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微風,陰天。
緊張的氣氛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陰沉沉天空讓人的眉毛不住地抖動,雖已是陽春三月,但在這北方,卻依然是那麼的冷,冰寒的冷意刻入骨髓,在這冰冷的天氣裡,幾乎每走一步腿都會鑽心的疼痛。
天公不作美,何苦厭人哉。
南宮長風領著五十人爲一小隊的蒼龍隊雄心勃勃的踏出了玉門關,在他的身後,武當松木與少林智慧領著最後的五十人坐陣後方。
葉無痕傳來消息是蒼龍隊出動的時候了,南宮長風才施施然的踏出玉門關。
一路高調行事引人注目,這就是南宮長風此次的目的。
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對付大鱷妙巔道人的事已經不用他參與了,而他現在的首要任務就是引起妙巔道人的注意力,以最兇狠的手段消去妙巔道人手裡的戰力,畢竟就妙巔道人單獨一人的戰力都足以令很多人望其項背了,就更別提他手下的其他人了。
“原來我竟然只是起一個輔助作用?”
南宮長風喃喃著,雙手已握成拳,關節繃得咔嚓作響,但其臉色卻並無變化,但其眼中不時跳動著的光芒卻令那一隊人的心裡不住地顫抖。
“也好,就讓你看看我這麼一個人物能翻起多大的浪!”
南宮長風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雙拳也放鬆了開來,他身上那一股暴虐的氣勢也在這頃刻間化爲虛無而歸於平凡。
但羣雄卻依然心有餘悸,說實話,在場很多人的心裡都是不願意與這個在江湖中隱隱有著“江湖第一年青高手”的南宮長風爲一隊。
只因爲南宮長風這人武功高強,心智也高,做事變化多端,令人有時十分盲目;而說的極端一點,那就是南宮長風這個人亦正亦邪。
這類人,是最危險的,他們沒有固定的朋友,當然也沒有固定的盟友,幾乎是全憑自己的喜好做事。
恐怕蒼龍小隊裡的四十九人起碼有三十人見識過南宮長風的手段,而如今想起南宮長風當初那些手段更覺如發生在昨天,許多人的心裡不只是退卻,若非是爲了面子,恐怕已是拔腿便逃了回去。
而更有頭腦的人已能想到接下來該發生什麼事了,畢竟葉無痕傳來的消息裡對於蒼龍小隊的只是並不是絕密而是公開了的,而依南宮長風的心性是斷然不會安然接受作爲誘餌的這個角色的。
那麼,接下來南宮長風將會更高調更囂張的前行,直到這次將妙巔道人徹底剷除或是趕出中原去。
很多人都能想到南宮長風會這麼做,但是偏偏他們卻無能爲力;首先,南宮長風是蒼龍小隊的領頭人,他有指揮這個小隊的權力;其次,南宮長風的實力擺在了那兒,你若想違抗他的命令,那麼很簡單,你去打敗他,那你便可以在他面前橫著走了。
只是,打敗南宮長風談何容易?
見衆人俱是心有慼慼焉,南宮長風道:“這麼看來,大家都是想到了我會讓大家怎麼做了吧?”
衆人沉默,知道就算是反對也只是徒勞,與其要接受反對後果,還不如沉默不開口來更好。
南宮長風似乎極爲滿意衆人的表現,當然若是有忤逆者出現,他也是不介意委屈自己鬆鬆骨頭而去幫助
忤逆者長長記性的。
南宮長風道:“既然如此,那麼就出發吧,繼續挺進,直指腹地!”
終於有人小聲的道:“這不好吧,葉門主可是再三交代過我們只要在玉門關外的外圍處走動就可以了,如此冒然前行,恐怕會有嚴重的後果吧?”
南宮長風有些不相信般,半晌才轉過頭來,看著人羣中那個出聲的人。
而此時因爲南宮長風的回頭,那些沒有出聲的人已經急忙的與那人分了開來,彷彿生怕沾上了那人的晦氣般。
更有人在心裡道:“又一個人要……”
但好歹,還有一個人沒有動,但那個人卻也沒有其他意思,只是抱著把刀站在一旁饒有興趣的看著南宮長風與那說話的人。
那說話的人一看就是一個年輕後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齡,其眼神還有些稚嫩,儘管一身暖和,但是在南宮長風的目光掃來時仍覺整個身體涼嗖嗖的,彷彿自己根本就不著片縷般。
這是一種可怕到極點的感覺,甚至是南宮長風下一句話還沒有說出的時候,那人突然道:“我罷手,我退出,我不敢……”
那人臉色一片黯然,他本是一個小門派的少門主,從小養尊處優,過慣優越的日子,雖然有一身武功,但是卻也深知自己這身武功放在江湖中也就區區二流境界,而要去對上在惡劣環境中混了數十年的妙巔道人,他直接很乾脆的表明自己並不敢去,這不僅需要勇氣更需要經得起打擊。
南宮長風已停下了腳步,那人說完後,南宮長風臉色毫無變化,既無憤怒憂慮也沒有出聲。
他指著那人,轉過身子對著其他人道:“看看,這就是勇氣,你們若認爲自己技不如妙巔道人,大可以與這公子一樣,但是失去了這個機會,可再沒有這樣的店了!”
