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倒也穩穩當當下了山。
回n城那天上飛機前,宏則打來電話,我猶豫了一小會接起。電話里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直言夢見我嫁給了別人,他被驚醒后再也無法入眠,害怕這樣的惡夢。
我心知他在求和,心疼他的失眠。
我堅信自己曾愛過,卻在此刻懷疑與他的未來。原來,那次出軌成了我心中的梗,伴著那種懷疑竟化作一絲抽痛鞭笞著我,最后變成了愧疚和遺憾。我開始害怕去觸及與他的過往,不管是他的寵溺,還是他的背叛。
我避開了這個話題,只溫和的道:“我很好,你也要很好。這樣我們彼此都心安。”
興許是電話有些轉化了我的聲調,他聽后竟然有些興奮,“好,好。我會很好,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和叔叔。我會努力盡快修完學分,回去與你團聚。我們一起爭取未來好不好?”
我不置可否,繼續道:“你那邊時間應該還早,再睡會吧。我要登機了,先掛了。”
回家后,父親繼續鼓動我多外出走動,我懶懶說道:“外面熱氣朝天,出個門都大汗淋漓,多沒勁。更沒勁的是成天兩個不茍言笑的男人跟著,沒病也跟出病來。”
父親知道我又在抱怨保鏢的陰魂不散,樂呵呵道:“你要是嫌麻煩,我讓他們不再跟著你便是。只一個要求,出門一定要結伴,別落單。”
大概是前一陣子綁架事件和迷藥事件水落石出,惡人也得到了懲罰,他才如此爽快的答應。
曾文齊是個愛玩的男人,這次又邀請了要好的朋友共聚他家開趴解悶。
本來我一聽沈家人也會到場,忙推辭不去。與沈劍鋒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讓我隱隱不安。表姐苦口婆心了老半天我才點頭。
因為是私人聚會,曾文齊和表姐又想在廚藝上露兩手,于是摒開了傭人,全場點心和菜式均自己動手。幾個賓客也熱情的加入了這個行列,其中就包括了高貴典雅的沈倩倩。
如我這般近乎不識煙火,又是party中年紀最小的人,起初乖乖坐在客廳與其他人閑聊,或是看著他們玩游戲。沈劍鋒與幾個男士圈攀談,不時的飄過來幾縷溫熱的目光,我視作不見。
卻開始坐立不安,忙跟著表姐進廚房看看有什么可幫上忙的。
曾文齊家的廚房也挺大,中西操作臺隔開,表姐和另外兩位朋友在擺弄冷盤,沈倩倩看我要幫忙,也不客氣,直接讓我在蛋糕上用果醬和奶油做造型,直夸懂畫畫的就是不一樣,隨便一抹什么都栩栩如生,我又忙不迭的謙虛道謝一番……
這時,表姐端著冷盤出去布場了,沈倩倩把烤箱里的面包取了出來,手托一個面包托要出去。臨走前叮囑我做完手上的蛋糕就幫忙把另一個托端出去。我望了望烤箱里那個大托,又瞥見她期盼的眼神,猶豫了兩秒便笑說沒問題。
我很快擺弄完,走到烤箱旁,也沒多想,直接要端起托盤。誰想,一不小心觸到烤箱壁便是火辣辣的燙,還未反應過來,尖叫聲已驚呼出。
賓客們聞聲忙涌了進來,看到直哈手的我,明白我被燙傷了。沈劍鋒一把擠到我跟前,一邊抓著我的手直伸到水龍頭底下沖刷,一邊吩咐旁邊的人去找藥箱。冷水下,那股*辣被壓了下去,冰涼的觸感好舒服。更讓我凌亂的,是沈劍鋒的氣息縈繞在我耳旁,我的心如顛簸在石子路上,難以平復。
沈倩倩這時候走進來,花容失色,語調關切地問:“小瑤,你被燙著了嗎?這是剛結束工作的烤箱,很燙的,你沒戴手套嗎?”我顧不上搭理。
表姐拿了燙傷藥膏進了廚房,又看了看我的手,道:“用這個吧。不是讓你打打下手就行了嗎?怎么亂動這些東西啊。”
沈倩倩忙滿臉歉意的說:“是我太大意了,不知道小瑤沒干過廚房的活,不熟悉這些廚具。”
我聞言大腦某個細線再度被挑起。適才閑聊時我有向她坦言自己是第三次下廚房,還是打醬油那種。不過倒沒提第一次是在表姐家,第二次在沈劍鋒的公寓。
表姐沒吭聲。沈劍鋒也沒搭理,徑直拉了我到客廳替我處理傷口。我單純的大腦在幾波思想沖擊下未來得及顧上他緊抓著我的手,被動的跟了出去。
二十多道頗有興味的目光下,他倒旁若無人的把我的右手搭在他大腿上。
我驚得往抽開手,說自己來,忙不迭自己取出棉簽,自己涂抹,自己纏紗布。那些意味深長的目光刺得我不敢抬頭。
倒是表姐唧唧歪歪的解救冷場,“吃一塹長一智啊,下次動不了的就別亂動。還有,這段時間都別碰水,回頭讓你們家林醫生再看看。”
我心里流淌著一股氣沒發作,不吭聲的靜靜擦藥。只怪自己大腦單純無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