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魚被他捏的生疼,手里的牛奶都潑出來了,掙扎了兩下:“李律有什么事情,你先松開我再說行不行?”
李律突然意識到自己越矩了,連忙松了手,但依舊一副熱鍋上的螞蟻似得:“對不起,夫人,鐘總在嗎?”
沉魚被他搞的一頭霧水,連連反問:“鐘澄宇不是應該在盛唐嗎?”
李律急的啊在原地直跺腳:“鐘總的行李在家嗎?”
沉魚剛起,哪里知道鐘澄宇的行李在不在家,指了指樓上:“我不知道!”
李律恨不得一口血憋在喉嚨里,氣的攻心,嘆了口氣,一把推開沉魚就往樓上跑,沉魚看他沖進更衣室,完了很久都沒聲響,她這才跟了上去,站在門口,就看見李律站在衣柜前發呆,她注意看了一眼,鐘澄宇常用的行李箱不在,進去點了點衣服,少了幾件襯衣和西褲,所以鐘澄宇一大早就出差去了?
樓下客廳里還播著新聞,聲音很大,空靈的在整間屋子里回蕩:“現在插播一條緊急消息,今早清晨8時20分,一架從s市飛往紐約的南方航空公司航班,在起飛120分鐘后,與h市空管聯系后失聯。該飛機航班號為sh370,載有239人,含130名中國人,原定于今日19:00抵達紐約。目前飛機仍下落不明。
沉魚聽到這消息,臉上揚起不可思議的神色,她對著李律指了指天上,他不想承認,可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她胸口突然仿佛被猛烈的重擊了一下,臉上不安的神色越來越重,端著杯子的手指泛出青白色:“你是說,鐘澄宇飛了紐約,正好就是那架失聯的客機?”
李律不可否認:“是,機票是凌晨我幫鐘總定的!”
嘩啦一聲,杯子應聲在地板上砸了個粉碎,白色粘稠的液體順著地板一路蜿蜒曲折的蔓延開來,沉魚搖頭后退了幾步,啪的一聲撞在了門上,整個人順著門板癱坐在了地上,搖頭,自言自語:“不會的,鐘澄宇那種人怎么會這么輕易的失去聯系了呢?不會的,去h市,李律,送我去h市…”
一個小時之后,沉魚和李律到達h市南方機場,機場里人滿為患,哪哪都堵的全是人,在李律的幫助下,她很快便來到了專門接待失聯客機家屬的候機室。
每走過一個人身邊,她都能聽見他們哭泣的聲音,就在她的正前方,一名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失聲痛哭,沉魚一直揪著的心被這樣慘烈的哭聲瞬間炸的繃了弦,她找到了接待人員,扯著對方的制服,聲音急促顫抖:“鐘澄宇,飛機上有沒有一個叫鐘澄宇的?”
工作人員不斷的安慰沉魚不要著急,一邊飛快的滑動著手里的ipad:“時鐘的鐘?澄澈的澄?宇宙的宇對嗎?小姐,現在客機只是失去聯系,我們正在全力搜索,您放心,我們會竭盡全力的!”
得到工作人員的確認之后,沉魚整個腦子都空了,她腦子里只有一句話:鐘澄宇不見了,鐘澄宇失蹤了,鐘澄宇有可能會死……
喉嚨里溢出哭聲,難受的就像有塊薄膜堵住了心肺,連喊都喊不出聲了,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她捂著嘴巴,眼淚大顆大顆的奪眶而出,整個人搖搖欲墜,一旁的李律順勢一把扶住她,將她一步步的扶出了候機室,找了一塊人少的地方,不斷的安慰她:“夫人,鐘總是有福之人,一定不會有事的!”
她搖頭,聲淚俱下:“是我不好,昨天我不該和他吵架,不該和他鬧脾氣,他是被我氣走的,是我,是我害死他的……”
沉魚的崩潰已經不是李律幾句安慰就能緩過來的階段了,鐘澄宇失聯的消息仿佛要了她的命一樣,讓她的原本陽光的生命里迎來了最不可承受之痛。
陽光明媚的透過機場的玻璃將沉魚裹在里面,她淚眼婆娑,嘶聲力竭到無力繼續的時候,她眼前仿佛閃過一抹極光,然后她仿佛在那光里看見了鐘澄宇,從遠處越來越近,一臉笑容的沖她招手,她想她一定是產生幻覺了,最后眼睛一閉,雙腿一軟,整個人便栽了下去!
沉魚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閃過她和鐘澄宇之間的種種,最后鐘澄宇背對著她越走越遠,不管她怎么叫他回來,他就是不回頭,她急了干脆沖上去大喊:“鐘澄宇,你給我回來!”
她揮舞的雙手似乎被誰緊緊的握著,耳邊有輕柔的聲音不斷的催促她醒過來,那樣的熟悉,那樣的讓她心馳神往,她倏地睜開眼睛,滿目的純白,視覺慢慢的散開,她看見了一張清俊的臉,她瞪圓了眼睛,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一臉的不可置信,嘴唇嚅囁出聲:“鐘……鐘澄宇?澄……宇?”
鐘澄宇重重的點了點頭,俯首在她的耳邊跟她說話:“是我,我是鐘澄宇!”
她清清楚楚的聞到他身上真實存在的歐薄荷味道,那么近,他就在她的身邊,她想到剛剛自己經歷過的一切,鼻子一算,伸手攬住他的脖子放聲大哭:“鐘澄宇,你王八蛋,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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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紋絲不動的任由她抱著,鼻涕眼淚濡濕了他的胸口,他毫不在意的用力抱住了她的腦袋:“怎么會?我怎么會舍得丟下你一個人去死呢?沉魚,我好好的,真的,我護照機票丟了,沒能上飛機,事后開機看見李律的留言,我才知道你們來了h市,我用最快的速度趕過來,可還是晚了,嚇到你了,是我不好!”
她在他的懷里哭的毫無形象,頭發散了,鼻涕眼淚滿臉都是,不管鐘澄宇怎么哄她,她就是不松手,她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她不要松手,不要失去鐘澄宇。
對沉魚而言,因為鐘澄宇的這次死里逃生,她也正真的看清楚了自己心,她明明就是在乎他的,只是她被恨蒙蔽了眼睛,不愿意去承認而已,在醒后看見他的那一瞬間,她心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抓牢他,再也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