但出奇的是,這次卻沒有任何人再做出選擇,南宮長風似乎早就想到了會是一個情況般。
而這時見得南宮長風擺動著的手,那個少年二話不說擡腳便走,不一會兒便已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少年走後,南宮長風仍然沒有讓他們起程的意思,反而是悠然的邁向那個沒有與其他人般飛快的做出歸屬的人。
那個人此時臉上已沒了那絲玩味之意,但偏偏他的嘴角卻已掛起了一絲笑意。
他的懷裡輕輕地抱著把刀,若是眼力十分好的人,一定會發現那人握著那把刀的手的指節已微微的彎曲了。
他這個做法有一個十分獨特的名字,那就是蓄力。
蓄力,既可用來對付敵人,也可用來幫助自己,這就是蓄力的好處。
南宮長風道:“你又是那個門牌的?”
那人道:“無門無派。”
南宮長風道:“那你是誰?”
那人道:“黃生。”
南宮長風眉頭一鎖,道:“快刀黃生?江湖中的新秀?”
黃生哈哈一笑道:“那些都是承蒙江湖朋友勞動嘴皮子而去做的些許小事。”
南宮長風道:“快刀黃生,人稱快刀天下無雙,一手滅神刀三十六式使出來無人可拭起鋒芒,幾乎是擋者立斃,不知道是否真有這個實力?”
言罷南宮長風眼神灼灼的挑釁著
黃生。
黃生嘿嘿一笑,看了看自己這把刀那刀柄處用鹿皮纏裹的刀鞘已經出現了幾絲裂紋,不由道:“此時並不是行那比試之事,等此間事了之後,我一定會與你打上一場!”
頓了頓,黃生接著道:“聽聞南宮兄一手家傳絕學碧海翻天掌的威力也是以掌爲尊的許多門派之最,不知道與之對上會是發生些什麼?”
南宮長風似乎是意有所指,慢吞吞道:“此次之事絕不輕鬆,還是等有命活著出去再說吧。”
這話是確確實實地說到衆人心坎裡去了,本來葉無痕好好的只是要他們守在最外圍,而偏偏惹上南宮長風后,幾人幾乎已可以預見的知道自己以後怕是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寒風雖依然冷冽,但行人的腳步卻是逐漸自如了起來,幾十人心裡都是同時想著與其憋屈是難過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去瘋一場。
而有了黃生在後,很多人的心裡那底氣也是十分的足了起來,畢竟新進新秀裡黃生那是絕對要算一個的。
一路幾乎是太平無事,不知不覺見竟是走了不近的一段路了,這若是在以前,許多人心裡都是十分難以想象的。
但這太平幾乎就如那暴風雨前的寧靜,這也讓很多人心裡不由自主的警惕了起來。
而此時的南宮長風望了望天色依然朦朧,轉瞬卻是低下頭來,眼睛中似有熊熊火焰欲焚燬一切般。
南宮長風喃喃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是時候到了。”
果然,沒有在多走幾步,前面的人就已經停了下來,因爲他們不得不停下來,在他們的前方,一羣人正慢慢地向這裡行來。
確切的來說那是一羣黑衣人,這羣人來得極快,只眨眼功夫,這羣黑衣人就已到了近前,數十人排成一路橫隊,幾乎剛好將南宮長風等人的去路賭注。
沒有多餘的話說,南宮長風只是喊了句:“該高調的時間已經到了!”
而後二話沒說,身子只一閃就已到了那羣黑衣人的面前,出掌便轟了上去。
而那黃生也僅是比南宮長風慢了一步,是以這兩人此時已經與黑衣人短兵相接了,而這時候,其他隊員才趕了上來,提刀便砍、提槍便刺、提劍便斬,整個大地都是不亦樂乎。
南宮長風面無表情的左手一掌右手一掌,幾乎每一掌都能奪走一條生命,而他的碧海翻天掌更是因爲這幾個月來的強行運作,纔有了後來的變化,不然現在殺起來也不會有這麼輕鬆。
相比於南宮長風的肉掌來說,黃生的刀自然是更加的鋒利,尤其是他那一手快刀,正是因爲這一手快刀,才使得他的刀法有了很響亮的一個名字——滅神刀法。
雖然只有三十六式,但是能讓他徹底使出的人他至今還沒有遇上,至於南宮長風能否抵擋住,黃生也不能確定,只因爲這兩人還有有正式打過。
黃生的快刀舞得虎虎生風,在他的周圍到處都是明恍恍的刀光,幾乎每一道刀光消失時,便勢必會有一個人死在黃生的刀下。
而這其中的刀法根本就不是刀法,根本就是零亂的砍、劈等等,但卻就是這不是刀法的刀法使得死在黃生手裡的人並不見得就比南宮長風徒手所殺的人少。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