他只想好好保護(hù)這個孩子,守護(hù)他健康成長,來彌補(bǔ)他心中的愧疚。
如果這就是命中註定,那麼,他接受!
……
當(dāng)白如霜將裴葉凱同意下嫁的消息告訴玉傾顏,玉傾顏心中沒有絲毫喜歡和快樂,只有淡淡的悲傷和無奈。
裴大哥,你知道了對不對?你知道了只有你委身下嫁,才能夠保證我和寶寶平安,所以你才同意下嫁的,對不對?
裴大哥,我感謝你對我的情,我感謝你對寶寶的愛。但是,我想要的婚禮並不是這樣的婚禮??!
兩情相悅,情意相投,兩人發(fā)誓要一生一世廝守在一起,這纔是真正的婚禮??!而不是爲(wèi)了什麼所謂的鬼門大開,陰邪入侵,爲(wèi)了保護(hù)寶寶平安,所以才結(jié)婚?!?
這樣的婚禮已經(jīng)失去了婚姻的神聖和堅貞,這樣爲(wèi)了某種目的而舉行的婚禮我不想要!
縱使心裡有再多再多的埋怨,但是,她仍然要爲(wèi)了肚子裡的寶寶而妥協(xié)。
這個寶寶是月留下的唯一骨肉,即使拼了性命,她也一定要將寶寶保住。
所以,婚禮,誓在必行?!?
……
簡簡單單的婚禮,沒有過多的鋪張擺設(shè)。
今夜的神殿,因爲(wèi)喜慶,一掃平日裡的清冷幽靜,到處洋溢著喜慶的暖色。一個又一個大紅燈籠掛滿了神殿的每棵菩提樹,紅綢纏繞在樹幹上,層層圍繞,喜氣洋洋。
客人不多。除了白如霜和藍(lán)翎羽,鳳喻離就是他們邀請的唯一客人。
原本,裴葉凱怕鳳喻離心裡不暢快,不敢邀請他來。豈知鳳喻離大笑著拍拍裴葉凱的肩膀,豪情萬丈地說:“兄弟的婚禮,我怎能不來!放心吧!我鳳喻離豈是那種心胸狹隘之人!葉凱,你是我今生最好的兄弟!看見你幸福,我也會覺得很幸福!”
裴葉凱感動地抱住鳳喻離,用力地拍了拍鳳喻離的肩膀,虎目含淚:“喻離,你一定會幸福的!”
你一定會幸福的!
裴葉凱知道鳳喻離心裡壓抑了太多太多的苦澀和辛酸??匆娮约盒膼鄣呐顺黾?,誰能夠做到像鳳喻離這麼大方地祝福他們。喻離這輩子太苦太累,他真的很希望喻離能夠獲得幸福!
細(xì)細(xì)的金線在殷紅的絲綢上勾勒出牡丹華美的輪廓,看似簡潔的花紋卻讓整件喜服更顯華貴高雅。因爲(wèi)懷孕,不敢束腰,伏貼的布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形,稍稍放高的腰線,恰到好處的隱去了微微挺起的肚子。
“小嫂子,準(zhǔn)備好了嗎?”
藍(lán)翎羽高亢的嗓音在門外響起,玉傾顏輕抿紅脣,對著鏡子露出大大的笑容,揚聲回答:“就好!”
摸摸肚子裡的寶寶,在心裡無聲地說:寶寶,今夜是媽媽和你裴爹爹的婚禮!你要乖乖的喲!千萬不要淘氣,知道嗎?
打開,緩緩步出房門,一直蹲在房間門口等玉傾顏的藍(lán)翎羽忽然眼前一亮,眸中是深深的驚豔。他一蹦三丈高,圍繞在玉傾顏身邊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滿臉興奮地說:“都說結(jié)婚是女人一輩子最美麗的時刻,此話當(dāng)真不假!今夜的小嫂子光彩照人,太漂亮了!”
“謝謝!”玉傾顏毫不客氣地接下藍(lán)翎羽的讚美,臉上揚起自負(fù)的笑顏。
這已經(jīng)是她的第三次婚禮了。如果說結(jié)婚是女人一輩子最美麗的時刻,那麼她這輩子至少已經(jīng)美麗了三次!
大堂裡,一身喜服的裴葉凱早已等候多時。從內(nèi)而外的喜紅襯和著裴葉凱古銅色的肌膚,鮮紅的長袍繡著金邊花紋,紫金色的絲線繡出猛虎威嚴(yán),那威武張揚豪氣萬丈的氣勢下更帶出了一分威儀和孤傲。
裴葉凱牽起玉傾顏的手,深深凝視著她明豔的絕色嬌容,眼底是深深的癡迷。“傾顏,你可會怪我,沒有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不……有你在身邊,我就已經(jīng)很幸福!”
不管這次婚禮的初衷是爲(wèi)了什麼,她都心存感激。因爲(wèi)他無私的愛,溫暖了她孤寂的心房,讓她覺得自己如此幸福,淚水禁不住涌上眼眶。
“葉凱,謝謝你!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決定嫁給我,我都要謝謝你!”
不知不覺間,眼淚滑落面頰。她微微垂臉,淚水如同斷線的珍珠掉落掌心,涼涼的,冰冰的,帶著無言的感動與幸福。
裴葉凱心疼撫上玉傾顏的眼角,心疼地將那些淚珠兒抹去。他目露擔(dān)憂,“傾顏,爲(wèi)何哭泣?”
