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鬼影
子歸沒有管歐陽夏是死是活,趕緊搭電梯回到一樓大廳,一個灰色衣服的十歲左右小女孩正在指揮著搬運工人在把一件蓋著紅色綢布的東西往大廳里搬,從那架勢看來,搬進來的這件東西絕對價值不菲。看小說就上小*說*1*3*1*4待她看清指揮的那小女孩的長相,好奇程度立即漲到標準線以上。“灰絨?!”她怎么會來這里?這個號稱沒有她查不出的事情的小女孩曾給她幫過不少忙。
灰絨聽到她的聲音回過頭來,“子歸姐姐,你怎么在這兒?今天不用上課嗎?”
她回答:“我是上完了下午的課才過來的,我同學的小叔叔在這里辦訂婚典禮,讓我過來給他的未婚妻當伴娘。”
“是于先生嗎?”灰絨問。
“對,就是那位準新郎倌于展詳。”她點點頭,“你也認識他?對了,你是來送這件東西嗎?這是什么?”
灰絨得意地笑笑,說:“這面可是傳說中的‘秦鏡’。”
“這是‘秦鏡’?!”她驚訝地說,“就是傳說秦始皇那面能映出身體患病之處,可辨忠奸善惡,還是‘明鏡高懸’這個詞由來的秦鏡?”
“沒錯。”灰絨點頭,“子歸姐姐不愧是古董生意家的人,知道得真清楚。”子歸家里經營的古董店九瓏齋在古董行業里也是小有名氣。
記得不清楚就不知道要怎么受罰了,她想起以前被逼著記這些資料的痛苦日子。她偷偷地吐了吐舌頭,說:“我還以為是典故傳說罷了,沒想到這面鏡子居然真的存在,真難以相信。難道這面鏡子是你賣給小叔叔,不,于展詳的嗎?”
“是啊。”灰絨有點奇怪,“你叫他小叔叔?”
“嗯,我不是說了嗎?他是我同學的小叔叔,我們就都跟著我那同學這么叫了。”她說,“灰絨,這面鏡子是不是真像傳說中說的那么神?”既然是灰絨送來的,那么她肯定有檢查過,當然知道鏡子有沒有那么厲害了。
“這面鏡子過了兩千年依然光亮如新,僅僅這一點就足夠讓人贊嘆了。至于你說它的神力,我想你到時候親自照照就知道了。”灰絨神秘地笑道,“好了,于先生在哪兒?你去幫我通知他來簽收這面鏡子吧。”
“好。”她趕緊跑到新郎休息室敲門,“小叔叔,烏龜,你們在里面嗎?”可是沒有人答應,她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著,里面有喘氣的聲音,應該有人在里面才對,她用力敲了敲門,“有人在里面嗎?”
過了十幾秒,門開了,開門的是于展詳,“子歸,什么事?”
“有位灰絨小妹妹送秦鏡來了,讓小叔叔去簽收。”她說,“烏龜呢?”說著就要探頭進去看,于展詳攔住她說:“我知道子歸你也是古物鑒定的行家,你也一起去幫我看看?那小子就先別管他了,走吧。”
“可是……那小女孩送來的東西可不是我能鑒定出來的啊……”她還說著,就被于展詳拖了出去。
灰絨站在被紅綢蓋著的秦鏡旁邊,可愛的臉上沒有絲毫等人的不耐煩,看到子歸和于展詳出來,帶著禮貌的微笑向他們點點頭。“于先生,這是你訂的鏡子,按照你的要求,我們給你送到這里來了。鑒定文件、證書和其他的手續文件全在這里,還有我的名片和聯絡方式,如果有什么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幫你跟進的。”
“謝謝。”于展詳接過文件翻看了一下,“你的服務我還是信得過的。”
“過獎了。”灰絨一副寵辱不驚的笑臉實在不像是十歲小孩會有的表情,說,“我跟你說過的方位在什么地方?”
“在新娘休息室,請運過去,在這邊。”于展詳說著,又轉向子歸說,“不好意思,子歸你在這兒等等我那任性的侄子,你們該回學校去了,不然回到學校天都黑了。”說完,他便領著灰絨和搬運工人離開了。
真是的,她還想見識見識秦鏡的神力呢。她在原地嘀咕了兩句,于悟皈就過來了。“子歸,回學校去了。”于悟皈看起來有些疲倦地說。
“嗯,你跟小叔叔沒事了吧?”她關心地問,“哇,你們剛才打架了?衣服都弄皺了。”
“沒有。”于悟皈不自然地說著快步往大門口移動,“趕快走了!”
