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雙一直守在雲(yún)妍公主的宮室外面，等雲(yún)妍公主喝過了藥後，又進(jìn)宮室給雲(yún)妍公主把了一回脈。

“我要見父皇，”知道自己的病不致命之後，雲(yún)妍公主就只是盯著榮雙說，要見世宗。

榮雙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再擡頭時，發(fā)現(xiàn)雲(yún)妍公主已經(jīng)在藥力的作用下，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榮大人這？”有教習(xí)嬤嬤上前來問榮雙。

榮雙說：“讓公主殿下睡吧，多睡睡沒壞處。”

教習(xí)嬤嬤看著雲(yún)妍公主的病不對勁，可是她也不敢明著問榮雙，說：“榮大人，公主殿下這病真的過人嗎？”

榮雙說：“現(xiàn)在還不好說，太醫(yī)院已經(jīng)有藥下來了，一會兒你們也用些藥。”

幾個晚上守在雲(yún)妍公主房裡的教習(xí)嬤嬤和宮人是不能出宮室了，聽了榮雙這話後，只能是自認(rèn)倒黴。

“也不必太驚慌，”榮雙臨走時，還是不忍心，又勸慰幾個教習(xí)嬤嬤和宮人道：“只要按時用藥，我應(yīng)該能保你們無事。”

幾個教習(xí)嬤嬤和宮人對榮雙千恩萬謝，這讓榮雙越發(fā)覺得對這幾個人過意不去，連連擺手之後，走了出去。

吉和這時還在院中等著，看見榮雙出來了，忙就迎上前小聲道：“大人快跟我來吧，五殿下進(jìn)宮面聖了。”

這時候已經(jīng)天光大亮了，榮雙擡頭看看天，被今日大好的陽光剌得一瞇眼。

吉和沒榮雙這種看太陽的心情，催榮雙道：“我的榮大人，快點吧。”

等榮雙跟著吉和回到御書房，看見不但是白承澤在，白承路，白承允，白承英這三位皇子也在。

“雲(yún)妍怎麼樣了？”世宗在榮雙行禮之後，就問道。

榮雙道：“回聖上的話，公主殿下出了疹子，現(xiàn)在還不知道傳不傳人。”

白承澤道：“憑著榮大人的醫(yī)術(shù)，也看不出雲(yún)妍的病傳不傳人？”

榮雙忙道：“是下官無能。”

“父皇，”白承路道：“兒臣想去看看雲(yún)妍。”

白承允道：“二哥，你要去芳華殿？”

“雲(yún)妍病了，我就去看看她，”白承路道：“我不打擾宋妃娘娘，這也不行？”

白承英道：“二哥，你沒聽榮大人說，雲(yún)妍的病不知道傳不傳人嗎？就是要見，也等太醫(yī)們確定雲(yún)妍的病不傳人再去吧。”

“她跟你們不是一個娘，”白承路墜馬摔斷了腿，這會兒坐在一張靠背椅上，衝白承允和白承英道：“你們說話當(dāng)然輕巧了。”

白承允道：“我們也是她的兄長。”

白承路哈了一聲，說：“說這話你自己不虧心就好。”

白承允這時道：“其實現(xiàn)在雲(yún)妍已經(jīng)記下宋妃娘娘的名下，第一個應(yīng)該去看她的人，應(yīng)該是大哥。”

世宗一臉漠然地道：“吉和去傳旨，命白承舟進(jìn)宮。”

吉和忙就領(lǐng)旨退了出去。

白承路看向了白承澤，這就樣把老大放了？

世宗這樣的態(tài)度，白承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跟世宗一躬身道：“父皇，兒臣明日就接康氏女進(jìn)府。”

“那個女人朕不是很看好，”世宗道：“你自己當(dāng)點心，養(yǎng)在你的府上就行。”

白承澤道：“兒臣遵旨。”

“你的正妻人選，朕再給你看看，”世宗說道：“我祈順這麼多的名門閨秀，朕就不信給你找不到一個好的。”

白承澤說：“兒臣謝父皇。”

“老六也要成親了，”世宗又看向了白承英道：“也許明年，你與你五哥一起把婚事辦了，朕會讓安妃問問你生母的意思。”

白承英忙也道：“兒臣謝父皇。”

白承允道：“看來明年，我們皇家會喜事不斷了。”

白承澤笑道：“只是兒子們成親，父皇又要出一大筆彩禮錢了。”

世宗也笑了起來，道：“朕這個老子，什麼時候讓你們這些兒子受過窮？”

興許是說起了家事，御書房裡的氣氛好了不少。世宗面上帶著微笑，眼底卻泛著冷光，他看著面前的這幾個兒子，老四還是一張冷臉，別外三個兒子，不管方纔彼此之間說話有多夾槍帶棍，這會兒談笑風(fēng)生，倒是顯得兄友弟恭了。

白承澤談笑一陣之後，跟世宗道：“父皇，兒臣想去給齊母妃請安。”

這一回世宗說道：“嗯，老二陪著老五一起去吧。”

白承路說：“父皇，兒子腿斷了。”

“你母妃不會讓你這個斷腿的兒子給她磕頭的，”世宗道：“你們兩個退下吧。”

白承澤最先退了出去。

兩個小太監(jiān)擡了一張?zhí)梢蝸恚鲋壮新纷先ィ瑪E著白承路出了御書房。

“老四去忙吧，”世宗道：“老六去看看你們的大哥。”

白承允和白承英忙也領(lǐng)旨退了出去。

世宗在兒子們都走了後，才問榮雙說：“按你這麼說，朕還不能去看雲(yún)妍了？”

