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因為柳卿柔骨折的這個小插曲,倆人的前段時間的不開心似乎都被彼此給刻意遺忘了,誰也都沒再提及過!
這不又是午餐過后,女兒女婿都在病房里陪著,柳卿柔心里別提多開心了,她是真心覺得,這腿折的值。
夏驕陽不知是如何得知了沈母住院的事情,他覺得合情合理自己都應該去探望一下,只是剛來到病房門口,看見里面有說有笑的三個人時,他沒再往里,只是定在原地。
看上去和諧有愛的一家人,他這個外人連一只腳都踏不進去,柳卿柔和鐘澄宇聊的正在興頭上,沉魚座在鐘澄宇的身邊,一言不發(fā)的削蘋果,偶爾有時候抬頭淺淺的一笑,搭上一倆句話,完了,繼續(xù)和手里的蘋果作斗爭。
那一刻,埋在夏驕陽心里很久的一個想法瞬間爆發(fā),或許,沉魚嫁給鐘澄宇并不是被迫的?
他嫉妒羨慕恨,他甚至想,鐘澄宇,沈沉魚,我還沒幸福呢?你們怎么能這么幸福?到這,夏驕陽那顆心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樣,一旦開啟,里面所有的東西都跑出來了,他被里面釋放出來的邪惡迷住了心眼,初衷的善良和希望正一步步的被封存。
他轉(zhuǎn)身離開,一邊走一邊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送成功的時候,他嘴角漾起一抹若隱若現(xiàn)的笑容,很淡,淡的幾乎不著痕跡。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鐘澄宇手機提示有短信的時候,他正在洗手間,提示聲響了又響,沉魚側(cè)臉朝著屏幕看了一眼,手里剛削好的蘋果整個掉在地上,滾了幾圈順著坡道一路滾到了洗手間門邊,后腳,鐘澄宇就出來了,那個蘋果在他烏黑油亮的皮鞋旁邊顯的格外的顯眼。
鐘澄宇彎腰撿起那個蘋果,抬頭看見沉魚盯著自己的手機發(fā)呆,他眉角挑了挑,慢慢的將蘋果扔進了垃圾籃里,走到她身邊,一手攔住她的肩膀,一手拿起手機,看了上面的短信,才慢慢的將手機放回口袋,拍了拍她肩:“沉魚,我車上有給媽帶的東西,太多了,你和我一起下去取吧!”
沉魚有點心不在焉的,先是點了點頭,而后又搖了搖頭,那樣子就像個傻兒一樣,鐘澄宇一巴掌扣在她的腦袋上,頭發(fā)都被揉的凌亂成了一團:“發(fā)什么呆呢?”
被他這么一說,沉魚才慢慢緩回了神,起身跟柳卿柔打了聲招呼:“媽,我和澄宇去車上取東西,您別亂動!”
柳卿柔笑呵呵的沖著小倆口揮手,:“去吧去吧,我也累了,想睡一會,你們倆最好找個地方說會話,別回來打擾我!”
倆人最后在醫(yī)院門口的茶餐廳座了會,鐘澄宇給沉魚要了鴛鴦奶茶,給自己則點了杯檸檬水,他講究養(yǎng)生,咖啡奶精之類的東西從來都不碰,而沉魚則和大多數(shù)女孩子一樣,喜歡甜食。
起初,他也試圖逆轉(zhuǎn)她這種不健康的飲食結(jié)構,家里的速溶奶茶、甜食什么通通被請出家門,在他面前,她從沒表現(xiàn)過不滿,他也就理所應當?shù)恼J為,她這嗜甜的壞習慣還真的被他給扳回來了!
直到有一天,他提早出門,走了一半?yún)s發(fā)現(xiàn)需要用的文件落在家里,折回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早上他出門的時候,她在洗手間蹲著,現(xiàn)在他折回來了,她還在洗手間蹲著,感覺到有情況,他也沒敲門,徑直取了備用鑰匙打開了洗手間反鎖的門。
都說好奇害死貓,他不看還好,一看整個人都驚呆了,平日在家里喜怒不形于色的沈沉魚,在幼兒園里和藹可親的美人魚老師,眼下正毫無形象的蹲在洗手間地磚上,和馬桶蓋上一塊提拉米蘇作斗爭,滿嘴都是奶油,就跟一只花貓一樣,絲毫沒有形象可言。
這究竟是饞到了什么程度,她才會背著他躲在洗手間里對著一整個蛋糕大吃特吃?究竟是害怕被他發(fā)現(xiàn)?還是怕他不開心?才會選擇當面什么話都不說,卻在私底下這么折騰自己的胃?
自從那一次之后,鐘澄宇再也不橫掃家里的甜食了,相反的他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給沉魚買點小點心,小蛋糕之類的。
用他的話來說是:沉魚,和我較勁可以,千萬別和自己的胃較勁……
頭頂上有徐徐的暖風吹過,吹的鐘澄宇的額前的劉海一掀一掀的,他伸手撫了撫,喝了口冰檸檬水,看見對面的沉魚盯著杯子心不在焉的樣子,叩起食指在玻璃桌上敲了倆下:“肚子餓嗎?要不要來塊蛋糕!”
沉魚搖了搖頭,手里的動作一直沒停下來,在不停的攪動吸管,她腦子里都是剛剛自己看到的那條短信,署名明晃晃的夏驕陽,內(nèi)容是:晚上老地方,我們見個面吧!
夏驕陽約鐘澄宇見面,他要和他說什么?單純的就是為敘敘舊嗎?她想應該不是那么簡單吧?
鐘澄宇淺淺的聲音落在她的耳邊:“我記得好像除了你,我的私人號碼沒有任何女人知道!可你剛剛看了我的手機,一直都不在狀態(tài)上,沉魚,能給我說說原因嗎?”
被他這么一提,沉魚立馬心知肚明,原來剛剛她看他手機的事情,還是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那一刻沉魚做了一個決定,與其擔驚受怕,害怕鐘澄宇會從夏驕陽的口里知道,她和他見過面的事情,還不如自己先坦白,這也算是沉魚跟了鐘澄宇這么久之后摸到的門路,他這個人,不喜歡藏著掖著,有什么攤開了說,反而好商量,你要是跟他來陰的,保不住他能把你陰到陰曹地府。
躊躇了片刻,沉魚才慢慢的開口:“其實我去機場出車禍的那一天,下了班之后也沒有和同事一起吃飯,我……和夏驕陽見了面,吃了頓飯!”說完便低下了頭,握著吸管的手仿佛都僵住了。
沒有想象中的狂風暴雨,也沒有想象中的冷嘲熱諷,安靜,周圍安靜的甚至都能聽見那杯檸檬水里咕嘟嘟炸開的氣泡,其實時間也沒有過多久,但沉魚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么的長,就在她覺得自己腦袋垂的都快抬不起來的時候,對面的男人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