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仙兒現(xiàn)在正在夜府的門前,頭髮零亂,滿臉風塵,杏眼泛紅,一襲淺綠色的紗裙上有著雜草,整個人憔悴無比,她是十天前離家出走的,從遙遠的東方家長途跋涉來到了天風城的夜家,誰有能想到十天前還青春靚麗的東方小姐在十天後的今天變得如此的憔悴?難道是沒有銀兩了?當然不是,堂堂東方家族的小姐會沒有錢麼?那麼、唯一能解釋清楚的便是急事了,也只有急事才能讓一個熱愛潔淨的女孩在途中來不及梳洗換裝!現(xiàn)在東方仙兒身上唯一能發(fā)亮的事物便是手中的那一汪秋水劍了!
東方仙兒看著夜府大開著,眼裡閃過一絲疑惑,盈盈踏進門去便見外院幾個護衛(wèi)正在閒耍,見東方仙兒進來頗不耐煩,剛準備把這不知是誰的綠衣女子攆出去,待走進一看原來是幾年前與少爺玩得開心的東方小姐,護衛(wèi)道:“東方小姐,您這是要去見老爺啊?”
東方仙兒疑惑笑問道:“你又怎知我不是來找你們少爺?shù)模俊?
護衛(wèi)笑道:“小姐您隔夜府那麼遠當然不知道了,少爺早在十天前就離開天風城了!”
什麼?漸離哥哥離來天風城了?而且還是十天前!東方仙兒大驚,花容失色道:“你快帶我去見夜伯伯!”
夜城書房,夜城瞇著眼睛坐在太師椅上,而東方仙兒正拿著一封信,信已拆開,入眼盡是蠅頭小楷:仙兒妹妹,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請原諒我的那一紙解約書,也許它傷害了你,但我此行有重大之事,危險有多大尚不知,所以,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我怕會傷害了你,如果你能等,我一定會活著回來轟轟烈烈的娶你!一一一夜?jié)u離親筆。
看完信東方仙兒輕泣不已:“漸離哥哥,你好傻,自那年中秋一別之後,我東方仙兒已非你不嫁,無論生死!”
看著一個花季少女在自己面前喑喑而泣,任何人都會生出憐惜之心,夜城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卻沒有言語,他也不明白兒子在信中寫了什麼,竟讓東方仙兒說出如此驚天之言。
良久,東方仙兒望著夜城道:“夜伯伯,請告訴我,漸離哥哥去了哪兒?”聲音沙啞,少女的嬌弱展露無疑。
夜城眼神複雜道:“仙兒,真要知道?離兒曾再三囑咐我不要告訴你!”
東方仙兒堅定道:“心意已決!”髮絲依然零亂,紗裙依然泛髒,眼眶依然泛紅,面容依然憔悴,只是人卻沒有了嬌弱,有的只是決然的信心意志。
夜城笑了,笑得很苦澀,他突然發(fā)現(xiàn)東方仙兒很象夜?jié)u離的孃親清兒,她們具是一樣的堅強決然,這一刻,夜城本來打算不告訴的決心動搖了,她們都是一樣的,當年有人給了自己機會,也罷,自己便也給她一個機會吧!夜城慨然道:“離兒的第一程是金陵!”
“多謝伯伯了,仙兒告辭!”東方仙兒告辭離去心裡暗暗道:漸離哥哥,金陵城我來了,你可一定要等著我!
……
遠在金陵的夜?jié)u離對於東方仙兒的事情自是一無所知,他這會兒正站在綢緞莊的店內(nèi)。
綢緞莊,顧名思義是做衣服的地方,他要做衣服?當然不是,那是爲何?一看便知!
“公子,您看!”林清出現(xiàn)在店內(nèi)。
夜?jié)u離聞聲望去,不覺眼前一亮,只見林清一身青袍身形挺拔,除去了僞裝後的面龐風神如玉,飽經(jīng)滄桑的痕跡躍然於上,讓其更添魅力,一雙鷹目炯炯有神,挺直的鼻樑,滿頭青絲用錦帶隨意的緊扎著,發(fā)端垂於背肩,好一個俊俏的美男子!
夜?jié)u離嘖嘖道:“不錯不錯,這才象個樣子嘛!”
