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蘊的主人
看著子寧將軍和秦霜開始下棋,子歸無聊地走到房子外,一個男人正站在門外對她微笑了一下,像正在等著她出來一般。\%>_<%小_說_1_3_1_4原_創(chuàng)%>_<%\這怎么可能?這里的人不是都無法看到她、她也不能碰到這里的人和事物嗎?她四周看看身后是不是站著什么人,那個男人卻突然說:“不用找了,我的確能看見你。”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人,“你是什么人?你能看見我卻不覺得驚訝,一定知道我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對吧?”
男人點點頭,“這里是子寧將軍記憶的世界。”
“怎么會有這樣的世界?而且我又為什么會被帶進來?”她和那個人保持大約三步的距離,戒慎地說著。
“有這樣的世界并不奇怪,我用法術(shù)將子寧將軍的記憶保存下來,又將他的記憶還原成一個立體的空間,這個空間永遠在重復(fù)子寧將軍的生老病死,很有意思吧?”男人似笑非笑地說,“你是第一個進來參觀的人,覺得榮幸嗎?”
不知道為什么,這個男人說話的態(tài)度讓她有點生氣。“換句話說,就是你把我?guī)нM來的了?”
“對。”男人承認得倒是爽快。
“那你自然也能讓我離開這里。”她不是猜測,而是肯定地說。這個人為什么會有子寧將軍的記憶?難道他也是子寧將軍身邊的人?如果說她知道的那些子寧將軍的部屬、朋友里誰最像眼前這個男人,就是那個神秘的卞大人了。可這怎么可能呢?春秋時期到現(xiàn)在也有兩千五百年了,除非是神仙,否則怎么活那么久?
“沒錯。”男人說,“你著急離開這里嗎?”
“廢話!”她雖然想了解子寧將軍到底遭遇過什么事,但誰知道長時間待在這個空間會變成怎樣,而且在這里沒吃沒喝的,她不怕自己會餓死啊?
男人輕輕地笑了笑,說:“雪蘊跟我說,你想和我見見面,既然你急著要走,那我也不多留你。不過,我想以后我們還會有見面的機會的。”
什么?!她一愣,這個人是雪蘊的主人?“等等……”她想大叫,感覺有股巨大的力量把她往后扯去!
“子歸!子歸你怎么樣?”
她聽到了于悟皈的聲音,她已經(jīng)回到白鳥賓館了嗎?她睜開眼睛,看見于悟皈松了一口氣的表情,心里竟涌起一絲不真實的感覺。“烏龜,我……我怎么了嗎?”她被吸入鏡子后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碰了一下鏡子就突然暈過去了。”于悟皈扶起她說,“我以為那鏡子有什么機關(guān),剛才打電話叫那個送鏡子的小女孩過來了。”
送鏡子的小女孩?灰絨嗎?她拍拍額頭,瞥見那個一身灰色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從門口進來了。
“子歸姐姐,你已經(jīng)醒了?”灰絨握著她的手,歪著腦袋笑道,“剛剛悟皈哥哥十萬火急地打電話給我,我還以為出了什么天塌地陷的事呢。現(xiàn)在看來沒有什么大礙嘛,不用擔(dān)心了。”
“你還好意思說!”于悟皈教訓(xùn)道,“你的商品有那么大的安全隱患,虧你敢賣給小叔叔!”
“安全隱患?”灰絨不解地說,“才沒有什么安全隱患,那面秦鏡是春秋時代制造出來具有靈力的鏡子,可以照出人的真面目,比如說被什么附身的話,鏡子里就會映出附在身上的東西來,有點類似《封神榜》里的照妖鏡。而一般什么事也沒有的人,可以從鏡子里看到自己前世的模樣。”
“才怪!我明明什么都看不到……”于悟皈一邊反駁一邊往鏡子前一站,鏡子里出現(xiàn)了一個娉婷的女人,“這是什么?!”
“哦~原來悟皈哥哥前世是個這么漂亮的女人呀。”灰絨甜笑著感嘆。
于悟皈嘴角抽搐著,聽了這話他應(yīng)該覺得高興嗎?“剛才根本就什么都沒有!”他粗聲粗氣地說。
“是嗎?”灰絨眨眨眼,湊到鏡子前嗅了嗅,又從書包里拿出一個黑色方形圓角的小盒子在鏡子上掃來掃去,轉(zhuǎn)身說,“鏡子在不久前曾被人施過法術(shù),所以悟皈哥哥才看不到,現(xiàn)在法術(shù)已經(jīng)解除了。”
“那我剛才被吸進鏡子里……”就是因為雪蘊的主人施的法術(shù)?
“吸進鏡子里?”灰絨重復(fù)著她的話,想了想,又說,“這面鏡子沒有所謂的‘里面’和‘外面’,說白了就是沒有異空間連接點。如果子歸姐姐曾進到什么地方,那只能說你的意識是被施在鏡子上的法術(shù)帶到了另一個空間,跟鏡子沒有關(guān)系。不過能做到這樣的人,應(yīng)該是個非常、非常厲害的術(shù)士。子歸姐姐你進入了異空間,有沒有見到施法的人啊?”
