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
一名衣著華麗的禮官拖長著聲音,高高舉起右手。
在他的示意下,數十名樂手舉起手中的長號,吹奏出歡快的曲調。隨后,大殿里的人們同時轉向門口。
穿著華麗袍服的索菲亞出現在殿門前,一身精美騎士鎧甲的洛娜緊跟在后,再往后則是數名穿著圣潔白袍的侍女。
在她們的伴隨下,索菲亞沿著大殿中的紅色地毯,緩緩走向高高的王座。
這時,樂手的曲調從歡快轉向莊嚴,索菲亞的步伐也變得緩慢而莊重,大殿兩側的人們受到這股莊嚴氣氛的感染,默默目送著她的行進,沒有任何人說話。
走上臺階,索菲亞來到王座前。這時,一名須發皆白的祭司在兩名修女的陪同下,走到索菲亞面前。
宗教在加斯帕德王國的影響力,并非像克羅特帝國那么強大。然而,王家的繼承儀式仍必須找神殿中的祭司來主持,以顯示國王之位乃是受到神王的祝福。
索菲亞單膝跪在祭司身前,祭司從身后一名修女捧著的托盤中拿過象征王權的王冠,戴在了索菲亞的頭上。
“我以神王泰倫的名義,賜予你加斯帕德王國女王之位。”
這么說著,祭司緩緩在索菲亞頭頂比劃出代表神王的手勢。
隨后,下方的人群立刻爆發出一片震天的歡呼聲。
“索菲亞女王!”“陛下萬歲!”
穿著華麗的貴族們,衣甲整齊的將領,腰纏萬貫的商人,白發蒼蒼的學者…他們都在為加斯帕德新王的誕生而歡呼。
飽經戰亂的加斯帕德,終于能夠穩定下來了,這是所有人心中共同的期望。
事實上,這時候離攻取奧拉特城已過去了半個月。在處決了查理公爵等一干叛亂的貴族后,索菲亞就忙于整頓政務,安撫百姓。并督促加斯帕德剩下的土地改換旗幟,重新歸于她的統治之下。
就這樣,一直忙活了半個月,才總算把最緊要的事給完成。至少從表面上。加斯帕德已重新統一,觀望的軍隊也都投降,宣布效忠索菲亞,奧拉特城也解除了戒嚴,開始恢復活力。
于是,索菲亞的正式繼位儀式才得以舉辦。
盡管最大的威脅還沒有解除,迪爾克王國仍在虎視眈眈,連連戰亂,國內民生凋敝,經濟低迷。城鎮破壞嚴重,百姓流離失所…擺在索菲亞面前的,是一道又一道的難題。
但至少在這一刻,所有人都滿懷希望,為自己新的女王而激動不已。
索菲亞正身危坐在王座之上。看著下方歡呼的人群。片刻,她微微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
“這一次能夠成功復國,除了神王的保佑,更重要的是有一群勇敢和忠誠的人,一直伴隨在我身邊,為我擊敗一個又一個的敵人。我能夠坐在這里。他們才是功勞最大的人。”
“所以,我要獎勵這些忠勇之士。加斯帕德王國,永遠不會忘記他們的功績。”
說著,索菲亞念出一個又一個加斯帕德人的名字,這其中有布萊斯,馬庫迪等將領。也有洛娜這樣忠誠的侍從,還有資助索菲亞的商人,在戰爭中立下功勞的士兵,斥候,密探。以及曾幫助索菲亞安頓流民,或是舉城投降她的官員等等。
他們都在這場戰爭中,為加斯帕德的光復立下了汗馬功勞。索菲亞對他們進行了優厚的嘉獎,一些人得到了爵位,一些人被授予重要的官職,還有一些人被許諾將來會得到豐厚的賞賜。
而得到獎賞的人,也紛紛表明了自己對索菲亞的效忠。也許不排除這里面有渾水摸魚的投機之輩,但索菲亞的統治必須靠這些人才能穩固下來。
最后,當索菲亞對加斯帕德人的嘉獎完成以后,她的目光轉向大殿的一角。
