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嵐在客棧裡呆了許多天,葉小仙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愛說愛笑的鈴鐺也鬱悶無比。
直到張天翔跟著他的手下來到了有間客棧,帶著葉小仙父親的一封書信的張天翔心情不錯。
因爲大事已經基本達成共識,那個跑掉的殺手顯然並不能影響張天翔愉快的心情。
花嵐來自暗河組織。
兩年前九道山莊莊主王道明與當朝首輔大學士張孚敬建立盟友關係後,她被張大人手下負責殺手訓練的頭領——百轉千回花落雨看中,被其收爲關門弟子,而後開始對花嵐的大力培養,她現在已成暗河最出色的十大殺手之一。
而古城城主葉飛虹擁有很大的影響力,尤其是地處交通樞紐,手下士兵也驍勇善戰,足下謀士也是不少,更何況他五旬年紀卻沒有兒子,用來合作大事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之一了。
葉小仙很得父親的重視,她的性格也很像男孩子,很是爽快的性格。
因此這次與花嵐的接頭任務父親就交給了她,而她也完成的很出色。
不過花嵐的運氣顯然不太好,張宰相的計劃也遇到了小小的阻礙,李員外就是他們要剷除的目標。
張天翔和他的手下們跟葉小仙、花嵐她們在有間客棧匯合後。
張天翔的手下眼線也不斷的跟他們彙報這附近江湖人物的有關情報,尤其是關於青龍幫和楚月來、夏蕓、李員外他們幾人的消息。
夜,漆黑的夜裡,伸手雖然隱約能見到五指,可是一般人十步之外已經很難目視清楚了。
這晚,無疑是一個適合做些事情的時機。
遠處的官道上,一陣急急的馬蹄聲在如此寂靜的夜裡,顯得如此的整齊、響亮,有若急行打仗的軍隊騎兵,這批人看方向應該是來自於京城。
離得步路小鎮近了,隱約可以看見人人身著金絲蟒服、身背一把繡春刀,腰間扣著一把短弩,渾身殺氣騰騰,老遠處的獸鳴提醒著周圍聽到的人,這些人絕對不好惹。
領頭的是一位面如冠玉、臉色略顯蒼白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身側有一位身著普通民服,與其他人迥然不同氣質的蒙面人——該人腰間只有一把三尺長的刀,上刻著兩個字——碧玉。
既然蒙面爲何又在刀上刻字——難道他只是第一次踏入江湖,這把刀也還未出名。
也許他只是不想讓人知道他的長相,也許江湖上也根本不知道這把刀目前的主人是誰——雖然這把刀也許它很有名。
李員外這幾天收到的消息表明,他們好像被三股實力包圍了,他覺得有必要和女兒、楚月來、夏蕓、流星他們認真的談談了,也許有些話再不講,也就沒必要也沒有機會再講了。
李員外面色凝重坐在桌旁說:“現在就算讓你們逃,也許都無法逃脫了,青龍幫這次據說幫主親自帶著高手趕來了小鎮,隱隱的還有一隊人馬來自京城的錦衣衛,好像也對我們有很大興趣。”
“ 還有就是那個神秘的女殺手不知道去了哪裡,這麼多天都沒有任何人見過她,但是她的威脅很大,另外,朝廷張大人的公子昨天剛剛到了小鎮並且與葉城主的女兒匯合,不知道他們做些什麼打算。”
流星看了眼李清照道:“這幾天我出去打探,江湖上也來了許多人到這個小鎮,我們是要好好準備一下,不過伯父請放心,不管如何,只要我流星還活著就一定不會坐看著清照受到任何傷害。”
李員外微微點頭,他相信流星的誠意,也知道他有這個實力說這個話。
不過這些並不能使他放下心來,因爲這次面對的敵人實在太多,其中的高手也實在太多。
他看著楚月來和夏蕓,他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楚月來一直在沉默,夏蕓緩緩地道:“京城來的那隊人馬我明天一早就去打探一下,畢竟之前我跟他們還算是有些交情,上次要不是您的援手也許他們就全軍覆沒了。
李員外點頭,這是一個他也認同的辦法之一,起碼能解決一個方面的問題。
楚月來這時開口道:“青龍幫的那些人我明天就去解決,先下手爲強,不能老是在莊中被動防禦,另外那個失蹤的女殺手我會去問問葉小仙,她跟我還算有些認識。”
楚月來沒有跟他們說他那晚看見了葉小仙和女殺手在一起。
他現在也不知道那個女殺手叫——花嵐。
也不知道她是否跟自己那生死未卜的兄弟有關係,但是自己已經差點爲她死了一次。
所以楚月來必須去當面問問清楚這個問題。
至於跟葉小仙在一起的張天翔和他的手下高手,楚月來想起雖然有些頭痛不好應付。
可是人在江湖,往往身不由己,即使是很頭痛、很不想去做的事,但是你還是要去面對,還是要去做。
他們幾人商議了許久,終於各自成雙成對的散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李員外獨自坐在房間裡,深深地嘆息。
楚月來沒有等到第二天才去找青龍幫的人,也沒有第一時間去問葉小仙關於那個女殺手的事情。
他在衆人都休息後,獨自帶上自己的武器和夜行衣以及護甲等獨自翻牆而去。
剛剛跳到牆外,他就看見了一個人,一個正在仰頭看著漆黑夜空的年輕男人——流星。
流星也是全副武裝,一身錦衣夜行的樣子。
見他出來,流星轉頭對他微微一笑道:“楚兄果然沒有讓小弟失望。”
楚月來一怔之後,眼裡隱隱有些感動,他用力的點點頭:“你知道我要去哪、去做什麼?”
流星無所謂的笑了下道:“今晚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楚月來喉嚨一熱:“你本可以在這裡保護清照她們。”
流星目光一柔,更加堅定地道:“今晚有些事必須要去做,只有如此纔是更好的保護她們的辦法。”
兩人相對而笑,流星並不知道楚月來是一名六耳天堂的殺手,也並不知道楚月來的師傅就是殺死他父親的逍遙子。
楚月來當然也不清楚流星的來歷,更加不知道暗殺師傅並被師傅反手一劍殺死的唐鍥就是流星的父親。
兩個惺惺相惜的江湖浪子,兩個男人中的男人就在這樣的夜晚並肩作戰、同生共死了。
友誼遠比仇恨更能使人更像個人。
在這一刻,楚月來和流星是願意爲對方去擋刀的朋友,他們即將一起並肩戰鬥,面對共同的敵人與危險。
他們一個是六耳天堂的銅牌殺手,可動起來卻像是一個沒有殺過人的殺手,其實他當然殺過人。
可是他現在已經很厭倦了殺人。
一個立志要當一個專跟殺手作對的保鏢。
可動起手來卻像是一個很冷血無情的殺手,其實他還沒殺過人,可是他現在卻忽然很想殺人。
流星也許只是想快意恩仇而已,他比楚月來這個殺手更像是一個殺手。
而楚月來的行事風格,卻比想當保鏢的流星更像是一個優秀的保鏢。
江湖上的事情往往也是如此,就在你當一個人是好人時,也許下一刻要你命的人也是這個人。
反之亦然。
月黑、風高。
楚月來、流星兩人在迅速飛奔。
一刻後。
兩人來到了青龍幫衆人休息的隱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