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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歸盯著尹暉,不過,尹暉并不受影響地坐在一旁悠哉地喝茶。“你挺會裝模作樣的。”她說。
“在你面前我可沒有裝。”尹暉抬眼對她笑道。或許他該佩服子歸的眼力和忍耐力,竟然可以不動聲色那么長時間。
她翻了翻白眼,“謝謝你對我真誠。”聽也知道尹暉在說鬼話。“喂,我到底什么時候可以走?”
“真沒耐心。”尹暉無奈地搖搖頭,像在安撫一個正在鬧別扭的孩子,“為了你的安全著想,多留一會兒吧。”
“那你說的‘一會兒’到底是多久?”她實在不喜歡用所謂的“一會兒”、“一陣子”之類的時間表述,誰知道到底是多長時間啊?
尹暉說:“你著什么急?反正皇甫律是不可能讓子寧將軍復活的了。”
說什么廢話?“我現在還在你手里捏著,他當然不可能讓子寧將軍復活啦。”她擺擺手,說。
“不,我是說,他再也沒有機會讓子寧將軍復活了。”尹暉嘴邊掛起冰冷的笑意。幸好趙北易當年已經魂飛魄散了,否則他加在子寧將軍尸身上的法術一破,他現在還得再死一次。
“為什么?”難道皇甫師兄一命嗚呼了?否則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原因足以讓皇甫師兄放棄了。
“為什么?”尹暉好笑地反問,“你認為子寧將軍復活最必不可少的條件是什么?”
最必不可少的條件……“子寧將軍的遺體?”
尹暉笑著點點頭。
“尸體怎么了嗎?”為了讓子寧將軍復活,皇甫師兄應該會小心仔細周全地保護好那具死尸才對。“不,應該說是‘你’把尸體怎么了?”她糾正說法,重新問一次。
尹暉笑而不答。
她有點好奇。尹暉究竟是把尸體給藏起來不讓皇甫師兄找到,還是一勞永逸地將尸體毀掉了?“你之前從我手里偷走那幅標示了子寧將軍尸體所在地的刺繡,不就是為了找到尸體嗎?為什么現在居然下得去手收拾那具尸體?”
“找到歸找到,可找到要做什么又是另一回事了。”尹暉很隨便地說著。
“那你要做什么?”她順著尹暉的話問下去。
“防患于未然。”尹暉丟出一個答案,讓她自己去揣測其中的意思。
“你說話能不能不要只說一半的?”真是“鬼”都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你那么聰明,肯定知道的。”尹暉似乎不愿意說。
“我是聰明,但我不會讀心,請你直接告訴我答案。”她丟了個白眼過去。
尹暉輕笑了幾聲。“本來是無所謂,可是如果就這么把答案告訴你了,實在不符合我的個性……”尹暉慢條斯理地說。
“那就算了。”居然還能扯到不符合個性上面去,要是她再問下去,搞不好尹暉會說那會違反他的生存原則了。
“你可真有意思,明明想知道,可又不追究到底。”尹暉有趣地說。
“因為爺爺曾經告訴我,有些事情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改變。”她看著尹暉的臉,淡淡地說,“就好像我知道了你和修文師兄的事情一樣。修文師兄還是他,你也還是你,你們的關系不會因為我知道而會有變化。”
尹暉露出一絲奇異的笑容,問:“子歸,有沒有人說你其實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沒有。”她有情有義、心地善良、溫柔體貼,跟“沒心沒肺”連一納米的邊都挨不上!
尹暉沒有多說什么,可臉上突然掠過一絲僵硬。
“怎么了?”她好奇地問。
“子歸啊子歸,我還真是低估你了……”尹暉笑著搖搖頭,“你去書房原來不僅僅是為了打發時間……”
被發現了?她心里一緊。
“不過,就算他們找來了也不要緊,真要進來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說即使進來了我也不怕。”尹暉近乎自滿地說。
這家伙的態度真叫人生氣。“也就是說,等他們來找我之后,你就會讓我走?”她問。
尹暉低頭悶笑,說:“你以為他們進得到這間屋子就能找到你?即便能找到你,憑他們就能從我手里把你帶走?”
她咬住下唇。
尹暉十指交握,好整以暇地說:“別急,等他們進來也得花不少時間,興許那時候我已經讓你離開了。”
“是么?”她不以為然。
“從ip地址顯示,發出郵件的地方就在這附近不遠。”于悟皈看著查出來的地址,好生奇怪,“從地址上看,離這里大約只有不到十五分鐘的車程。”
“這么近?”楚修也很吃驚,“那我現在就去看看,地址給我。”打的過去應該也很方便。
“我也去!”于悟皈可不想留在這個山莊里遭人白眼,看人臉色。
“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都不能跟著去。”楚修正色道。擄走子歸魂魄的人誰知道是哪路的牛鬼蛇神,他怎么能讓于悟皈去冒險?雖然這家伙和子歸成天斗嘴斗個不停,可他也能看出子歸相當重視于悟皈這個朋友,無關乎前世。“萬一有什么意外,我自己一個人也比較容易脫身。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別說你的小叔叔,子歸也不會放過我。你就好好在這兒待著,要是子歸有什么新消息過來,你還能第一時間通知我。”
又是累贅。于悟皈撇撇嘴,“知道了,反正我在你們眼里就跟拖油瓶是同類。”想了想,他又說,“我也去醫院看副會長的情況,如果他脫離危險或者恢復意識,我就通知你吧。”
“嗯,那你就多費心了,最好盡可能別讓他采取任何行動。”皇甫律的動向確實讓人操心,于悟皈能幫忙看著他也好。
“楚修師兄,那么請你一定要帶子歸回來。”于悟皈不再堅持,“子歸是我的死黨,我希望她可以平安回來。”
“用不著你說。”他的目的就是將子歸安全帶回來,誰也不知道那個莫名其妙的醫生到底會保全子歸多久,他始終擔心奇怪的醫生會不會突然腦子抽筋把子歸解剖來研究。
于悟皈看著楚修離開后,想著該去找誰問皇甫律住的醫院和病房時,一轉身就看到了修文笑瞇瞇地站在他身后不遠的地方。“會長?”嚇他一大跳,“你站在那兒多久了?”該不會是一直在旁邊偷聽吧?
“也沒有多久。”修文聳聳肩,“就是從你說‘發出郵件的地方就在這附近不遠’開始。”
那不就是從一開始就在那兒聽著嗎?他果然理解不了會長的邏輯。“為什么會長你剛才都不出聲叫我們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了。
“在思考打斷你們的談話是不是禮貌。”修文認真地說。
站在旁邊偷聽難道就是禮貌了嗎?算了,反正會長這種人也只有子歸能夠明白,他沒有能力也沒有必要理解。“對了,我打算去看看副會長的情況,會長你去嗎?”
“嗯。”修文笑著點點頭,“我知道他住在哪間醫院。”意思是,帶上他去就不用去看皇甫山莊其他人的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