這小子,怪怪的。她追上去問:“你有沒有問小叔叔為什么要請人驅鬼?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于悟皈點點頭,“嗯,最近確實出了點事。小叔叔告訴我說,這幾天他身邊總是有些奇怪的事情,比如說辦公室里的書本文件會突然飛起來……”
“飛起來?”她想象著書本滿天飛的情景。
“還有半夜有人影在窗外窺視,但打開窗戶又沒人。”
“那會不會是小叔叔的錯覺呀?”看花眼的事情常有出現。
于悟皈搖頭說:“是很清晰的一張臉,而且不只小叔叔,還有大伯父和二舅都看到了。”
目擊者眾多的樣子。“看小叔叔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樣,估計怨恨他的人不少。是不是有人惡作劇?躲在窗臺或者陽臺來嚇唬人?”這年頭莫名其妙的人也多起來了。
“小叔叔住在這里的十四樓,房間又沒有陽臺,除非那人是蜘蛛俠,否則不可能出現在小叔叔窗外。”于悟皈肯定地說。
說的也是,白鳥賓館總共三十一層,十四樓位于整棟樓中間,不太可能從上面吊著繩子下來。“你說看到很清晰的一張臉,是誰的臉?”
“是小叔叔一個案子的委托人。”于悟皈皺著眉頭說,“因為故意傷害致人死亡,被判了七年,上星期法院的判決書下來了。”
“判得好輕。”她說,“他沒去坐牢,反倒跑來當蜘蛛俠?”
“問題就在這里,那人在三天前已經死了。”于悟皈說。
“啊?真的假的?怎么死的?會不會是什么幻燈片、投影之類?”那么說來,附在林玉漱身上的就是這個犯人了?
“你看窗戶外面有地方能放投影儀嗎?”于悟皈扔給她一個“你眼睛看哪里去了”的眼神,說,“如果只是惡作劇,你倒是說說房間的東西怎么會滿天飛?小叔叔又不像你們那樣會超能力。”
“你們”是指誰啊?她想了想,說:“要是這樣的話,我們被困在電梯里也是那個鬼的杰作了。可是他跟著小叔叔要干什么?又不是小叔叔害的他。”
“小叔叔說,那人怪他沒有爭取到緩刑。”于悟皈照實說道。
“這也行?”世上果然什么人都有。“對了,你還沒說那個人是怎么死的。”
于悟皈想了想,說:“很詭異的死法,說是拿著東西往自己身上、頭上砸,弄得自己渾身是血,還把自己的命根子給割了,最后是用頭撞墻,磕到自己斷氣為止。”
呃……她吞了吞口水,說:“好激烈的死法。”
“我也覺得。”于悟皈說,“那人自己就好像中邪了一樣對不對?”
中邪嗎?她不禁問:“等等,被故意傷害致死的人又是什么人、怎么死的?”
“是一個女人,被他打了一巴掌,結果頭撞到墻上死的。”
“小叔叔那個當事人為什么要打人?”
“好像是那個女人一直纏著他,把他逼急了,結果鬧出人命唄。”于悟皈聳聳肩。
“女人?哦,是感情糾紛?”
于悟皈思考了一會兒,說:“不過不是男女感情問題。聽小叔叔說,那個女人的妹妹是當事人的女朋友,不知怎的自殺了,那女人說是他害的,要他負責,不過小叔叔的當事人說他根本不認識那女人的妹妹。”
如果那個當事人真是始亂終棄的話,的確死有余辜,不值得同情;但若他是真不認識那女人的妹妹,那他死得就夠冤的。“她妹妹為什么要自殺啊?”
“留下一封遺書,說是生無可戀,然后美工刀往手腕上一割——”于悟皈扮了個吊死鬼伸舌頭的模樣,“死了。”
“也就是說,而被那個當事人害死的人,殺死了小叔叔的當事人,而那個當事人認為小叔叔沒有幫他爭取到輕判,所以怨恨小叔叔,還真是麻煩。”她點點頭表示明白,“剛剛你和小叔叔說話的時候我又去了一次林玉漱的房間,歐陽夏正在幫她驅鬼。而且我能夠肯定林玉漱的確是被鬼附身了。啊,再補充一句,歐陽夏應該不是附在林玉漱身上的那個鬼的對手,我看到她的法術被彈回來了。”
“是嗎?”
“你的反應怎么這么冷淡?”她拍拍于悟皈的背,說,“要是這件事解決不了,小叔叔的訂婚可就吹了!”
于悟皈似乎這才恍然大悟,“對哦。”
“那你還要不要我管?若只是訂婚訂不成還好,要是小叔叔有什么危險怎么辦?”她叉起腰說。
于悟皈抓抓頭發,說:“可是你不是說過怕得要死嗎?真沒問題?”
她瞪了于悟皈一眼,說:“你知道我怕鬼,還不是整天把活動安排在晚上?”
于悟皈“嘿嘿”地傻笑起來,“事關小叔叔的安全,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她哼了一聲,不過她也的確有些擔心小叔叔的安危,“反正明天下午和后天都沒課,我們干脆明天就到這賓館住下,好好會會那個蜘蛛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