榮雙忙道：“聖上，您現(xiàn)在不能去看公主殿下啊，萬一被過上了病氣，臣萬死也難抵罪啊，聖上！”

世宗衝榮雙擺了擺手，說：“雲(yún)妍有說什麼嗎？”

榮雙道：“公主殿下也沒說什麼，只是擔(dān)心她的病。”

“這樣啊，”世宗有些失望地道：“那你看著她那裡一些吧。”

榮雙忙又領(lǐng)旨。

“去上朝，”世宗命吉和道。

吉和忙帶著人來伺候世宗起身，又替世宗把身上的龍袍整了整。

“快一點，”世宗閉眼坐在步輦上催道，這個時辰才上朝，他已經(jīng)讓金鑾殿外的朝臣們，等了一個多時辰了。

御書房外，四位皇子殿下還站在一起說話，看見世宗出來後，除了行動不便的白承路外，其他的三位都跪下給世宗行禮。

世宗沒理這幾個兒子。

吉和跟在步輦旁，看世宗閉著眼，對於三位皇子殿下的行禮無動於衷之後，忙示意擡步輦的太監(jiān)繼續(xù)往前走。

等世宗一行人下了御書房的高臺之後，白承澤三人才站起身來。

白承路自嘲地一笑，說：“看來我們幾個在父皇的眼裡，是一個也不被他待見了。”

白承允對白承澤道：“康氏女那日在宮裡鬧出了些事，這才惹怒了父皇。”

白承澤衝白承允搖了搖手，道：“一個女人罷了，就像父皇說的，就當(dāng)我多養(yǎng)了一個女人。”

白承允聽白承澤這麼說，便衝白承澤，白承路一拱手道：“我還有事，就失陪了。”

白承路沒理白承允，白承澤給白承允回了一禮，看著白承允往御書房的一間偏殿走去，他的神情也沒什麼變化。

白承英說：“二哥，四哥，父皇命我去大哥的府上，承英就先告辭了。”

“見到大哥，替我問聲好，”白承澤笑道：“等有空，我們兄弟聚在一起，痛快地喝一回酒。”

白承英就怕面對這樣的白承澤，看著白承澤臉上溫文的笑容，你是真不知道這人心裡在想些什麼，是在高興還是在生氣，白承英點了點頭後，轉(zhuǎn)身就走了。

白承路看著這兩兄弟都走了，跟白承澤說：“你理他們做什麼？我們死了，他們最高興，裝笑臉，你就不累？”

白承澤示意伺候白承路的小太監(jiān)，把白承路坐著的躺椅擡起來，他自己往高臺下走去，說：“都是兄弟，兄弟之間哪有二哥所說的，這麼大的仇？”

白承路坐在躺椅上，無話可說了。

兄弟兩人，一個走著，一個被人擡著，走在去倚闌殿的路上。他們?nèi)T了永寧殿，第一次走去倚闌殿的路，都感覺這條路的景緻遠(yuǎn)不如去永寧殿那條路的景緻。

“你要去海棠殿嗎？”快到倚闌殿的時候，白承路問白承澤道。

“現(xiàn)在我們能去哪裡嗎？”白承澤小聲道：“父皇連雲(yún)妍都不讓我們見了，二哥你覺得他能讓我們見沈嬪？”

“你喊母妃什麼？”白承路覺得自己應(yīng)該是聽錯了。

“沈嬪，”白承澤看著白承路道：“這是在宮裡，你得守宮裡的規(guī)矩。”

白承路盯著白承澤盯了半天，最後說：“你可真是個好兒子，枉她盼星星盼月亮一樣的，盼著你回京來。”

“事情要一件一件的做，”白承澤說道：“著急有用嗎？”

白承路冷笑，說：“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白承澤這時看看白承路斷了的腿，說：“二哥這腿傷的真不是時候。”

白承路又心虛了起來，摸摸鼻子，扭頭裝著去看風(fēng)景了。

白承澤說：“這又是二嫂的主意吧？”

白承路說：“她一個婦道人家，你怎麼什麼事都能想到她？”

白承澤看著白承路一笑，說：“我只是隨口一說，二哥你激動什麼？”

白承路乾脆閉嘴。

齊妃在倚闌殿中，聽說白承澤來給她請安來了，突然就感覺心裡發(fā)慌。

“娘娘，”來報信的宮人說：“二殿下與五殿下，已經(jīng)到殿外了。”

齊妃說：“把他們請到正殿去。”

這個宮人跑了出去。

齊妃坐著想了想，跟一旁的宮人道：“你去千秋殿，請安妃娘娘來一趟。”

這宮人說：“娘娘想請安妃娘娘來做什麼？”

齊妃又沒了主意，總不能說她是請安錦繡來看兩位皇子殿下的啊，說她心慌，讓安錦繡來壯膽，這話也不能說，說出去能把人笑死。

一個親信嬤嬤這時跟齊妃道：“娘娘，您與安妃娘娘情同姐妹，您就是請安妃娘娘來倚闌殿說說話，宮中也沒人會說什麼。”

“就這麼說，”齊妃命這個宮人道：“就說我想她來跟我說說話。”

這宮人領(lǐng)了命，也快步退了出去。

一會兒之後，有太監(jiān)來報，白承路與白承澤已經(jīng)進(jìn)了倚闌殿的正殿了。

“去拿些好的補(bǔ)物來，”齊妃穩(wěn)了穩(wěn)心神，命親信的嬤嬤道：“二殿下傷了腿，我總要有些表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