林清臉龐微紅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也覺得自己以前確實不愛打扮,現(xiàn)在摹一打扮倒也不錯。我若這般模樣去見她,她會不會對我另眼相看?林清腦海中閃過一道靚麗的身影。
以夜?jié)u離的功力當然感覺到
了林清的情緒變化,不過他也不好多說,只是默默地拍了拍林清的肩膀,林清這時已恢復(fù)了常態(tài)便對夜?jié)u離感激的一笑。
“掌櫃的,這一身衣服多少錢?”林清道。
肥得流油的掌櫃呵呵道:“那位公子已經(jīng)付過了!”
林清苦笑:“公子,怎麼好意思又麻煩您?”
“呵呵”夜?jié)u離聞言一笑道:“這又不貴,林兄若要還便貼身保護我十天吧,恰好我正要在這金陵城滯留十天呢!當然,我得先看看林兄是否有這個能力!”
林清漲紅了臉道:“我會證明給公子看的!”
夜?jié)u離望了望天色道:“那好,現(xiàn)在天色已晚,便去解決一些該解決的事情!”說完便向店外走去。林清神色一凜便跟在夜?jié)u離深後…………金陵城西郊,一片蔥鬱的白樺林,靜悄悄的,月光如流水般靜靜地給樹木鋪上一層銀紗,在地上撒落著星星點點的月光,兩道長長的影子正一前一後的佇立著,身上的衣闋無風自動。
月黑風高殺人夜!此時月不黑也沒有風,卻也是一個殺人的夜晚!
只見兩道短小精悍的身影撲向那佇立的二人。
五十丈……二十丈……十丈……五丈,兩人剎住,開始小心翼翼的向佇立的二人慢慢靠近。
佇立的二人當然是夜?jié)u離與林清,只有兩丈距離了,夜?jié)u離陡然轉(zhuǎn)身,眼光如刀般掃過兩道黑影平淡道:“兩位這是要與我一起賞月麼?”林清沒有轉(zhuǎn)身,因爲沒有必要一一早在那兩道黑影出現(xiàn)時他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現(xiàn)在、手已在劍柄上,鷹目微凝如一頭贄伏的豹子正全神戒備著。
其中一道黑影冷笑道:“四大世家之首的夜家大公子夜?jié)u離對吧?天風城不好玩麼?幹嘛要跑到遙遠的金陵來?”
夜?jié)u離玩味道:“調(diào)查的這麼精準?說吧想要幹什麼?”
“要你的命!”兩道黑影突然出手,林清毫不猶豫的揮劍攔住二人,夜?jié)u離只是淡淡道:“這個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的人的下場便是他們的下場,雖然這不是秘密!”
林清已聽清,攻勢凌厲了起來,“叮叮噹噹”一陣金屬交擊的聲音亂想,三人已鬥了十餘招,兩道黑影的武器都是長刀,長刀沉重劍身輕靈,在月光下閃爍著動人的光亮。
兩道黑影顯是久練合擊之術(shù),對這二挑一早已運用得純屬無比,幾次都讓林清的處境險象環(huán)生,林清確有幾分實力,在危險來臨時便利用長劍的輕靈使出拖字決,引導著一把長刀擋住另外一把充滿危險的長刀,便又與黑影戰(zhàn)在了一起,如次一來,兩道黑影卻是惱火不已,自己奉命來拿這夜小公子的性命,夜小公子已近在眼前卻被這不明人士給攔著,打一時又不能取勝,甩有甩不掉,他就象一貼狗皮膏藥般粘住了你無論怎麼甩就是甩不掉,兩道黑影對視一眼,突然一道黑影凌空躍起長刀以力劈華山之勢迅速劈下,而另一道黑影卻以刀代劍直刺林清胸口,此時最佳就是後退,但那樣就會先機盡失處處爲敵人所動對自己甚是不利,所以不能退,唯有力抗。林清一咬剛牙,全身肌肉漲鼓長劍攸的一聲攜帶著劍芒瞬間粘住胸前的長刀使出引字決將長刀向上引去,持刀之人大駭想要使勁拔回自己的刀,用力之下長刀依然無動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長刀與己方的長刀碰在一起,“叮”的一聲兩刀相碰擊起一片炫目的火花,兩道黑影疾速後退,林清揮劍繼續(xù)進攻一時又纏鬥在一起。
聽著兵器交加的聲音夜?jié)u離不耐煩道:“都三十八招了,我要他們在四十招之內(nèi)倒下!”
夜?jié)u離的聲音不大,卻恰好傳入正在激戰(zhàn)的三人耳中,林清目光一凜陡然長嘯身形拔地而起三丈高,林清突然的長嘯傳入兩道黑影的耳中,卒不及防之下耳膜已被震裂這會兒又見林清身形陡然升空,兩人心中一動:殺招來了,忙舉刀防禦,已升空的林清又豈能讓兩人防禦成功?
