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帶著我出了散香樓,子揚城被夕陽的光暈籠罩,透出別樣的溫馨。我雖心內(nèi)愁緒枉然,卻也被此時此景感染,腳步一頓。
血紅色的夕陽就這樣映在我的臉龐。溫暖,柔和。
“怎麼了?”哥哥見我停下腳步,語見關(guān)切。
“沒事,只是有些許惘然,卿哥哥他……”未盡之言散落風中,隱沒不見。
“別想著他了。他要是真是利用你我的身份,以後不理他就是了,犯不著這麼爲他傷心。”哥哥攬住我的身子,寬厚的手掌散著溫暖一直抵達我的心間。
轉(zhuǎn)眼已來到了丞相府,府門緊閉,兩旁的石獅透著威嚴鎮(zhèn)坐兩邊。我有些訝異,丞相府不是向來府門大開麼?怎麼今日如此不尋常?
“咦,今天啊四,啊五這倆小子怎麼沒在門口守著本少爺回來吶?”哥哥也察覺到了反常,低語道。
正說著,哥哥上前扣了扣門把手,府門被他敲得“咚咚”作響。
“吱……”門悄然開了,露出啊四小小的頭。
“呀!是少爺和小姐,小姐回來了。”啊四見到我們,似乎有說不出的高興,眼睛亮亮的,扭頭對身後的啊五說道,“快,快去告訴老爺,小姐回來了,快去。”
“怎麼了呀?見到你們小姐回來比見到我回來都要高興,還讓啊五去告訴爹。”哥哥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平,臉色一沉,問道。
“唉呀呀,奴才哪敢啊……”啊四見哥哥陰下臉,忙賠笑道,“這是老爺吩咐的,全府的人,要是誰看到小姐,無論是府裡府外,都要
第一時間稟報老爺,否則,老爺就要遣他回家。”
“爹爹找我做什麼?他知道我失蹤了麼?”
“咦?小姐,你不是回太子府了嗎?怎麼會失蹤啊?不過前幾日小姐突然離府,老爺夫人都急得團團轉(zhuǎn)呢,要不是後來太子殿下來,說是小姐已經(jīng)被他接回太子府了,老爺可就要差人滿大街找你呢。”
怎麼會,我根本就不在太子府,皇甫擎蒼又爲什麼……
正想開口,哥哥扯了我的衣袖,眼睛卻看向啊四,“啊四,那你們關(guān)著門幹什麼,我們丞相府的門不是每天都大開嗎?莫非,你偷懶?”哥哥一勾手指,作勢要打。
“少爺,少爺冤枉啊。”啊四見這架勢,嚇得兩腿發(fā)軟,連連後退,“是老爺吩咐的,老爺說這幾天他身子不太好,不想見客,所以命我把府門關(guān)了。”
“爹爹身子不好?怎麼沒通知我,你眼裡可還有我這個少爺麼?”哥哥怒目一瞪,繼續(xù)問道。他握我的手略微加重,感受到他的緊張,我側(cè)目看他。
他眉宇緊皺,好看的眼睛深邃卻泛著憂愁。沒有絲毫贅肉的側(cè)臉也因爲緊張繃緊。發(fā)冠束起的黑髮,在他身後飄揚。哥哥的怒氣,也在這風中擴散。
“奴才,奴才不敢。奴才當時正要去散香樓找少爺,可正巧有個皇宮的公公拿著一封信交予奴才,說是二殿下的親筆,務(wù)必要交給老爺,否則後果自負,奴才想那公公儀表不凡,必定是什麼大人物,便去交信了,後來,後來就忘了通知少爺了,少爺,少爺恕罪啊。”啊四說完,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一
邊還說著“饒命”的字眼。
哥哥皺了眉,我知道他是擔心全府的安危,又極不喜歡下人們動不動就下跪磕頭,心情必定不好,便對著驚恐的啊四說道,“啊四,哥哥又沒有怪你的意思,快起來吧,我與哥哥先進府了,記得關(guān)好府門,可別讓人再打擾爹爹休息。”
“是,是。”啊四見我們不再降罪於他,趕忙起來,迎著我們進府後,一溜煙跑了。
哥哥的臉色緩和了不少,眉宇見卻仍然愁思淤積。
“哥哥,我們先去看看爹爹吧,這二殿下的信,肯定有玄機。”我擡頭看他,等待著回答。
“恩。這樣也好,”哥哥半晌點了頭,似在自言自語,“看來這“二爺”跟皇甫浮華確實有淵源,來頭果然不小。”
我沒有回答,視線淡淡掃過府裡的一草一木,這裡伴著我成長的一切,是否要迎來一場腥風血雨?我們姚家,是否能保得全身而退?
我不知道。
如果可能,我只願在這片花草中靜靜地生活下去。
腦海中皇甫擎蒼的身影又一次閃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如影隨形。我甩了甩頭,不願去想他與皇甫浮華的厲害關(guān)係。皇位之間的爭鬥,我不懂。可我卻也不願他受到絲毫傷害。至少,他是我未來的夫君啊。
我是否該告訴他,在地下室裡發(fā)生的一切。
那麼,他是否會相信我呢?
夕陽越發(fā)沉下地面,我望著自己被太陽的餘韻拉長的影子,終是嘆了口氣。
我又能如何呢?我只是一個弱女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