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還有兩天的路程,但沈千夢彷彿煥發了活力,堅持著走到山腳下後,才發現自己的堅持是值得的!
這裡有一汪幽藍的湖水,與在天山中那個所謂聖湖不遑多讓。微涼的湖水灌入喉嚨,彷彿是久旱的農田遭遇甘霖,讓沈千夢久久回味。
衆人將嘴巴里的味道涮乾淨,又一通牛飲之後,沈千夢提出了洗一次澡的要求。男人們自然不會拒絕,主動散開護衛並去找尋找食物。
幸運的是,這一次再沒有大漠飛鷹之類的惡人前來攪局,讓沈千夢可以洗個痛快,而且還多了一個同伴——作爲女人,瑪麗也像她一樣,如果身上髒兮兮的簡直比殺了自己還難受。兩個女人貪婪地泡在水裡,要將這些天疲勞盡數洗掉。
微涼的湖水,無風無波,黝黑的山巒,靜靜矗立,在這樣的環境中沐浴,自然愜意的很。尤其是兩個女人,互相成爲對方眼中我風景。
沒有了男人干擾,兩個女人可以盡情欣賞對方,同樣曼妙的身材,光滑的皮膚,令人賞心悅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經過這麼多天沙漠的折磨,兩個人的皮膚顯得有些黑了。
不過兩個人的側重點還是略有差異。沈千夢主要觀察的是瑪麗胸前的澎湃。爲什麼這個小姑娘看起來要比自己小,某些部位卻反而比自己大呢?造物主的不公讓她忿忿不平。
而瑪麗則盯住沈千夢的眼睛不放。過了一段時間,瑪麗終於忍不住拋出了心中的疑問:“沈姐姐,你是漢人麼?”
沈千夢點了點頭,說道:“我和楚風都來自西楚國?!?
“那爲什麼你的眼睛也是藍色的呢?”瑪麗說道。她的話讓沈千夢明白了她盯著自己看的原因。
瑪麗接著說道:“我在喀布國長大,我們那裡的女人都是像我一樣,藍色的眼睛,栗色頭髮,鼻子也更挺。我也見過很多漢族女人,眼睛是黑色的,頭髮也是黑色的,面部扁平,和我們長相差異很大。我看姐姐的面孔雖然是漢女的樣子,但眼睛卻和我喀布人差不多,這是爲什麼呢?”
爲什麼?當然是因爲天是藍的,湖水也是藍得,所以將我的眼睛映藍了啊。這當然是開玩笑。自從上次段飛煙事件,沈千夢便意識到自己的長相與普通的漢族女人不同,只不過如果不刻意觀察的話發現不了。
至於爲什麼會這樣,沈千夢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瑪麗說道:“其實姐姐,細看之下,你的頭髮也並非純黑,鼻子也較普通漢女更高些,我覺得姐姐更像是,像是——”
瑪麗想說沈千夢像是喀布人與漢人結合的後代,但不知道怎麼樣將自己的意思表達出來又不顯得那麼粗俗。
但沈千夢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父親沈錯肯定是一名純粹的漢人,莫非母親是喀布人?她忽然想起來,自己從小到大都沒有母親的印象,現在相府之中甚至連一張母親的畫像都沒有,所以對母親長什麼樣子完全陌生。
這件事細想起來,其實挺蹊蹺的。雖然母親在生下自己時間不長便撒手人寰,但據說父親非常喜歡母親,爲什麼連一張畫像都沒有留下來?要知道在沈府中,無論柳姨娘還是沈晴的母親都是有畫像的!
以前沈千夢總認爲沈錯實在是太愛母親,不忍心再看到她的相貌。但現在卻有了另外一種可能:如果母親蘭舞兒其實是一個異族女子,那麼不留畫像就順理成章了!
在西楚國的高門大戶中,不是沒有西域女子,但他們大多數是男主人出於獵奇心理而購買的女奴。要知道西楚國的貴族娶妻納妾的規矩甚多,對於西域女子再喜歡也不可能給他們名份。
沈錯作爲堂堂帝國丞相,當年追隨楚月的時候正如日中開,即使真的愛自己的母親,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立母親爲妾,那樣等於自斷前程,更不可能將她的畫像保存下來。
其實這也可以解釋爲什麼後宅總是對自己有若有若無的歧視。因爲在她們的眼中,自己其實是一個“雜交產品”!
想到這裡,沈千夢一陣鬱悶,同時對自己的身世更加好奇了。
瑪麗看到沈千夢不高興的樣子,小心地問道:“姐姐,是我說錯什麼了嗎?”
