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情……”
鳳喻離正欲張口解釋,突然,風憐情周身散發出熒熒綠光,表情陰冷,眼神猙獰,惡狠狠地瞪向鳳喻離,殺氣瀰漫。
在風憐情身後的黑暗世界中,一個又一個熒熒綠光浮現。血肉模糊面目猙獰的幽靈邁著沉緩的腳步,拖著血淋淋殘破不全的身子,一個又一個圍聚在風憐情身邊,步步逼近鳳喻離,那猙獰的目光散發著嗜血的興奮,讓人不寒而悚。
鳳喻離驚愕,後背緊貼冰冷的石壁,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
忽然,他感覺到了異樣。
冰冷的石壁突然變得溼淋淋的,手指觸摸到了粘稠的**。那股莫名的噁心感和沁人的陰寒讓鳳喻離猛然回首,吃驚看著身後那堵突然滲出腥紅鮮血,並且慢慢變得血肉模糊的牆壁。殘酷的肉體,破爛的頭顱,撕裂的耳朵,甚至還有死不瞑目的眼睛,一具又一具血肉模糊的軀體在牆壁上浮現,無數眼珠子陰森可怖地盯著鳳喻離,那嗜骨奪命的惡毒森冷,讓鳳喻離脊背發寒,渾身止不住地顫抖。
這是夢?!
這是幻覺?!
不!這不可能是真實的!
明知道不可能,但是,那鮮血的腥臊,以及鼻翼間衝斥的腐臭,是如此真實的存在,讓鳳喻離根本無法懷疑,他所看見的一切只是虛幻。
怎麼回事兒?!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鳳喻離,你將會爲你的所作所爲付出代價!”
耳邊,響起風憐情陰森森的冷笑,如同一條冰冷溼滑的毒蛇,緩緩爬上鳳喻離的脖子,扼住他的喉嚨,將他緊緊制錮,讓他無法呼吸。
不!這不可能!
這一切都是他想象出來的幻覺!都是幻覺!
wωω? ttκǎ n? ¢ ○ 這不可能是真實的!這不可能!
鳳喻離拼命在心底說服自己,他猛然轉身看著渾身籠罩在森森陰冷綠光之中的風憐情,嘶聲狂吼,“風憐情,你只是我的幻覺!你不可能存在的!你不可能存在的!”
“幻覺?哼!”風憐情陰冷地笑了,眼中散發著惡毒的光芒,“我很快就會讓你知道,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幻覺……”
手高高舉起,身後面目可憎的幽靈們一個緊接著一個緩緩向鳳喻離逼近。鳳喻離食指和中指捏著一枚銅錢,甩手射出,銅錢如同迴旋鏢般劃出完美的弧線掃過數十個幽靈的咽喉再度回到鳳喻離指尖。幽靈哀號倒地,鮮血噴射,濺紅了風憐情的衣衫,濺到他的臉頰上,讓那張原本猙獰的面容更添幾分森冷可怖。
指尖觸摸到銅錢上沾著的血水,血水還殘留著身體的溫度,鳳喻離不敢相信,這些幽靈竟然也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
風憐情抹去臉上的血水,陰惻惻地看著鳳喻離,冷冷地笑了,“慕榮爾雅,你逃不掉的!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夠堅持到什麼時候!”
……
另一邊,裴葉凱沿著燈火輝煌的石道前行,一邊仔細觀察兩旁石壁,試圖尋找到鳳喻離的蹤跡。
石道的盡頭,又是一扇緊閉的石門。石門旁有處明顯的凹陷,下方有個按扭,裴葉凱伸手輕按,只聽“轟隆隆”巨響,石門緩緩開啓。
石門開啓,裡面的景象震驚了裴葉凱的靈魂。
富麗堂皇的大廳,金碧輝煌的雕欄玉砌,美倫美煥的石壁雕畫,數十顆夜明珠鑲嵌在上面,璨燦生輝,將整個大廳照得亮如白晝,晃花了裴葉凱的眼睛。
大廳里人聲鼎沸,鶯歌豔舞,美酒飄香。長長的紫檀木桌鋪著金絲繡錦,上面放著數十道精緻的菜餚,清香撲鼻,誘人食指大動。白玉羊脂壺,乘著百年佳釀,未曾開啓,已有酒香飄出,刺激裴葉凱的味蕾,引得裴葉凱腹中酒蟲蠢蠢欲動。
一身紅袍華服的妖嬈男子斜倚在正中央主座之上,青絲隨意披灑肩頭,姿態庸懶閒適,眼角高挑,眸光流轉間風情萬種,百媚橫生。修長白皙的手指,捻著一隻白玉羊脂杯,珠光色通透晶瑩的玉杯,在那完美的玉手下竟顯得黯然失色。
明明是個男兒,卻比女人更加妖豔。絕美的臉龐,含笑的眸光,正帶著不可察的嫵媚悄悄地誘*惑地著裴葉凱。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萬種風情,激起人心底瘋狂地想將他毀壞的慾望。
好邪惡的男人!
在他身後,數百名美女環繞,個個傾國絕色,體態婀娜。各色各式紗紡的薄衫朦朧了潔白的玉體,行走間,隱約可現白皙如玉細膩的肌膚。那種欲露還遮的朦朧風情,點燃男人心底的火焰,讓人恨不得撲上前將那層薄紗徹底扯落,一覽薄紗下那無限風光。
裴葉凱呼吸微窒,小腹間燃燒著一把火,他努力沉澱心緒,努力壓制住那股蠢蠢欲動的火焰。
男人左手半撐下巴,媚眼斜飛,朦朧了三分醉意,笑得漫不經心,朝裴葉凱遙遙舉杯,“要來一杯嗎?”