索菲亞緩緩道:“除了剛剛那些加斯帕德的忠義之士,還有另外一群人。他們在我最危難的時候,把我救出奧拉特城;他們收留了無數加斯帕德的流亡百姓;他們將我從死靈法師的魔掌里救出來;他們擊敗查理公爵和雷納德;他們解放了加斯帕德全境。”
“可以說,沒有這些人,就沒有今天的加斯帕德,更沒有我這個女王。沒有他們,也許我早已像父親和叔父那樣被陷害而死,也不知有多少加斯帕德的百姓會死于非命。”
“這些人,是加斯帕德真正的拯救者,他們的功績,無論給予什么獎賞都不足為過。”
索菲亞這番話,簡直都有些夸張了,但在場的人卻沒有一個認為不妥當,因為她說的就是事實。
旋即,整個大殿的目光都集中到那一群人的身上。
“海丁頓的各位,請上前吧。”索菲亞對他們說道。
那群人正是海丁頓的眾人。索菲亞復國成功,海丁頓的幫助可以說是最大的,因此在她舉行登基典禮時,海丁頓的人也都受邀參加。其中弗雷迪,夏洛蒂,里基特等人都是專門從海丁頓趕來的。
因為接下來,索菲亞將會對他們論功行賞。
當初雷蒙將索菲亞從達科島救回來后,為了表彰他們的功績,索菲亞曾舉行過一次封爵儀式。
只不過那時她還只是個流亡的公主,所謂的封爵,不過是一種象征罷了。
但這一次則不同了,索菲亞已經是實打實的女王。她所封賜的爵位,將會讓海丁頓等人一舉成為真正的貴族。
這對至今都只是一個城鎮聯合體的海丁頓來說,不啻于最有吸引力的獎賞,畢竟他們不算一個真正的國家,不可能自己給自己授爵。所以海丁頓縱然領土廣闊,實力雄厚,雷蒙他們也只是一群平民百姓而已。
這其中,最興奮的自然就是弗雷迪和里基特了,兩個人一個一心想成為貴族。另一個則想要恢復家族的榮耀。上一次的名譽爵位雖然多少補償了這種心思,但怎么也比不了實實在在的授爵。
至于夏洛蒂等海丁頓的本土居民,海丁頓從一個孱弱的小城鎮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步,早已超過了他們的想象。所以今天的授爵雖然也是天大的喜事。但對他們的沖擊反而沒那么強烈了。
“那么雷蒙先生。”索菲亞的目光首先望向雷蒙。
“為了表彰您對我無私的幫助,以及在我重回加斯帕德的戰爭中所立下的功績,我授予您加斯帕德的公爵之位。”
“嘩——”
雖然早料到雷蒙會受到極大的獎賞,但索菲亞直接把他封為了公爵,還是讓在場所有人都一片大嘩。
公爵是普通人所能得到的最高爵位,再往上就只有國王親戚才能受封的親王了。要知道,一個平民百姓若是能獲封勛爵,名義上就算進入了貴族階層,而這也是絕大多數人一生都無法達到的奢望。
而從勛爵往上,子爵。男爵,伯爵,侯爵,公爵…每一級的晉升,都難上加難。因為爵位的差距,代表的是身份等級的絕對高低。
當初索爾差點死在獸人帝國,才得到伯爵的封號,又在后來的魯林戰爭里挽救了迪拿爾王國,最終才獲封公爵。他的死敵克里夫,更是終其一生都沒能當上公爵。
從這里,就知道這個爵位有多么難得了。
而現在。雷蒙幾乎是一步登天,直接獲封公爵之位,不知讓在場多少人羨慕不已。
加斯帕德雖小,但也是歷史悠久的正統王國,雷蒙這個公爵可是實實在在的。
不過正如索菲亞所言,雷蒙對她的幫助無人能及。沒有雷蒙就沒有今天的女王,更沒有解放的加斯帕德,所以眾人雖然驚訝,卻沒人覺得不妥。事實上也只有封公,才配得上起雷蒙的功績。
更別說知道雷蒙真正來歷的索菲亞。哈洛特等人,可一點不覺得雷蒙高攀,別人以前可是一個帝國的王子!
