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兒姑娘,既然我們殿下都給你說了這些,老夫也一股腦兒把姑娘不知道的事兒都說了明白了。”慕容竹看得我臉上的神色變化,知道我心內(nèi)已經(jīng)將他們的話信了大半,於是索性將剩下的話說完,“方纔說道,殿下不告訴你,是怕將你牽扯進(jìn)來,我們那天晚上從太子府裡的竹林逃脫,卻也不是毫髮無傷,那霧氣中想不到是噴了毒煙的,我是一個慣用醫(yī)術(shù)的老者,既然已經(jīng)躲不過這些瘴氣,便將殿下,殤兒姑娘,殿下身邊的戰(zhàn)天和我這個老匹夫的毒氣,全部匯聚到一處,又無奈沒有個排解的地方,就完全輸進(jìn)了我的體內(nèi),只是沒想到,那皇甫擎蒼卻也是個絕對不能輕視的主兒,這毒氣進(jìn)了我的肺腑,便再也不能將他逼出我的體內(nèi),唉……只落得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啊。”
“慕容先生,依你這麼說,那天你在地下室裡的話,是在糊塗的時候說出的?那怎麼會這麼巧,正好幫了那‘二爺’的忙呢?”我心內(nèi)疑惑,於是問道。
慕容竹的臉忽然沉了下去,似乎是深思了很久,才猶豫著回答道,“老夫與殿下過後也爲(wèi)這事兒尋思了良久,琢磨來,琢磨去,總與京國的兩個皇子——皇甫擎蒼和皇甫浮華脫不了干係。皇甫擎蒼是知道我中毒最貼切的人選,若是他因此讓姑娘對我們誤會至深,因而遠(yuǎn)離我們,倒也是不失爲(wèi)一個上好的計策,這是一點(diǎn),不過京國的二皇子也不是省事兒的主,他在子揚(yáng)城裡,是出了名的人脈廣,眼線多,要是打探到我中毒的事兒,也不足爲(wèi)奇。只不知道他這麼做得究竟原因是什麼,所以也不好確定,到底是誰纔是這幕後的主使。”
我靜靜地聽著他們的解說,不多會兒已經(jīng)冷汗淋漓,皇甫擎蒼竟然也是有嫌疑?他是我的未來夫君啊,又怎麼會害我呢。心裡有自顧琢磨了好一會兒,心中突然間‘咯噔’一下,再沒有心思去細(xì)想什麼事情了,前幾天皇甫擎蒼不也是冷眼旁觀地殺了我姚府全家嗎?他有顧忌道我這個姚府千金,太子正妃的處境來嗎?
“這更細(xì)緻的事情
啊,還要說……”
“殿下,慕容大人,殤兒小姐。”不想慕容竹剛要說些什麼,一個黑衣男子忽然閃身進(jìn)了屋子,乾淨(jìng)利落地一抱拳,依次喚過屋中的人物,說道,“屬下聽得山上的探子來報,京國太子帶著三千侍衛(wèi),過幾刻就會到了山下,看樣子是來尋人。”
“尋人?”我驚呼出來,眼眸裡閃現(xiàn)出恐懼,好不容易逃出他的魔掌,如今要是被他尋了回去,我倒是寧願死了乾淨(jìng)。
宋殷卿見我臉色大變,我心中的心事恐懼也纔出了大半,也不管說道了哪裡,拉著我的手,將他的手覆蓋住我的手,粗糙卻堅(jiān)毅有餘的大掌覆蓋住我細(xì)緻小巧的柔荑,竟也會有些莫名的安心。難道在我的心裡,也是把他當(dāng)哥哥一樣看待?如若不然,我對他,怎麼會有心裡的默許感呢?
“殤兒別怕,這次,我宋殷卿定會好生護(hù)住你。”宋殷卿見我這一次沒有抽開自己的手,眉眼裡的喜悅多出了幾分,語氣也變得曖昧起來。
我聽了,心裡‘忽的’一熱,心裡也感到踏實(shí)很多,於是便莫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他安排我的去處,“太子殿下,若是今日你能讓我花墨殤逃過一劫,我必定在報完滅門之仇後,涌泉相報你的恩情。”
“殤兒,快別這麼說,縱然我知道,發(fā)生了那麼多事,我也瞞了你那麼多的事兒,你怨我,不願意再認(rèn)我做這個哥哥,也是在情理之中,只是有一點(diǎn),希望殤兒能記住,無論世事如何變遷,即使那滄海變成桑田,海水浮華塵世萬物,你這個妹妹在我宋殷卿心中的分量,是永遠(yuǎn)改變不了的。”
“太子殿下,我……”我一時語塞,卻仍舊撅著性子,不肯叫他一聲哥哥,慕容竹看到我們這樣也不是一個好的辦法,連忙阻斷了我們的話,站在旁邊說道,“哎呀,太子殿下,殤兒姑娘,快別說了,好好收拾下這屋子吧。萬一被皇甫擎蒼搜出什麼可疑之處來,可就難解決了。”
“慕容大人說的極是,來,殤兒,”宋殷卿似乎纔回過神來,笑著攬過我的身
子,說道,“我?guī)闵线@房樑上站著,那裡的事物,就算是站在這屋子裡,也不能看分明這裡邊究竟是有些什麼個物件。”
“那,皇甫擎蒼要是派人,亦或是自己上去親自查看,那可怎麼辦纔好?”我心中早就鬱結(jié)滿了愁思,如今做事,也少了幾分浮躁乾脆,多了些細(xì)心扭捏起來,“還有,我們這間屋子處處乾淨(jìng),沒有絲毫污垢,怎麼會輕易騙過皇甫擎蒼這麼聰明的人的眼睛呢?”
“這個不難,我們上去後,戰(zhàn)天自會將這屋子裡的物件,處理地好似幾年沒來住一般的破舊,到時你只要靜靜地看著眼前發(fā)生的每一件事,見到皇甫擎蒼了,也不要有過激的反應(yīng),與你相識那麼久,我知道你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如果對他沒有絲毫情意,也必定不會答應(yīng)了嫁給他的。我們也不需要太過著急,事情過了久了,就自然釋懷了。”
“謝謝,殿下。”我無意應(yīng)了一聲,心緒早已飛到了外天邊,皇甫擎蒼,他現(xiàn)今是怎麼樣了呢?我的跳崖,他有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傷心,還有,他對我的哥哥,又是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他,亦或是, 害了他……
“殤兒姑娘,既然你被我們救了,也是有緣,既然你身上有‘夜未央’毒,也好陪著我解解悶兒,我們太子殿下也是個可憐的人兒,”慕容竹不看宋殷卿的神色,竟然大膽地說了起來,“老夫也知道,你這個假的妹妹,他對你,是極其上心的,若是解了殿下的孤單,我慕容竹就算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的。”說著,他就要半跪著,向我施大禮。
我一驚,連忙扶起他,說道,“過去的種種,我已經(jīng)全忘了,如今我人已去,世人也皆當(dāng)我墜崖至死,既然如此,我也該趁勢將我自己忘記,此刻我想要的,只是要爲(wèi)族人報仇,兩位對花墨殤的恩情,我也是感激涕零的,要是得報答,等我報了家仇,必定帶我的命來報答你們。”
宋殷卿臉上有了些歉意和心疼。
慕容竹縷著自己花白的鬍子,暗自‘呵呵’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