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試驗田
s大學的夕園學生飯堂。\\
子歸不自在地偷瞄著在坐在她后面小心翼翼的小緣。小緣是個愛‘操’心也和容易緊張的‘女’孩,對待朋友關心得近乎煩人,可今天下午是怎么了?對她的態度有種少見的恭敬,好像跟她說話會冒犯她一樣。連跟她坐在同一張桌子吃飯都要說什么“于禮法不合”,堅持要坐到她后面的那張桌子去。她實在忍不住回過頭去,問:“小緣,你到底怎么了?”
“參加你們活動的那天晚上中邪了吧?”蘭寶撇撇嘴說。
“什么呀?”她背后一寒,直覺地想起初賽晚上遇到的那個自稱李成的軍官。
“師妹!”一個輕快的聲音立刻打斷了她那些不好的聯想,蘭寶嗤笑一聲低頭繼續吃飯。
“修文師兄!”她高興地站起身,沒想到在飯堂都能偶遇修文師兄,太好了。“皇甫師兄。”差點兒忘了跟修文師兄旁邊的人打招呼。
皇甫律對她點了點頭,問:“師妹,那個‘女’生好像是你的朋友吧?”他說的是坐在子歸后面的小緣。“我想我應該沒有得罪過她把?”
“啊?”皇甫師兄怎么無端端說起“得罪”的事情來?她看到蘭寶嚴肅又有些驚訝地表情,奇怪地回過頭一看,她也被小緣的眼神嚇了一跳——她從未見過小緣出現那么‘陰’狠和怨恨的眼神,就像是……就像是在修文師兄老家被附身的武家兄弟瞪著皇甫律時的神情!難道小緣被附身了?!“小緣?”她忙伸手推了推小緣。
“咦?”小緣似乎剛神游天外回過神來,恢復平常的神‘色’,問,“什么事?”
剛剛那個表情像是幻覺。她皺了皺眉,“小緣,你還是過來這邊坐吧。”
“不用啦。”小緣搖搖頭,看了皇甫律一眼,才說,“我坐這里就行。”
蘭寶舀了一勺湯,滿不在乎地說:“怕什么當電燈泡?反正主角都沒在意。”
小緣臉上浮出一絲沒有笑意的微笑,雖然是回答蘭寶的話,眼睛卻是看著皇甫律的,“不是,我不過是不想跟他一起坐罷了。”說完也不理會他們四人的驚訝,自顧自低下頭去繼續吃飯了。
她為難地看了看沒有表情的皇甫律,實在想不出什么話來圓場了。倒是修文笑容滿面地拍著皇甫律的肩膀,說:“呵呵,阿律不用在意,你本來就不討人喜歡嘛。再說,你還有我、師妹、小修修和小烏龜喜歡你,別傷心別傷心!”
皇甫律提了提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讓他看來更叫人發寒幾分,但他沒說什么,在子歸旁邊的桌子坐下開始吃飯。
偷看了一下皇甫律的臉‘色’,子歸咽了咽口水,她還想問問皇甫師兄小緣是不是被鬼附身,看來短時間內還是別招惹他了。
“師妹、師妹!”修文坐到她身邊,“我有事想跟你說。”
“什么事?”皇甫師兄的事怎么都好,修文師兄的事最重要。
“國慶放假的時候謝謝你去給我家里人掃墓,爺爺托夢給我,說大家都很高興認識你。”修文說,“所以我把他們的牌位都帶來了,師妹你有空的話可以來給他們上上香嗎?”
“神經病。”蘭寶翻了翻白眼,有哪個正常人會把一家人的牌位都帶在身邊,還邀請朋友有空去上香的?
“真的嗎?”子歸完全沒有神經地笑道,“師兄你什么時候方便我過去?”
蘭寶差點栽到地上去,原來跟她住在一起的寧子歸才是最不正常的!
皇甫律用余光瞄了坐在后面那張桌子的小緣,又看了看兩個聊得正歡的“非常人”,難道之前在將軍墓出來的秦霜又開始有動靜了?“當!”一聲,他用調羹狠狠砸向餐盤,秦霜——這次一定抓住他!
四周的人的眼光全部聚集在皇甫律身上,子歸低聲問修文:“皇甫師兄心情不好?”
“不知道。”修文事不關己地說,“他最近經常‘陰’陽怪氣的,他家里好像出什么事了,所以他心煩著呢。像我,就沒有這方面的煩惱了。”
“修文師兄,你對你家里的事還是……”她擔心修文還在為家人的突然去世的事不開心。
修文揚起笑臉,說:“不是,師妹你也說過,生老病死是人的必經之路,我那么說只是單純敘述事實罷了。”
“那皇甫師兄家里出什么事啊?上回詛咒的事情我也沒有要他負什么責任呀。”而且她也警告過筷子兄不許再為詛咒的事找皇甫師兄麻煩了,那皇甫師兄還有什么好煩的?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修文說,“自從上次師妹你大鬧了一輪后,他們那一大家子浮躁得很,沒那么容易收拾,不過阿律應該沒問題,不然他可不止心煩了。”
是嗎?她看了看皇甫律的側臉,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臉‘色’‘陰’沉得嚇人。
晚上她和楚修一起到滿堂廣場。今晚因為沒有安排活動,廣場像往常一樣安靜。“你就是在這里看到那位旅長的?”楚修在主席臺上走了兩圈,“似乎沒什么留下。閻王當時也沒說有不對勁嗎?”