“此外,我想你保證,只要我還活著的一天,加斯帕德就永遠是海丁頓最為堅定的盟友,絕不會有任何改變。”跟著,索菲亞一字一句,正色說出這番話。
這番等于是政治宣言的話,自然又引來一陣驚嘆。不過不管是索菲亞和雷蒙的私人友誼,還是加斯帕德目前的處境,這都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如果不靠海丁頓撐腰,縱然索菲亞復國,恐怕也撐不了多長時間。
雷蒙單膝跪地,接受了索菲亞的賞賜。以雷蒙的志向,和他現在所掌握的勢力,這個爵位對他并沒什么作用。從某種意義上說,可能還會帶來麻煩。
不過,這是索菲亞的誠心感謝,因此他還是選擇了接受。
“雷蒙,謝謝你。”
當雷蒙站起身后,索菲亞看著他的眼睛,再一次誠懇的說道。
隨后,索菲亞繼續對海丁頓其他人進行封賞。比起雷蒙的淡定,弗雷迪等人就顯得高興多了。
而索菲亞也毫不吝嗇的從優對眾人進行賞賜,從弗雷迪到哈洛特等人,人人都搖身一變成為了貴族。最后,就連在查理公爵身邊長期臥底的阿克曼,也得了一個勛爵的封號。
最后,論功行賞完成,索菲亞的登位儀式這才圓滿結束。
當晚的宴會,所有人都盡情歡樂,慶祝新女王的誕生。龐大的宴會廳里云鬢香影,熱鬧非凡。
索菲亞坐在國王的位置上,接受各個重要人物的輪番覲見,趁機聯絡感情,這就是王者的無奈,即使在這樣的場合,也得不到輕松。
相比之下,宴會廳中的人就隨意多了,人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喝酒談笑,享受著悠閑的氛圍。
海丁頓的眾人自然而然聚到了一起。他們也是表現各異。夏洛蒂等人都是小地方出來的,從沒參加過這么正式和大型的宴會,顯得很拘謹;哈洛特和芭絲特則是天生的粗神經,平時什么樣。這時也什么樣;里基特風度翩翩,從小良好的貴族家教,讓他在這種場合應付自如;艾希塔對這種鬧哄哄的地方完全不感興趣,希爾尼斯則追著她跑到外面的花園去了。
“公爵大人”“雷蒙大公”“大公閣下”…
宴會中,“人氣”唯一能和索菲亞比的,就是雷蒙了。他的身邊里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大群人,正鬧哄哄的向這位新晉公爵大人獻殷勤。
尤其是聽聞雷蒙還是單身,這群人中倒有一大半是女性,下至15上至50。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鶯聲燕語,試圖引起雷蒙的親睞。
雷蒙自小在獸人帝國長大,見慣了獸人的簡單直接,實在很不習慣這樣的場面。但他知道這是必要的交際。只能打起精神應付著。
“喵呀,少主真是辛苦耶。”芭絲特一邊往嘴里塞著魚肉,一邊感慨道。
哈洛特順手從路過的侍者的托盤里抓過一瓶酒,在那名侍者驚愕的目光中,直接往嘴里灌:“那當然了,咱們老大現在是正兒八經的貴族了,那些家伙不去拍馬屁才怪…這酒真不錯。”
“看。弗雷迪在那里。”芭絲特指著另一邊道。
縱然在宴會上仍是一身黑衣的弗雷迪,正獨自站在一個角落,冷眼看著四周歡愉的眾人。
海丁頓眾人里,除了雷蒙的公爵,就是他的伯爵封號最大。只不過弗雷迪的情報工作一向低調,并不為人所知。加上他一副死人臉。穿身黑衣在宴會里,別人就算有心結交,也要被嚇退了。
夏洛蒂贊嘆道:“弗雷迪大人真是寵辱不驚,實在讓人佩服啊。”
“切,那家伙只不過是在假矜持而已。”哈洛特嗤之以鼻:“心里說不定巴不得有人去巴結他。”
夏洛蒂滿臉不相信:“怎么可能。”顯然她不相信弗雷迪會這么膚淺。
“不信?”哈洛特嘿然一笑:“那看好了。”
說著。他仰頭喝掉最后一口酒,放下酒瓶向弗雷迪走去。
“弗雷迪伯爵閣下,恭喜恭喜啊,你的愿望終于達成了。”
走到弗雷迪面前,哈洛特笑嘻嘻的說道。
弗雷迪仍是那副半死不活的陰沉面孔,他淡淡道:“有什么可恭喜的,只不過是個伯爵而已。”
“只不過?嘿,你還真敢說啊。”哈洛特在心里道:“不知是誰,以前想當貴族都快想瘋了。”
表面上,他湊過去道:“好不容易到這兒了,你怎么還是那副死人樣。看,都沒人敢走過來了。”
不知是因為心情真的很好還是什么,弗雷迪沒有計較哈洛特的譏諷,他冷然道:“不過是一群無能的貴族罷了,跟那些人沒什么可說的。”
暗道還真是大言不慚,哈洛特故意問道:“你真的不想理會那些人?”
“那當然。”弗雷迪毫不猶豫的道:“除了一個貴族的頭銜,那些家伙只是一群庸人而已。”
“那你是為了什么才拼命要當貴族的?”哈洛特冷不防問道。
“呃…”弗雷迪一下語塞。當上了貴族,卻又不肯和其他貴族交流,這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弗雷迪總不能說,頂個伯爵的頭銜很拉風吧。
突然意識到哈洛特話里有話,弗雷迪目光一冷:“你究竟什么意思?”
“啊哈哈…”在他的逼視下,哈洛特干笑一聲,突然拉過一名路過的貴族男子:“這位…那誰,弗雷迪伯爵很想結交你,他有話對你說。”
那人眼前一亮:“伯爵閣下,真的嗎?”