雖然腹內酒蟲蠢蠢欲動,但是,裴葉凱心裡記掛著鳳喻離的生死,他努力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夠在此多作停留。他禮貌婉拒男人,“多謝公子美意,只是在下重任在身,喝不得酒!”
“是嗎?”
男人笑而不言,仰首一飲而盡,一滴酒水溢出嘴角,順著紅豔的脣瓣緩緩流下。男人伸出紅舌輕輕一勾,媚眼流轉,那看似清淺的動作卻無處不散發著一股說不出的誘*惑。裴葉凱忽然感到喉嚨乾涸,心底的那股火焰越燃越旺。
不行!他不能夠在這個地方再留下去了!這個男人太邪惡了,他必須離開!
裴葉凱在心裡反覆告誡自己,然而,腳下卻像生根了一般,挪動不了分毫。兩隻眼睛直勾勾地注視著男人的紅舌緩緩舔過紅脣,舔過脣角,勾起一個小小的溼漉漉的漂亮弧度,向他發出致命的邀請。
咕嚕。
裴葉凱嚥了口口水,他的嗓子乾涸得像著了火。腹間蠢蠢欲動的欲*望漸漸升騰,他的呼吸越發急促。
不行!必須離開!他必須離開!
努力留住最後一絲理智,裴葉凱強迫自己邁開腳步,逼迫自己儘速離開。
男人忽然揚手,鬆垮的衣衫滑落,露出白皙的手臂。那細膩如玉的肌膚,散發著牛奶沐浴後的光澤,瞬間定格了裴葉凱的目光,挪不開分毫。
“你不想知道那個人的下落了嗎?”
什麼?!
裴葉凱猛然驚醒,擡眼看著媚眼如絲笑容清淺的男人,難掩心中激動之色,“公子知道喻離的下落?!”
男人舉起手中的空酒杯,立刻有女子捧著酒壺斟滿。男人再度朝裴葉凱遙舉酒杯,發出致命的邀請,“陪我喝完這一杯,我就告訴你。”
“我……”
裴葉凱遲疑。
獲悉主人的意思,有女子立刻斟了杯酒,一步三扭晃到裴葉凱面前,雙手端起,笑臉盈盈看著裴葉凱,做出請酒之姿,“公子,請!”
裴葉凱伸手欲接,女子手中酒杯突然傾斜,灑向自己的胸口,潑到白皙的頸項,滑落細膩的肌膚,順著玲瓏的弧線,緩緩消失在那兩抹半露雪白的高聳之間,劃落一道誘人的溼痕,引人怦然心動。
裴葉凱呼吸微滯,連忙閃開視線,努力深呼吸,努力壓抑平伏下心底蠢蠢欲動的渴望。他在心裡不斷地告誡自己:冷靜!冷靜!
女子*一聲,三分勾魂,五分攝魄,“喲!公子,抱歉!小女子失儀了!”
那名持酒壺的女子上前,斟滿獻酒女子手中的空杯。女子冰白如玉的纖手搭上裴葉凱的手背,語帶誘哄,“公子,酒好了!請喝酒!”
女子的手剛剛搭上裴葉凱的手背的那一剎那,裴葉凱全身如同過電般猛然一顫。他慌忙縮手,倒退數步,離開女子一段距離,努力平壓下心頭火焰,儘量冷靜地說:“多謝姑娘!”
他伸手欲接,女子卻不依不饒地湊到他面前,作勢要喂他,“公子,就讓如花服侍公子飲了這杯酒吧!”
“不必!姑娘請自重!”
濃郁的香味侵襲感官,心底警鈴大作,裴葉凱連忙閃躲女子的親近,面無表情地冷冷拒絕。
遭到拒絕,女子露出委屈的表情,就彷彿一隻受到傷害的小貓咪,可憐兮兮地瞅著裴葉凱,委曲兮兮地哭訴,“公子莫非嫌棄如花……”
那惹人憐愛的可愛表情,那可憐無助的脆弱語氣,徹底激發起男人心底強大的保護欲。然而,裴葉凱同時也清楚地知道,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古墓之中,處處危機四伏,這羣陌生的男女,處處透出致命的邪惡,他絕對不能夠掉以輕心。
“多謝姑娘美意,在下承受不起!”
堅決拒絕外界誘*惑,裴葉凱堅定心志,心如頑石。
“如花,退下!”
主人發話了,女人嬌嗔瞪了裴葉凱一眼,戀戀不捨地將酒杯交給裴葉凱。趁著裴葉凱接杯之際,長長的指甲悄悄刮過裴葉凱粗糙的掌心,引來裴葉凱全身過電般一顫,瞬間僵硬了身子。
待裴葉凱回過神來之際,如花已經退回原位,站在男人身後,輕輕地爲男人揉按捶打肩膀。
男人第三次朝裴葉凱舉杯相邀,笑意盈盈,“乾杯!”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拼命叫囂:不能喝!不能喝!然而,裴葉凱只要一想到鳳喻離生死未卜,即使他知道這杯酒可能有問題,即使他知道面前刀山火海,他也決定要賭上一賭,闖上一闖!
狠狠心,舉杯,仰頭,一飲而盡,沒有注意到男人脣角邊一閃而過的陰邪笑意。
白皙修長的蔥蔥玉指勾起耳邊垂髮,把玩於指尖。脣角掛著邪魅的弧度,萬種風情,同時也陰冷異常。他用充滿蠱惑的眼神看著裴葉凱,盈盈而語,“尚未自我介紹,我叫南宮幻雪!我可愛的小獵物!幸會了!”
南宮幻雪?!
裴葉凱僵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