下落的身形瞬間加速,在兩人長刀防禦形成前的瞬間劍尖如靈蛇般在兩人的胸口各咬一口便迅速回退,“噗”兩人胸口處的鮮血這才噴涌而出,在這潔白的月光照耀下顯得格外的炫目多彩!“你是一劍無血林清?”其中一道黑影捂胸道,雙目中滿是驚愕,而另外一道黑影早已魂歸天外。
林清緩緩點了點頭,黑影長嘆一聲對著死去的另一道黑影笑道:“咳咳咳……二弟,我們死得不冤吶!……咳咳咳……”
“啪啪啪啪”夜?jié)u離拊掌走近笑道:“林兄好武藝!看來我這十天裡不用爲生命擔憂了!”又看了看死去的那名黑影道:“劍尖入肉七分,正中心脈,瞬間暴斃,林兄端得是一劍無血!”
林清慚愧道:“哪裡哪裡!”
“說吧,是誰要你們來刺殺於我?”夜?jié)u離道。
“哼,江湖中的規(guī)矩你不知道?我技不如人落入你們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們甭想自我嘴裡套住絲毫信息!咳咳咳……”黑影倒也坦然,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
“呵呵,果然是條硬漢子!也罷,這是我初出江湖以來第一批因我而死之人,上天有好生之得,但你們卻是來刺殺於我,便直接了斷你的性命吧!”夜?jié)u離道。黑影眼裡閃過一絲感激。
林清當然是這一行的儈子手,一劍貫穿黑影的胸膛,黑影生命力卻愣是頑強,硬是掙扎著道:“南……宮……”話未完便頭一歪與他的兄弟另外一個世界相見了。
夜?jié)u離俯身合上黑影那死不冥目的雙眼,淡淡道:“南宮麼?哼!”眼神也變得森然了起來。周圍的氣氛緊張了
林清當然發(fā)現(xiàn)了夜?jié)u離的變化,他實在想不通明明只有二流境界的夜?jié)u離爲何會有這麼強大的氣勢!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這是林清最喜歡的事,唯獨那一件,那一件事中那一個人的一句話可謂傷了他的心!
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至於何等美人能佩得上林清這個英雄?夜?jié)u離也不知道,他也有個和林清一樣的習慣:想不通的就不要去想。但同時,他現(xiàn)在也有一事想不通,是一件關(guān)係到自己的生命的事容不得他不去想。試問還想活命的人在他有危險之時能夠不想自己怎樣躲過危險嗎?答案是否定的!所以,夜?jié)u離仍然再想。
一刻中已過,還是沒有絲毫頭緒,既然實在沒有頭緒那再去想便是去鑽牛角尖了。夜?jié)u離可不喜歡鑽牛角尖,所以他停止了思考。
他現(xiàn)在要做一件事,一件無關(guān)緊要卻又不得不做的事,那就是埋人!當然,與他同做的還有一人,那就是林清。
他們本是以殺人爲生的人,卻也是爲殺人而亡的人。自他們第一次成功的獵殺了第一個人時便已明白了自己的結(jié)果。
兩個時辰,挖一個埋兩人的墓穴足夠了!現(xiàn)在讓夜?jié)u離頭疼的卻是立墓了。林清明白立即主動道:“公子,我來吧!”
林清隨手拿起一削好的木板豎立於高高壟起的墳前,拿起長劍在木板上刷刷就是幾劍,幾個篆體字便躍然其上:雙絕刀之墓。
原來這倆殺手叫雙絕刀,林清怎麼不早告訴我?正要問卻聞林清道:“雙絕刀是江湖中厲害的殺手之一,所接殺人任務(wù)多達三十場,從未有敗,這次卻隕落於我手!”言語中絲毫無自豪,有的只是悽然與悲痛。
江湖,有血的江湖才叫真正的江湖。夜?jié)u離深明此理,卻無力改變,唯有微微長嘆:自己出身武林世家,此生終難和江湖脫離關(guān)係,也不知道最後爲自己挖墳的是誰?
“公子,您失神了!”林清走近道。
“呵呵,這也被你看出來了?果然是一劍無血啊,神目同樣如電!”夜?jié)u離笑道。
說起自己的外號林清不由苦笑:“那都是江湖人士蠹傳而已當不得真的!”
江湖人士同樣也無聊!夜?jié)u離深有同感。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