“呃?這…我…”沒想到哈洛特突然來這么一出,以弗雷迪的急智,一時間也無言以對。
那人卻是激動無比,立刻拉著弗雷迪大訴傾慕之情。現在海丁頓一干人等都是炙手可熱的新貴,弗雷迪的封爵僅次于雷蒙,不知有多少人想來結交他,只是礙于弗雷迪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樣,才沒人敢輕舉妄動。
如今聽說弗雷迪竟然想主動結交自己,那個貴族在意外之余,簡直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弗雷迪再冷漠,人情世故還是懂的。無奈之下。他只好和那名貴族攀談起來,那貴族為了巴結弗雷迪,恭維的話一套一套的送過去,不一會兒。竟說得弗雷迪臉上隱隱有了笑容。
“嗯,這些家伙雖然都是庸才,但還是挺會說話的嘛。”弗雷迪心里這么想到,突然間他覺得這些人也不是那么糟糕了。
“看到了吧。”哈洛特走回,得意洋洋的對夏洛蒂等人道:“那家伙其實就是這么悶騷。”
“原、原來是這樣啊。”眾人唯有嘆服。真沒想到,知弗雷迪者,竟然是哈洛特。
有人歡喜有人愁的宴會結束了。幾天后,眾人的生活恢復了原本的軌跡,并開始面對另一個現實的問題。
“迪爾克王國的情況怎么樣了?”
在索菲亞忙著履行女王的職責的時候,雷蒙和布萊斯等主要的將領也聚在一起開會。討論如何應對雷納德的問題。
自從索菲亞登位以后,布萊斯等人以及海丁頓的原加斯帕德兵,都重新回歸到加斯帕德王國的指揮下。
原本的“海丁頓復國軍”自然也就不復存在,海丁頓和加斯帕德兩方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兩個不同的系統。
只不過,在面臨著迪爾克王國威脅的情況下。他們不得不繼續合作,并仍舊暫時統一歸于雷蒙的指揮下。
聽到雷蒙的問話,弗雷迪說道:“根據我的人傳回的情報,德納爾王子的軍隊和支持者,已經被驅趕到很小的一個區域里,雷納德勝利在即。”
眾人都沒有意外之色,這幾乎就是注定了的。事實上。德納爾能把雷納德拖延到現在,已經很了不起了。
“我們還剩多少時間?”布萊斯問出這個關鍵的問題。
“兩個月…最多不會超過三個月。”弗雷迪肯定的道。
“兩個月啊。”在場所有人都發出一聲嘆息。也就是說,最后的一戰,就在兩個月后了。
然而就是這兩個月,還是雷蒙拼命爭取來的。他以最快速度擊敗死靈法師,又不惜親身犯險奪取奧拉特城。為的就是在和雷納德決戰前,盡可能多的爭取準備的時間。
否則若使用常規的戰法,像奧拉特這種大城,圍城戰隨隨便便就能拖個一年半載,哪還有時間去應付雷納德。
知道這兩個月的時間來之不易。眾人都明白決不能浪費。
布萊斯道:“雷蒙大人,我已經和陛下商量過了。陛下打算盡量湊一筆錢出來,我們決定在靠近迪爾克邊境的地方修筑一道防線,用來抵御雷納德的攻擊。”
“唔,這是個不錯的主意。”赫爾密點頭道:“防守戰總要比野戰優勢更大,如果能利用防御優勢把雷納德擋在邊境的話,加斯帕德國內就安全了。”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們都很清楚雙方間實力的差距,沒人有信心和雷納德進行正面交戰,因此防御戰就成了唯一的辦法。
“加斯帕德若是人力不足,我們還可以提供一批地精勞工。”里基特道:“正好巨人之印的要塞初步完工了,那些地精隨時可以調派過來。”
“那就太好了,兩個月雖然短了點,但也比什么都不做要來得好。”馬庫迪高興的道。
眾人隨即開始熱烈的討論起該在什么地方構筑防線,這時布萊斯突然發覺雷蒙一直沒說話,他于是道:“雷蒙大人,您看防線修在這里怎么樣?”
說著,他用手指了地圖上的一個位置。
然而雷蒙卻緊蹙眉頭,緩緩搖了搖頭。
“這里不行嗎?”布萊斯一怔:“那您覺得什么地方合適。”
“這不是位置的問題。”雷蒙終于說話了,他道:“而是這個計劃恐怕根本行不通。”
“為什么?”這一下,不止是布萊斯,其他人都吃了一驚。
“雷蒙大人,迪爾克王國的軍隊遠遠強過我們,如果不利用防御優勢,我們沒可能戰勝他們。”馬庫迪道。
“是啊,好不容易有兩個月的緩沖時間,就應該抓緊時間加強防御才對啊。”其他人也紛紛道。
這時,弗雷迪冷笑一聲:“你們難道還不明白雷蒙大人的意思嗎?你們真的覺得,僅靠兩個月時間匆匆建立的防線,能擋得住迪爾克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