她回憶道:“他只說了他感覺到在他之前有鬼出現了,沒說其他的。”
“那去試驗田那邊看看,你不是說曾在那里察覺到很強的‘陰’氣嗎?”楚修說。
“嗯,盡管很強,但很快就消失了。”不知道是不是有關聯?
“很快消失了?”楚修沉‘吟’了一下,“這不尋常。”
“什么意思?”
“一般來說,因為陽氣盛才會讓‘陰’氣減弱,然后慢慢消散的,像你說的突然消失,實在……”楚修皺起眉,“你把當時具體的情況給我說說。”
她答應一聲,開始說道:“我跟烏龜兩個人在試驗田‘門’口,我先注意到四周有不強的‘陰’氣,跟在將軍墓時的很像,四周好像有很多人,可是一個人也看不到。然后參賽的選手就來了——本來人多了‘陰’氣應該減弱才對,可是那里的‘陰’氣突然變強,然后就消失了。”
真是怪事一樁!楚修想不通,“你說你還見到了秦霜?”
“對,在初賽的那天晚上,但隔了有一段距離,我不能肯定就是他。”其實她一直在想自己會不會看‘花’眼。
邊說邊走,他們已經走到了園藝學院試驗田‘門’口,也就是她聽到說話聲的地方。
——將軍,將軍來了。
“說話聲!”她緊張地揪住楚修的衣服。
楚修抬頭望了望鐵柵欄后的小山丘,沒想到這里真如子歸所說,和子寧將軍墓的氣氛很相似,但在修文老家的靈場外圍被村落包圍,并且每年都有一次的祭祀去維護靈場的‘陰’陽氣平衡,所以大部分的鬼都被困其中,外面的鬼也不能進去,看似險惡,其實維持著相對穩定的平衡。可是這里,盡管是在學校附近,但這里是試驗田,來的人很少,根本沒有足夠的陽氣去抵消這兒‘陰’氣的力量,現在這里儼然已變成一個靈場,所有在附近的鬼都會被吸引到這里,‘陰’氣會助長鬼的靈力,鬼的聚集又會產生更強的‘陰’氣,成了惡‘性’循環,若不想辦法消滅這個靈場,說不定會釀出大禍。話又說回來,他到這所學校已有一段時間,這是他第一次發現這里存在著這樣一個兇險之地——不太可能是從來就有,上個學期清明節舉辦什么萬圣節晚會時,他特地到處察看了這所學校的環境,雖說有不少的‘陰’‘穴’,可沒有任何靈場。假設是最近才出現的,那成因是什么?
“你們在這做什么?”身后突然有人問。
說話的態度那么冷嗖嗖的,除了皇甫律還有誰?子歸率先回過頭,“皇甫師兄,都快八點了,你怎么會來這兒?”
“你們呢?”皇甫律不答反問。
“調查點事。”楚修回答說。
皇甫律看了看他們身后的試驗田,說:“我跟學校管理處借了鑰匙,一起進去看看吧。”
子歸有點不相信自己的好運,她本來打算要和楚修翻墻進去的。
鐵柵“吱呀”地被推開,正對著‘門’口的是往山上試驗田的大約兩米寬的斜坡路,試驗田則是分別在路的兩邊按梯田式開墾。這里的路燈都是地燈,為了省電,這里每隔三米才有一盞燈。“師妹,下午在飯堂時你的那位朋友,大概是被附身了。”走在前頭的皇甫律說,“而且不僅是她,學校里還有不少學生和老師都出現了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她想起初賽那天魯麗麗對她怪異的恭敬態度。
皇甫律說:“有人變得好斗,有人忽然能習武,甚至有人從三樓跳下居然安然無恙。總之,與過往的表現截然不同,但是,并非所有時候都那么異常。”
“還是有跟以前一樣的時候出現?”楚修問。
“嗯。據我調查,大多數是園藝學院在11月出入過這片試驗田的師生,還有就是——”皇甫律說到這,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參加了我們組織的夜間越野尋標賽,尋標范圍包含這里的人。”
楚修說:“你怎么會調查起這些事情來?難道你收到委托?”
“筷子兄,這種事有保密義務的。”她踢了踢楚修的小‘腿’。
皇甫律說:“在這里說說也無妨,委托調查的是校長。他也許是想確定是不是有鬼怪作祟。”
“但如果是附身,以你的能力應該可以將鬼驅除的。”楚修看了看斜坡右邊的芒果樹,白‘色’的節能燈外竟有一雙‘腿’!“什么人!”他喝道。可是他話音未落,那雙‘腿’就不見了。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