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潮與劫對視的瞬間,所有的漆黑的影分身同時開口,聲浪如海,氣勢如虹。
“要么擁抱暗影,要么死于黑暗。”
聲音嘶啞凄厲,飽含殺機。
千夫所指,無疾而終,就算是一千個普通人的怒目都有著不同凡響的力量,何況是一千道能量反應不弱的影分身。
此時的劫仿佛瘋魔了一般,眼神中滿是瘋狂的殺機,那猩紅的色彩仿佛一片血海,森然而讓人遍生寒意。
或許,張潮的話給他的打擊太過深沉;或許,自己敬愛的養父居然是殺父仇人這樣的信息太過沉重,所以他之前被影奧義引發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盡數爆發了出來。
這種情緒充滿了陰暗與邪惡,也許......這就是劫正式走向黑化,從一個陽光善良,向往紅旗的好孩紙成就戴著黑色鐵面具的大魔王的開端。
張潮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在身前劃出一道涌動著深紫色光華的風之障壁,任由那無窮的手里劍仿若瓢潑的大雨,撞碎在了鋼鐵般的堅墻上。
然而,緊接著張潮就看不到劫那穿著雪白沖擊之刃忍者服的身影了。
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地預警著,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對方是均衡最強大的暗殺型忍者,就是實力比他還要強悍的人都有不小心著了道兒的。
所以,也由不得他不小心。
“我早就想嘗嘗影奧義的厲害了!”張潮的口中發出酣暢淋漓的大笑,絲毫沒有被身體的本能反應所影響到,這一刻,他的心冷若磐石!
“哈哈哈哈——”劫也笑了,笑聲中充滿了肆意的狷狂與對對手的不屑一顧,“假如,你真的能贏得了他,我會考慮讓你也加入到暗影的懷抱中。”
張潮微微皺眉,察覺到了劫語氣的不對:“你就是那個盒子里隱藏的鬼東西?你是什么時候藏到劫的身上的。”
劫不再答話,所有的暗影分身齊齊而動,從四面八方電閃而來。
張潮的臉上涌現出一絲懷念的笑容,他回想起了當初,他在那次比賽場景中附身亞索,吊打劫的場景。
而此時,終將是那個場景的再現。
洶涌的紫色火龍從他的周身席卷而出,以他為風眼,展開了一道仿佛能接天連地的颶風。
轟——那些撞上颶風的影分身立刻爆碎開來,化作流光散去。
漸漸的,影子消散,只剩下了一道雪白的人影,站在遠方,向著他露出獰笑。
張潮一步踏出,仿佛掌握了古代傳說中修真者的縮地成寸,看似只踏出了一步,實際上已經瞬息百米,來到了劫的身前。
下一刻,颶風橫掃,這一劍看似平淡無奇,但劫的臉色卻是微變,只覺四面八方都有強烈的風壓向他擠壓過來,直接把他的身體束縛在了原地。
轟!劫的身前無數枯枝敗葉掀飛開來,遮蔽了他的視線,緊接著,一點寒芒先到,隨后化作一條劍色銀龍,向著劫當胸斬來。
然而,只聽一陣陰沉的低笑聲響起,這一劍直接掃了一空,落在一邊的空地上,霎時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從四面八方,無數暗影席卷而出,然而,這些暗影仿佛是真正的影子,張潮居然絲毫觸碰不到他們。
“這一幕,似曾相識啊......是瞬獄影殺陣?”
張潮在一個黑色印記凝聚在他的身上的瞬間,金光閃爍,發動了閃現,頃刻間出現在了百米之外。
砰——印記爆開,但劫在下一刻所施展出的重重打擊盡數落了空,所以印記的傷害并不高,只是讓張潮胸口一痛,噴出一口鮮血便完事了。
張潮大步流星,轉瞬間再次欺身逼近了劫,面對疾風吧!颶風環繞,龍卷昂首,將剛剛凝聚身體的劫直接卷上了天空。
“狂風絕息斬!”肆虐的劍氣密密麻麻,宛若橫貫天際的紫色流星,一瞬間也不知對他造成了多少重打擊,總之,當劫的身體墜落的那一刻,他身上繚繞的黑色氣息盡數如潮水般消散了,只剩下了那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
“咳咳——”劫噴出了一口鮮血,跪坐在地上,“師兄好手段。”
張潮挑了挑眉:“怎么,那鬼東西回去了?”
劫嘆了一口氣苦笑無言,點了點頭。
“影奧義就如同一把雙刃劍,負面情緒更會加深其對你的性情影響,使得你雖然實力大進,但卻也會遭受侵蝕,變得失控且難以預料。”
張潮的出手有所留手,否則剛才的劫已然死在他的狂風絕息斬下了。
只不過,正如同之前所說,暗影的力量潛伏在劫的身上,假如劫真的死了,那么無所依靠的暗影力量恐怕就只能選擇張潮來作為繼承人了,而他也將繼承影奧義的力量。
不得不說,那一刻,張潮微微有了些許動心,不過想到任務——還有那影奧義的重重弊端,終究,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當然,他是不會承認這之間,真正占據主導地位的原因是——他是他真正承認了的師弟,戰友,袍澤的。
因為張潮終究會離開,所以他已經在盡自己所能地做到不與這些“投影”人物產生感情了,畢竟,無論結果如何,每一次離開對他而言都是一次飽受思念的折磨。
“走吧。”張潮將帳篷拆卸掉,裝進了背包里。
“去哪里?”
“去卡梅爾城。”
“為什么?難道你還真想替均衡教派完成掉這個任務?”劫顯得有些疑惑,因為卡梅爾城現在就處于諾克薩斯大軍的圍困下,而他們的任務目標德萊厄斯也在那里。
“那怎么可能。”張潮笑了笑,“你不覺得作為艾歐尼亞人,有些事是我們必須去做的嗎?”
以上原因純屬扯淡,張潮之所以要去,原因是他突然想了起來,當初普雷希典城的那次戰役,諾克薩斯之手——德萊厄斯是沒有出現在戰場的。
如果正如他推測的那樣,造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他刺殺或者打賞了德萊厄斯。
如果不是......張潮不敢打這個賭,因為,在普雷希典,有一個美麗的姑娘,這個姑娘叫艾瑞莉婭。
他還清楚地記得,當初那個因為他要離開而苦苦哀求著的女孩兒還有他自己,在那場戰斗中有多少次險死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