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三分陽光讓人愜意,我坐在妝鏡前,透過泛黃的銅鏡,看一室的微風吹起昨晚的簾櫳,時不時的想起那雙促狹的眸子,想起幾日前亦真亦假的輕薄,欲拒還休。
婉兒在一邊服侍我梳妝,見我淡淡地露出笑意,不解地問道,“小姐,你今個一早就‘呵呵’地傻笑,可是有什麼開心事?”
“啊,沒。”我從回憶中清醒過來,臉頰有些發燙,“婉兒,我們去給母親請安。”這丫頭一向機靈,萬一被她看出端倪,可有我受的了。
“好小姐,你怎麼啦,夫人不是說要進宮拜訪貴妃娘娘,今天一早就出門了。”
我越發窘困起來,不敢看向她的眼睛“是麼,我忘了。”
“小姐……”婉兒還想再說什麼,突然見一個青色的影子閃過迴廊,一個凌空跳,越過雕花的軒,穩穩地落到地面。
“老妹,在幹啥呢?”哥哥一身輕裝,朝氣蓬勃。
“少爺,你到小姐房裡做甚,要知道女子的閨房是不能有男子出入的……”婉兒在一旁氣的跳腳,正要攆他出去。
“喲,都什麼年代了,還這麼封建。”哥哥壞笑幾聲,戲謔道。
“現在是嘉靈二十一年,又不是你的21世紀。”婉兒剜了哥哥一眼,“去去去,不然放狗咬你。”
哥哥一聽,立馬俊眉皺起,手捂胸口,擺出心痛模樣,“哎呀,你又提起我的傷心事了,你說我一21世紀有爲青年,究竟遭了什麼罪,來到這個鳥地方,又遇到了像你這樣的鳥人,嗚嗚……”
“我怎麼了我!”婉兒氣的不行,一雙剪水瞳子瞪的老大。
“哎呀,小姑娘家的火氣不要這麼大麼,學學你家小姐,多文靜。”
“我家小姐是溫婉賢淑,氣韻天成的美人,我一個小丫頭怎能相比。”
“不
要這麼不自信能,哥哥我就喜歡你這樣的,”說話間,哥哥欺身向前,靠近正氣得鼓起腮幫的婉兒,“要不改天我叫你家小姐把你許給我。嘿嘿。”
我好笑地看著兩人鬥嘴,繁複的心情也有些許的釋懷,笑道,“哥哥你就別逗婉兒了,找妹妹有什麼事麼?”
“被你拆穿了,我是想帶你去個地方來著。”
我微笑,“什麼地方?”
“一個有我同志的地方。”哥哥一下子來了精神,眉飛色舞地講述他的傳奇經歷,末了,還感慨道,“想我尋尋覓覓,尋尋覓覓,可算找到組織了。”
婉兒與我已經對他時不時的胡言亂語習慣了,雖然他比以前改變了許多,也忘記了過去,但骨子裡的氣度,與曾今的哥哥卻毫無二致。
縱使世事怎樣變換,也不過流雲一轉。
來到子揚城最繁華的地方—子啓街已是半日光景,婉兒早已累得氣喘吁吁,沒好氣地瞪著毫無倦意的人,“我說大少爺,你沒事幹嘛不坐轎子去,還讓小姐扮成男子模樣,要是被老爺知道,又是一陣好罵。”
“急什麼,看,不就是那裡嗎?”
我順著哥哥的手指望去,只見子啓街的盡頭,行人神色匆匆,都前往同一個方向, 而他們的終點,便是名動京城的散香樓。
“少爺,你竟然帶我們去青樓,你……”婉兒氣的說不出話來。
我皺了皺眉,不解地看著哥哥。他帶我們去青樓作甚?
“老妹,幹嘛用這麼糾結的表情看著你哥。”
“啊,沒什麼。”我略略低頭,任由他拉著我往前走,有點尷尬,“只是覺得我們去那裡不太好。”
說話間,已經來到了散香樓門口,一名濃妝豔抹的女子扭著蠻腰走向我們,柔若無骨的手搭上哥哥的肩,“姚公子,這幾天不見,奴
家好想你……”
“哈哈……沒想到鏡妹妹如此多情,”哥哥嘻嘻一笑,伸手攬過女子的腰,“快給你情哥哥帶路,今個可有新成員啦。”
“是是是,各位公子都到了,正等著您呢。”那女子嬌巧一笑,眼波流轉,看向我與婉兒,復又用絲帕掩了嘴,“這兩位是……”
“當然是你情哥哥的朋友了……還不快帶路。”
剛踏進里門,調笑聲便不絕於耳,花紅迴廊裡到處是男女的嬉鬧打罵,眼看著哥哥與那女子的身影越行越遠,剛想跟上步子,卻突然聽到一陣詠唱低迴,透過層層紗帳傳來,閣樓上,一名綠衣女子正端坐於此,靜靜撫箏,面容雖看不真切,卻一樣感受到的風華絕代……
“去年詞,今日暢,此門中,人面失,桃花落,相映紅. ……”這曲子如此哀婉,聲音更是柔意綿綿,莫非就是……
“小姐,你聽這首曲子。”婉兒也有所觸動,與我一起停駐在原地,注視著閣樓上的女子。
“莫非她是寧傾舞。”我吶吶道,“聽說她舞藝堪絕,沒想到箏也彈得那麼好。”
“是京國第一舞姬---寧傾舞?”
“恩。”
“老妹,你幹嘛能。”哥哥許是不見了我,便從原路折回來尋,但見那嫋娜女子已不見了蹤影,只有哥哥的青衣在風中飄轉。
“唱的真好聽。”我讚歎。
哥哥看了一眼那綠衣女子,有點不屑,“這有什麼好的,要放我們現代,鐵定沒人聽。我們要的是搖滾。是搖滾。”
“少爺,你又胡言亂語。”婉兒替我接了話,憤憤地開口,“那姑娘雖出身青樓,卻是二殿下的近身舞姬,厲害著呢。”
“戚……厲害個球,”哥哥低語了聲,向我刺了刺眼,拉了我的手,笑道,“走,帶你去蹦迪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