“見是見到了,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比見面前多知道了什么。“對了,我恰好也想找你。”她忽然想到,“你之前帶給我的那顆黑色的珠子碎了,能修好嗎?”
“黑色珠子……哦,是黑無常讓我給你的那個。‘碎了’是什么意思?撞壞了嗎?”灰絨問。
“是自己裂成了八塊。”于悟皈在一旁插嘴說。
“噢~”灰絨了解地點點頭,“那就沒法修了。你們說的情況是它的使用壽命到了,要換新的啦。”
“那么快?”她才用勾魂令沒多久就達到使用壽命了?
灰絨解釋說:“它是按照放出的勾魂令數(shù)量,不是按照時間計算的。就算你放出的勾魂令什么鬼都沒抓到,也算是一次。就像你一槍打出去,就算脫靶了,也是用了一發(fā)子彈一樣。”
不是吧?“怎么你之前都沒告訴過我?”她咬牙問。
“你也沒問呀。”小女孩無辜地說,“況且這又不是我賣的商品,我沒有義務(wù)要介紹它的用法。”言外之意是有不滿就找黑無常說去。
可惡!她哼了一聲,說:“你賣的商品也沒有好好介紹它的使用方法啊!看這枚戒指,你說根據(jù)佩戴者的想象可以變出各種各樣的武器,我只成功過一次,你怎么解釋?”
灰絨奇怪地反問:“可是使用說明書、發(fā)票和保修卡那些資料我在賣出戒指的第二天已經(jīng)寄到你家了呀,一位寧靖先生簽收的,你沒看嗎?”
“咳、咳。”于悟皈忍笑忍得好辛苦。
怒瞪于悟皈一眼,她不自在地別過頭去。她想起來了,她回到家的確看到有一份快遞是給她的,因為剛好修文師兄也來了,她忙著招呼他們就直接把那份東西扔進了抽屜,后來就忘了拆開看了。
“沒關(guān)系,我現(xiàn)在也可以教你。”灰絨倒是沒有得理不饒人地數(shù)落她,說,“想象需要很詳細,包括長度、重量、材質(zhì)等等,要把你想變的東西的形象放進自己的腦海才行。簡單地說,只要是你記憶中有的東西就能輕松變出來。”
原來如此。難怪她能變出用過的銅錢劍,卻變不出沒有摸過的桃木劍。“咦?你是怎么進來的?”她突然想起,賓館不是有結(jié)界的嗎?灰絨怎么能來去自如?
“這里的結(jié)界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啦。”灰絨嘻嘻笑著,“好了,沒什么事我先走了。這次就當(dāng)是秦鏡的售后服務(wù),不收費。”說完,輕快地跑出門去。
“這小女孩真有意思。”于悟皈有趣地望著門口說,“不過幸好你沒什么事。”
“說得也是。”現(xiàn)在想想她的確命大,她完全沒感覺到鏡子上附的法術(shù),如果這次雪蘊的主人要將她永遠困在那個空間里,甚至是讓她魂飛魄散的話,恐怕她也是沒有還手的余地。幸好,雪蘊的主人只是跟她說說話而已——等等,她想不起那個人的樣子了!在子寧將軍記憶的空間內(nèi),她分明清晰地看到了他的模樣,為什么她現(xiàn)在完全記不起來?心臟“咚咚”地鼓噪著,一股惡寒從腳底蔓延開來——見面的時候她一定被雪蘊的主人施了某種法術(shù),令她無法記住他的長相,如果他真想對她做什么,恐怕她死了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真是慶幸自己沒有與他為敵……
看到她越來越凝重的表情,于悟皈推了推她,“想什么呢?回魂了!”
“沒想什么。”她擺擺手,“看來小叔叔也猜到林玉漱被什么鬼附身了,所以才找了這面鏡子來想看看那個鬼是何方神圣。被小叔叔知道我們偷看這面鏡子也不曉得會不會挨罵?”天知道這面鏡子會不會也有“使用壽命”,照過多少人之后就會失效變回普通的銅鏡。
“應(yīng)該不會的,小叔叔又不是什么小氣的人。”于悟皈一邊幫忙把紅綢蓋回鏡子上,一邊說,“但是鬼不是出現(xiàn)在窗外了嗎?是誰他早就知道了,還要鏡子干什么?”
“咦?對哦。那小叔叔為什么要買這樣的鏡子?不會純粹是因為它是古董,特地買來當(dāng)聘禮吧?”
“如果是聘禮,那應(yīng)該送到林玉漱家,不然也該送到她現(xiàn)在住的房間,放在新娘休息室干什么?”于悟皈說。
兩人同時陷入了不解的沉默中,突然,外面?zhèn)鱽砹梭@叫和嘈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