沈千夢看著瑪麗光溜溜的身體,說道:“我是在想,你什麼都比我小,這裡卻比我還大,這是你們西域女人的優勢麼?”沈千夢說話的時候,還在瑪麗的胸前戳了戳,軟綿綿地手感很好。
瑪麗猝不及防,反應過來之後尖叫了一聲,忍不住叫道:“姐姐你好壞!”同時潑水以示抗議。
沈千夢迅速進行反擊,速個湖水蕩起了漣漪,湖面上則迴盪著兩個女人銀鈴般的笑聲。反正也沒有其他人,兩個女人變得肆無忌憚。
實際在,在兩個女人沐浴期間,並不是完全沒有騷擾。附近出現了沙希口中的“彪悍的吐蕃人,”只是被男人們攔下了。
一齊出現的有三個人,一男一女加一個孩子,明顯是一家子。紅撲撲的臉蛋和充滿異域風情的服裝讓幾個人一眼就認出來他們屬於吐蕃人。
但這三個人與“彪悍”不沾邊。在看到幾個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還揮舞著大刀的男人興奮地衝過來的時候,這三個吐蕃人內心是崩潰的,臉上則充滿恐懼。他們之所以沒有立刻逃跑,完全是由於被嚇得腿都軟了。
楚風耐心地和他們交涉,大意是自己這邊幾個人已經好多天沒有吃東西了,需要食物;另外是不是有乾淨的衣服?不光要男人的,自己這邊還有兩個女性。爲了避免對方對於山啊湖啊什麼的有什麼楚忌,他將兩個女人正在洗澡的事情含糊地帶過。
講了一大堆話後,口乾舌燥的楚風發現對面的聽衆完全一臉懵逼,這才意識到對方聽不懂自己所說的話。
爲什麼天山中的土著漢話說得那麼溜,吐蕃人卻一句都聽不懂呢?看來西楚國的影響力還需要加強啊,要讓漢話成爲這個世界的通用語言。
楚風回頭看向剩下的三個人。無論是北朝的皇子,天山土著或者是喀布王子,都搖了搖頭,表示對吐蕃那種繞嘴的語言無能爲力。
好在還有一種更直接也更有效的語言——刀。四個男人四柄明晃晃的金絲大環刀寒光映照之下,男主人戰戰兢兢地將幾個人帶回自己附近的家,拿出了所有的糧食和肉乾,以及全部的衣服供幾個人挑選。
做這一切的時候,男主人還在不停地嗚裡哇拉,大意是我們什麼都給你們,只要你們放過我的老婆孩子。
至於楚風等人的理解,他們還以爲吐蕃人熱情好客就是這個樣子。而且他們都忙著察看男主人家裡的壁畫、經卷以及掛滿牆壁的獸骨,讚歎不已,並沒有去認真分辨他的表情。
當初在所有的駱駝都倒下之後,剩餘的東西便成了累贅。楚風力排衆議,最終留下了刀和弓箭,理由是即使走出了沙漠,也必須依靠武器來進行自衛。
現在這些東西果然派上了用場。吐蕃人的“慷慨”讓楚風無以爲報,只好贈給他們一把刀充作購買衣服和糧食的錢。
這柄刀乃是喀布王宮衛隊的制式刀具,雖然算不得多麼精品,但至少做工不錯,也還算鋒利。對於物資匱乏的吐蕃人來說,一柄好刀的價值堪比同等重量的黃金。
男主人看到楚風將刀遞過來恐懼到了極點,還以爲他要痛下殺手了,極力推脫。而楚風則堅持不能白拿異族人的東西。
最終男主人明白楚風其餘是想將這柄刀送給自己時,才知道眼前這些人並不是壞人,激動得眼淚差點沒流下來——自己一家的小命兒應該是沒有問題了,同時變得更加慷慨。
楚風見識了刀的用處,索性一鼓作氣,又用一柄刀換了六頭犛牛。沙漠中的經歷告訴他,坐騎非常重要,既可以用作交通工具,關鍵時候還可以充當食物和水。
本來楚風覺得吐蕃人太吃虧了,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他家漫山遍野的犛牛之後,便將到了嘴邊的客氣話嚥了回去。
有新衣服穿讓沈千夢和瑪麗欣喜不已。上路之前兩個人都險些遭到男人的污辱,衣服被扯得不成樣子。再加上這麼多天陽光和汗水的蹂躪,兩個人洗完澡後再也不想套上那堆破布,她們寧願就這樣永遠呆在湖水之中。
換上吐蕃人的衣服以後,四個男人眼前都是一亮,果然漂亮的女人穿什麼都好看!尤其是兩個女人頭髮還是溼得,噠噠地滴著水,更顯得清新脫俗。
瑪麗還衆人的注視之下顯得有些害羞,臉色變得通紅,還有意無意地看了楚風一眼。
至於沈千夢,非但沒有任何羞怯,還特意在幾個男人面前轉了一圈,讓楚風大感丟臉,兩個人不都是沒有出閣嘛,爲什麼差別這麼大,說好的漢家女兒大家閨秀的氣質呢?
當晚,幾個人便宿在了那戶吐蕃人家。雖然房間不大,但擠擠還是夠用的。六個人終於躺在了一間有屋頂的房子裡,很快便安然入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