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律趕到酒吧門口的時候,看見鐘澄宇渾身是傷,坐在噴泉池邊發呆,他想這人一定是瘋了,連忙過去扶他:“鐘總,你這渾身是傷的,哪里還能沾水?”
鐘澄宇這才回神,哦了一句,借著李律手上的力氣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幫我找言笙,我不想去醫院!”
李律連忙點頭:“您放心,我已經聯系好言笙了!”
鐘澄宇一上車便闔上了眼睛,臨了還不忘提醒李律善后:“酒吧的損失,你直接讓財務轉賬他們戶頭上!”
“我明白該怎么做!”
每次最后那個收攤的李律總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什么惡人,不然這一世怎么會在鐘澄宇手下專門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這不,大下午的,本應該是在辦公室里吹著小空調,喝著咖啡就著小點心的小資情調,怎么一下子就變的,要面對血淋淋的皮綻肉裂。
上午休息的時候,鐘澄宇還笑瞇瞇的去醫院看丈母娘和老婆,一轉眼,下午再回來的時候,就渾身傷的沒一塊全乎的。
鐘澄宇趴在沙發上,后背幾個傷口將白色的襯衣染的鮮紅,李律看了一眼只覺得頭昏腦漲,一旁正在幫鐘澄宇處理傷口的言笙白了他一眼:“說出去誰會相信?萬能的李助理竟然暈血?”
李律臉色慘白:“姓言的,每次見面你不調戲我,你會憋死嗎?”
撕拉一聲,言笙很滿意的看了一眼被自己撕爛的襯衣,抬頭,眼睛眨了眨:“我會憋瘋!”
要不是礙著鐘澄宇在場,李律覺得自己一定會掐死言笙這貨的,他不斷的安慰自己,讓自己淡定,慢慢的走出了辦公室。
白色的酒精棉瞬間被染成了紅色,一個個扔在白色瓷盤里,很快便堆的跟座小山似的,鐘澄宇背后被玻璃碎片劃傷了好幾塊,有幾個傷口特別深,里面還有小的玻璃碎渣渣,這些都得清理出來,不然時間一長就會感染、發炎、甚至潰爛。
和李律一樣,言笙大學一畢業就被鐘澄宇吸納,成為了自己的私人醫生,在他身邊如今也已經是第五個年頭了,言笙這還是第一次見鐘澄宇傷成這樣。
“我一直以為鐘總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更別提動手打架了!今天我真是大開眼界!”
酒精棉和傷口親密接觸發酵出來的那種刺痛,鐘澄宇悶哼了一聲,過了很久才慢慢地開口:“套用李律的一句話回答你,你不調戲我,會憋死是吧?”
言笙是那種好話不說第二遍的人,至于這個問題,剛剛他已經回答過李律一次了,所以他選擇了閉嘴!
李律在茶水間給沉魚打了個電話,大致意思是告訴她鐘澄宇受傷了,而且挺嚴重的,他前話剛說完,剛要說言笙已經在幫他處理了,手機那頭便之剩下了忙音。
沉魚從醫院趕到盛唐樓下的時候,直接上了三十八樓辦公區,鐘澄宇這,她來的次數不多,但她也不至于沒心沒肺到連他的辦公室在哪也不知道,路過秘書室,剛走了沒幾步就被里面突然鉆出來的一姑娘給嚇的魂飛魄散。
“小姐,您找哪位?”
“我找鐘澄宇,沒關系,我知道他辦公室在那,自己去就可以了!”說完,沉魚拔步就準備走,這半步還沒邁出去呢,就又被小姑娘給擋住了:“小姐,您沒有預約,是不可以見鐘總的!”
沉魚啞然,原來,人家根本就不認識她,不過她也沒在意,結婚的時候太低調,因此很少有人知道她是鐘澄宇的老婆,小秘書攔她也是證明工作盡職。
“那麻煩你通知一下鐘總,就說門口有個叫沈沉魚的找他!”
小秘書剛剛來盛唐一年,長的清秀可愛,一張圓圓的蘋果臉上寫滿了拒絕:“鐘總工作期間,沒有預約不能打擾!”
“我知道,所以才請你通報一聲啊,或者找一下你們秘書科科長李律也行!”
“我們科長現在不在,您要不在會客室稍等一下!”
小秘書邊說邊指了指會客室的方向走,沉魚轉頭看了盡頭的辦公室一眼,心里陡然升起一股酸澀,她見自己的丈夫還得提前預約?
剛走到會客室旁邊,眼見茶水間拐出一個人來,不是別人正是李律,他一眼便瞧見了沉魚,連忙迎了上去:“鐘太太!”
沉魚笑了笑,點頭:“李助理!”
“鐘總就在辦公室,您怎么不進去?”
“秘書說要有預約!”
李律臉色一僵,連忙一臉溫笑的在前面領路:“鐘總平時很忙,日程很多,所有的會面都是提前預約好時間的,鐘太太您不常來,她們不認識您,您千萬別介意!”
沉魚搖頭:“沒事!”
路過秘書辦的時候,里面的秘書都全體起立,看著老大如此恭敬的親自給一女人帶路,所有人都朝著剛剛那個攔路的小秘書射出了同情的眼光。
小秘書看著李律親自帶著沉魚進了鐘澄宇的總裁辦,倆個眼睛瞪的圓溜溜的,一張嘴巴恨不得能塞下一只鴕鳥蛋。
李律領著沉魚進總裁辦的時候,里面的休息室突然響起的聲音,讓他們倆都定住了腳步。
一聲低沉沙啞,一聽就知道是鐘澄宇的聲音:“你輕點!”
回音陰柔悠長:“別亂動,我已經很輕了,你再讓我怎么塞進去?”
就這一句我怎么塞進去,驚的沉魚支支吾吾指著休息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全胡話來!
李律撫了撫渾身的雞皮疙瘩,臉色緋紅的對沉魚解釋:“是言笙,他在給鐘總上藥!”
沉魚的心啊,那一刻真的是體驗了一把坐過山車的感覺,直到李律解釋了,還是在砰砰跳個不停。
推開休息室的門探頭探腦的一看,果不其然,鐘澄宇趴在沙發上,言笙正彎著腰,將白色的粉末一點點的灑進傷口里!
鐘澄宇悶哼了一聲,她一驚,連忙開口:“言醫生,麻煩您輕點!”
鐘澄宇和言笙同時抬頭,前者看見是沉魚,一張遍布冷汗的臉上立馬笑成了一朵花,后者則沒有太大的反應,繼續彎腰處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