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律的來意
“吵死人了,干嗎呢?”楚修不耐煩地瞟著歐陽夏。
“又是你!你這個害我妹妹受傷的女人!你可真夠歹毒的!之前害小夏接不到工作,現在還想要她的命?!”歐陽大哥首先沖上來不分青紅皂白一頓搶白。
“那是她用法術攻擊自己的委托人,把那位難纏的于大律師惹火了而已,跟我有什么關系?”子歸哼了一聲,說,“我還沒有問歐陽夏呢,三更半夜跑到后山的將軍墓去想干什么?如果不是她擅自闖進那里,就不會激怒守護在那里的辟邪獸,搞得自己的命都差點丟了。”不過看歐陽夏說話中氣十足,看來是沒有性命之憂了。現在想想,小時候看的寓言故事《農夫和蛇》真的很有道理,好心救蛇反被蛇咬,不該同情惡人!
皇甫律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別激動,對歐陽兄妹三人說:“在歐陽夏的傷口還殘留了一點師妹用法術的靈力氣息,你們應該知道若不是師妹用法術給歐陽夏止血了,恐怕你們看到的就是她的尸體了。”
“以他們的水平,能察覺出來嗎?”楚修輕蔑地笑了笑,說。
“你什么意思?!”歐陽大哥怒道。
“楚修。”皇甫律責難地說,“你不要故意激怒他們。”接著,他又對歐陽夏說:“告訴我你到這里來的目的,否則按照村里的規矩,外人偷進將軍墓是要被關水牢的——這天氣可真冷,水牢的溫度也不會高于四度吧。”
咦?還有這個規矩嗎?子歸奇怪地望望楚修,又看了看掛著微笑的修文。
歐陽大哥扯著脖子問:“你們有什么資格處置我們?!”
“不錯,村人的確不能動用私刑,但前提是你們‘能夠’離開這個村子去申訴。”皇甫律平靜的語調里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歐陽夏白了一張臉,不知道是因為被皇甫律的話嚇住了還是因為受傷,好像還想說什么,歐陽二哥忙拉住她說:“小夏,你就說出來吧!識時務者為俊杰!這種封閉的村子哪里說得通道理啊?”
歐陽夏憤憤地卻抖著聲音,說:“我是聽說在那個墓里有很多鬼魂,只要將那些鬼魂的力量收歸己用,就能夠令自己的力量更加強大。”
楚修撇撇嘴。又是個做白日夢想不勞而獲的。他瞟了皇甫律一眼,皇甫家這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鑒還擺在那兒呢。
“而且我打聽到那里面有可以提高靈力的寶物,所以我才去看看。”歐陽夏揚高下巴,說。
皇甫律冷著一張臉,連離他兩步遠的子歸都能清楚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比南極還冷的寒氣。
“憑你的能耐,再修煉一百年也未必有能力進去那個墓室里。”楚修譏諷道。
“你……!”歐陽夏正要發作,皇甫律走上前去冷眼看著她,說:“馬上把那些魂魄放出來,否則歐陽家很快就會大難臨頭。”
“呸!你以為你說我就要聽嗎?”歐陽夏啐道。
“你還是聽他的會比較好。”這時門外又來了一個白衣男人。
“啊。”子歸意外地瞧著那個男人,黑無常怎么來了?
黑無常禮貌地向他們點點頭走進前廳來,經過歐陽夏身邊時用手指輕輕敲了她的手鐲一下,手鐲便像被敲擊的瓷瓶一樣“噼哩啪啦”地碎裂開來,幾條帶著陰氣的人影從歐陽夏的手鐲中飛了出來,在黑無常的掌中消失了。
“你是什么東西?!”大概是看到自己的心血就這么泡湯了,歐陽夏又大叫起來。
“因為還沒有造成任何不良影響,所以只折損你三年的陽壽作為處罰。”黑無常對歐陽夏說完,也不管她是不是能明白他的話,向子歸點點頭后便消失了。
“你這個女人竟與妖孽為伍!”歐陽夏指著子歸的臉叫道,“皇甫律,你身為術士,竟然和妖孽勾結!不要臉!大哥,快,快收拾他們!”
皇甫律冷眼一掃,說:“如果你們真想動手的話就盡管試試,我樂于奉陪。”
她可是怕修文師兄的家會被拆了。子歸暗自扮了個鬼臉,沒想到姓歐陽的這兄妹三人連妖和鬼都分不清,居然把鬼界的大人物黑無常當妖孽,歐陽家的前途堪憂哦!
可惜,惡人無膽。歐陽兄妹扔下一句“我們要向協會長老舉報你”之后便匆忙離開了。
“真無聊。”楚修嗤笑道,“這三兄妹難道是來演鬧劇的么?”竟然被皇甫律一個眼神嚇跑了?
皇甫律搖搖頭,說:“都回去早點休息吧。”
“慢著。”楚修攔住他,“反正都開頭了,不如把你到這里的目的也說說吧?”
“是啊是啊!”修文在旁邊附和道,“阿律你都沒告訴我來這里是為了什么事呢。說出來的話,我可以幫你啊!”
皇甫律看了看修文,又看了看楚修和子歸,說:“其實,我來這里和師妹也有一點關系。”
“和我有關系?”子歸奇怪地問,“什么事?”
“相信師妹你應該發現了,這里和以前你曾經來的時候已經不同了。”皇甫律看著她,說。
她和楚修對視了一下,點點頭。
“調查這里的改變就是我來這里的目的。”皇甫律的視線飄向不知名的遠方。
“不僅如此吧?”楚修抱著胳膊,追問。
一絲驚訝飛過皇甫律沒有表情的眼睛,他說:“的確,我也知道了在將軍墓中有件法寶可以提高自己的靈力。雖然我不知道這個消息是從哪兒傳出來的,但已經有些像歐陽夏一樣的術士打算到這里來了。如果他們貿然闖入將軍墓的墓室——”
“就會被保護墓室的結界切成包餃子用的肉餡對吧?”楚修似笑非笑道,“所以你是想到這里來查清楚這件事,阻止那些愚蠢的家伙?”其實只要讓那種人踢到鐵板,自然就會打退堂鼓了,既然他們都不愛惜自己的性命,皇甫律又何必大費周章來替他們考慮?
“有一部分原因。”皇甫律并不否認。
“那另一部分的原因也請你說給我聽聽。”楚修沒打算被皇甫律唬弄過去。
皇甫律沉默了許久,才說:“我是來找真正的將軍墓——也就是埋藏子寧將軍尸身的地方。”
子歸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問:“為什么要找尸體?子寧將軍可是被五馬分尸的,哪里還找得到完整的?再說,過了那么多年,就算有也不過是骷髏一副,醫學院的標本室里到處都是。”
“不……”皇甫律很慢地搖搖頭,“我知道,那并不僅僅是一具古人的遺體,至少對我來說不是……”
子歸望向楚修,皇甫律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看著一臉認真的皇甫律,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楚修,不安地絞著手。
修文見氣氛變得沉重,笑道:“別這樣嘛!就算有事也得睡覺啊。不如我們先好好休息一個晚上,明天再說吧?”
皇甫律沉默了一下,說:“這樣也好。”
楚修抱著胳膊,半瞇起眼睛,說:“恐怕不說清楚,今晚我會睡不著。”
子歸踢了楚修的小腿一腳,橫他一眼,說:“什么睡不著?趁什么都不知道好好地睡上個安穩覺!”
楚修不說話,最后還是點點頭。一切就等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