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娘娘,原本御醫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國主千萬不要去沾酒,可是,可是國主剛纔竟然卻飲酒了,貴妃娘娘,國主對您怎麼樣,老臣我什麼都看在眼裡,他費盡心機,把你將水柔國奪來,給你名分,給你他能給地一切,就是想讓你在京國能夠安全的活下去,當時國主的病,已經到了不可治癒的地步了,可他還是心心念唸的,都是你,他爲了不讓你擔憂,極少去看你,因爲,每一次如果和你呆的時間,太長了,就會被你看出端倪,他怕你爲他傷心,他怕你爲他難過,他爲了表達歉意,把皇甫浮華陷入死局,讓他粉身碎骨永世不得翻身去騷擾你們,他將皇位不傳給自己的皇弟親信,反倒去賜給一個,視他爲畢生仇敵的姚亦寒,貴妃娘娘,您究竟有沒有體會到國主的心啊?”
說著,那個大臣忽然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皇榜,宣讀到,“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本王龍體欠安,若是不久於人世,則將皇位傳給前朝丞相之子——姚亦寒,欽此。”
“怎麼,怎麼會這樣。”我不可置信地連連搖頭,步步後退,頹然踉蹌一聲,倒在皇甫擎蒼的榻邊,“你,你騙我,你們騙我。”
淚水大顆大顆的滑落臉頰,皇甫擎蒼滿是病態的臉,忽然出現在我的眼眸裡,我心中痛苦萬分,張了張嘴,這回,卻仍舊沒有說出任何話。
皇甫擎蒼似乎感受到我的難受,伸出自己的手,慢慢地,輕柔地替我順著頭髮,擦著流落臉頰的淚水,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他離開我,爲什麼只有到現在,他們才讓我知道這一切的真相,他爲什麼要騙我,皇甫擎蒼,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心中的所想,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
“殿下,你怎麼那麼傻,爲什麼要這樣,爲什麼要這樣……”我不可抑制地將淚水留下,卻仍舊換不來皇甫擎蒼的矯健體魄,我哭著,大喊著,拼命地搖晃著皇甫擎蒼的手臂,他的手臂沒有力氣,沒有以前的那種威嚴,有的,
只是虛弱,無盡的虛弱。
“舞兒……”皇甫擎蒼輕輕的換我,眉角輕輕的蹙起,似乎在看我我,又似乎透過我的身體,看著房樑上的底座。
怎麼辦。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舞兒,別哭。”他沙啞的嗓音藏著莫名的悲傷,他定定地看著我,說道,“我,我……”
“殿下,你想說什麼?”我低頭將耳朵湊到他的耳邊,想要聽清他說什麼。
“殤兒,我,我愛你………”
皇甫擎蒼說出最後一句話,嚥了氣,頭也歪倒在了一邊。
“國主,國主啊……”
“嗚嗚嗚嗚……陛下,你怎麼能離開臣妾呢……嗚嗚嗚嗚……”
“嗚嗚嗚……陛下,陛下啊。”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渾身顫抖,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我的現在的心情,我一直以爲,我並不是愛他的,他也並不是愛我地,更確切的說,是他只是利用我的身份,從來沒有對我動過情,現在,所有的一切,所有一切在我的心裡,已經根深蒂固的事情,卻在剛纔的那一刻,失去了所有的依據,
我該何去何從,又該怎麼去面對自己所要面對的事情,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他這個善意的謊言嗎?還是,他一直在暗地裡默默地保護著我,讓我自己,雖然在外表上,只是一個人,可真正情況是,我並不是一個人,我並不是一個人在面對眼前的所有的災難,我不怕,我不知道未來給我的是什麼,可是我怕的是,皇甫擎蒼真的離開我樂,真的離開了嗎?我的眼裡忽然一片溼潤,忽然之間看到人羣中,他修長有力的手指,無力地垂了下去,他曾經充滿魅惑的脣角再也沒有勾起的弧度,他的眼眸,他的一切,一切,都要消失了嗎?
不,不,我不要他離開我,就算沒有爹爹的事情,我跟他是不是也會走到這一天?他爲了他的壯志,放棄了光明正大的愛情,他爲了
這些暗地裡的勾心鬥角,葬送了他愛的人的心,可是,他不想放棄他的愛人,就算對方對他恨之入骨,他還是一如以往地愛著她,保護著她。那個她,原來就是我。
“皇甫擎蒼,你爲什麼要這樣傻的對自己,爲什麼這一切,你不讓我知道,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步步後退,腳步踉蹌,不知道要走到哪裡去,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裡,也不知道周圍的人都是誰,我的心裡,眼裡,腦海裡,現在,只有皇甫擎蒼一個人,我們既然那麼相愛,爲什麼老天爺要給我們開了一個這麼大的玩笑,我不信,我不信你還是離開我樂。
我終於被跌倒在地上,瑟瑟發抖,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竟然會在六月裡忽然覺得莫名的寒意,心,似乎也跌落到了冰窖。
“殤兒,殤兒,你怎麼了?”宋殷卿忽然闖了進來,神色擔憂並且慌張的看著我,他顫抖的用手拭我的額頭,問道,“殤兒,你怎麼了?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回去好不好,我們不要在這裡了好不好?”
我聽不清他的話,只是不管不顧的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到皇甫擎蒼的身邊,他的身子已經慢慢的變冷,我趴在他的身上,緊緊的抱著他,低聲喃喃道,“殿下,殿下,你冷不冷,殤兒覺得好冷,好冷,你抱抱殤兒好不好,好不好?那天在燕國的客棧裡,殤兒也還是記得,你抱著殤兒的時候的樣子,那麼溫柔,讓殤兒覺得好溫暖,好溫暖,殿下,你回來好不好?嗚嗚嗚嗚……”
“噗……”一口鮮血噴吐在皇甫擎蒼的身上,染紅了一世的淺涼。
醫聖在旁邊吶吶著說道,這水泉的毒,還是毒發了,唉……
次日……
前任姚丞相之子——姚亦寒登上京國皇位,一統三國。
宋殷卿從此在燕國失去了消息,有人依稀記得,他好像在偏遠的山林裡見過宋殷卿一次,此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他的身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