“我高興啊……我開心……謝謝你,葉凱……真的謝謝你……”
淚水控制不住地落下,裴葉凱深深地凝視著她梨花帶雨的美豔嬌容,眸中幾許感動,幾許深情。他溫柔地捧起她的臉頰,輕輕地吻去那些晶瑩的淚珠,他款款深情地告訴她,“應(yīng)該我說‘謝謝’纔對。如果沒有你,人生何其寂寞,我都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如何再堅持下去?!?
“葉凱……”
裴葉凱的真摯話語,讓玉傾顏感動。她情不自禁地向他的脣瓣緩緩靠近。
耳邊,傳來白如霜的輕咳。玉傾顏不好意思地偏過頭去,抹去眼角的淚珠。幸好沒有化濃妝,不然哭花了妝,像個花臉貓兒似的,她可就沒有臉見人了!
裴葉凱輕輕握住玉傾顏的手。掌心相觸,那無言的溫暖和幸福通過他們貼近的掌心傳遞到彼此的心田。
“傾顏,我沒有什麼禮物可以送給你。唯有這個……”
裴葉凱取下一直戴在胸前的項鍊,那是一條美麗的紫水晶項鍊,做工精緻的薔薇花造型,別有一番古典韻味。
他撥開她肩頭垂髮,小心翼翼爲(wèi)她戴上,“這條項鍊是我孃親生前留給我的唯一遺物,她告訴我,將來等我結(jié)婚的時候,送給我的妻子。今天,我把這條項鍊送給你,我的娘子……”
清涼的項鍊垂落胸前,璨燦的紫水晶在紅燭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奪目的光芒。玉傾顏歡喜地?fù)徇^胸前紫水晶項鍊,情真意切地說:“葉凱,謝謝你!”
這條項鍊,我會好好珍藏,一輩子戴在身上,因爲(wèi)這是你送給我的新婚禮物。……
看見攜手相依,郎才女貌的一對碧人,鳳喻離玫瑰色的眸底倒映著金絲喜袍,原本喜慶的豔紅卻蒙上了一層寂寞悲涼的蒼白光芒。
同樣一身紅衣的他,站在相依相傍的他們面前,竟顯得那麼的孤獨,那麼的可笑。原本瑰麗的豔紅,是對他最深的嘲諷。
手中摺扇不由自主握緊,瞳孔緊縮,脣角忽然勾起一抹自嘲苦澀悲涼失落的弧度。
他,又一次放開了她的手……
爲(wèi)什麼!爲(wèi)什麼他既然選擇了放手,還要這麼厚顏無恥地出現(xiàn)在她的婚禮上,自取其辱!
自取其辱……
是的!他在自取其辱!
他在自取其辱!
他是個懦夫!他是個沒有用的男人,他竟然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無法留??!
懦夫!懦夫!懦夫!
……
婚禮,依然由白如霜主持。
“一拜天地——”
裴葉凱和玉傾顏手牽著手,對月相拜。回眸間,相視而笑。
“二拜高堂——”
高堂無人,一來因爲(wèi)裴葉凱並未通知家人自己的婚事,二來玉傾顏本是孤兒,並無親人在世,唯一的親人白曉月被冰封在千年寒潭之中,而綠君柳又遠(yuǎn)在鏡山……
二人對著虛空出來的高堂位置跪拜,裴葉凱在心底默默道:爹爹,請原諒葉凱的任性!葉凱真的真的很喜歡傾顏,即使是下嫁,葉凱也覺得自己很幸福,因爲(wèi)葉凱娶到了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女孩。
玉傾顏則在心底默默地說:月,原諒傾顏的花心!但是,無論傾顏將來會娶多少個老公,在傾顏心中,你永遠(yuǎn)都是無可替代的存在!
月,我一直在等你!所以,你一定要快快回來?。?
“夫妻交拜——”
玉傾顏和裴葉凱相對三拜,久久對視,含情的眼神,讓人心暖。
“葉凱,曾經(jīng)在綺紅樓,我贈你一曲,歌頌?zāi)銘?zhàn)場英姿。今日你我新婚之夜,我同樣贈你一曲,祝願我們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玉傾顏微笑,牽住裴葉凱的手,深情凝望。紅衣飄然,月光之下,他們二人,就宛如世外桃源的神仙眷侶,飛逸的裙衫和輕揚的髮絲,以及眉目之間那絲絲縷縷的情意,化作悅耳歌聲,隨風(fēng)飄揚。
“漫漫的長路你我的相逢
珍惜難得往日的緣分
默默的祝福
輕輕的問候
互道今生多保重
還有一個夢
你我曾擁有
願我們今世天長地久
緊緊的依偎
深深的安慰
相親相愛不離分
多少歲月已流盡
多少時光一去不回頭
可在我心中你的溫純到永久
和你相依爲(wèi)命永相隨
爲(wèi)你朝朝暮暮付一生
真真切切愛過這一回
無論走遍千山和萬水
和你白頭偕老永相隨
爲(wèi)你甘心情願付一生
風(fēng)風(fēng)雨雨艱險去共存
陪你走過一程又一程
不後悔……”
歌聲悠揚,飄入夜風(fēng),慢慢飄遠(yuǎn)。裴葉凱微微俯首,雙眸中的深情在飄揚的髮絲間若隱若現(xiàn)。黑玉的瞳眸中倒映著她靚麗的身影,她的笑容,填滿他心底的寂寞空虛,只要看到她這樣快樂,他就感到莫名的幸福。
傾顏,謝謝你!今夜,將是我一生銘記的幸福!有此一夜,裴葉凱此生無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