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師大會一直到一個時辰之后才正式結束,統帥講話之后,則是祭祀戰神的典禮,本應是冗長無聊的一場形式,在接近尾聲的時候卻迎來了一個新的高潮。
說那么多其實還是虛的,對于這些底層的大頭兵,個頂個的惡棍流氓而言,要想單單用所謂的愛國精神來忽悠住,那完全是活在夢里。
對這些人而言什么最實在?當然是錢!
德萊厄斯也的確如傳說中那樣對于部下毫不吝嗇,絲毫不玩虛的,直接每人發了三十枚費德勒銀幣。
三十枚銀幣聽起來倒也不多,也就約合三個金奧雷(就是一種橢圓形的諾克薩斯官方貨幣),但是費德勒銀幣產自諾克薩斯南部一個行省,純度,亮度都是上佳,對于底層的大頭兵們無異于一筆巨款,足夠他們在低劣的妓寨里連綿一個月的瀟灑。
要知道對于普通的諾克薩斯平民而言,三十枚普通第納爾銀幣就已經是足夠他們省吃儉用一年的了,更別說價值還要更高一籌的費德勒銀幣。
在足足十萬號人的歡呼聲中,這場誓師大會終于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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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下東西,我們這就出發。”銳雯推開了張潮的營房大門,在她的身后南音和鴉早已整裝待發。
下午時分,張潮剛從誓師大會的會場返回后不久,就迎來了眼前的這一幕。
“什么意思?”張潮蹙起眉頭,“不是定好的明天出發嗎?”
銳雯關上了門低聲道:“一切都是為了掩人耳目,在我們走了之后,會有黑色玫瑰的人化妝成我們的樣子,繼續統帥第九軍團。”
張潮無奈地攤了攤手:“好吧,就算如此,我們也只比他們提前出場了一個晚上啊,這點時間夠干什么?少吹兩天海風?少吃幾頓咸魚?”
銳雯認真地說道:“我們不走海路。”
張潮笑了,不多時笑容變得微微凝滯了:“怎么?我們要走天上?”
他仔細地想了想,確定自己沒有暴露過龍的身份,杜·克卡奧也不至于喪心病狂地讓自己做一回坐騎才松了一口氣。
“不,我們要走......腸道。”
“腸......腸道?”
“沒錯,或許那里也叫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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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就是你所說的‘腸道’入口?”張潮望著眼前這一片有著肉色巖壁的山洞,皺了皺眉。
銳雯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但是克卡奧將軍給我的地圖就是在這里,他管這個地方叫做‘腸道’,據說從這里面走只需要半天工夫,我們就可以到達艾歐尼亞。”
張潮皺了皺眉,符文之地實際上是個很大的地方,就算是巨龍想要橫穿半個大陸也需要月余的時間,更別說步行了,這所謂的“腸道”真有如此神奇?
“不會是傳送陣吧?”南音沉聲道。
張潮搖了搖頭:“我對魔法還是有幾分研究的,以諾克薩斯的技術水平,開啟如此長距離的傳送陣需要花費的代價足以令一個大貴族傾家蕩產。”
“我不認為單單為了把我們提前個把月送到諾克薩斯,便需要花費如此大的代價,那樣的話還不如找些精通易容的盜賊來代替我們掩人耳目。”
銳雯也點了點頭:“沒錯,張潮說得對,克卡奧將軍告訴我,我們需要走半天的時間,而實際上傳送陣只需要幾個呼吸,就足以完成一場傳送,根本不需要如此長的時間。”
“猜那么多有什么用,我替你們先探探路吧。”南音說著便向山洞中走去。
“站住!”銳雯一聲大呵,嚇得南音渾身一個哆嗦。
張潮和鴉也是面帶責怪之意:“你也太魯莽了吧?”
就在這時,一個奇怪的聲音突然響徹在了他們的腦海之中:“你們幾個在這里啰啰嗦嗦,到底還走不走了?”
張潮面色大變,能夠毫無預兆地在他的腦海中留下聲音,這意味著對方起碼也要超出自己一個大境界,也就是說對方很有可能是——傳說!
甚至更高!
就在幾人驚駭之時,那個聲音又發話了:“既然如此,那還是讓我親自來送送你們吧。”
說話間,那山洞陡然間震顫了起來,從中赫然卷出了一條沾滿了粘液的長條狀物體,瞬間卷住了幾人的身體。
張潮還想反抗,卻發現那長條狀物體上不知帶著怎樣可怕的迷藥,他的身子瞬間就被麻痹當場。
正當他想要開啟凈化,解除身上的異常狀態的時候,一個念頭陡然間涌上了他的心頭。
這長條狀物體,粘液,肉色山壁——莫不是是某個生物的舌頭,口水還有嘴巴?
想到這里,他迅速地在英雄聯盟中的英雄們對上了號:“你是誰?塔姆·肯奇?”
那疑似舌頭的長條狀物體微微停頓了一下,那聲音變得有些訝異:“居然還有人知道我,看來我的傳說一直還在這片大陸上亙古流傳著啊。”
“既然知道,那就不要放抗了,乖乖地讓塔姆把你們吞到肚子里,帶你們進行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吧,免得浪費了偉大的河流之主的卡路里,我會向杜·克卡奧要求增加報酬的!”
張潮微微猶豫了片刻,隨即任由那種麻痹感侵蝕了自己的身體:“我們不需要付出祭品了嗎?”
在英雄聯盟的世界觀中,塔姆·肯奇可以帶任何人快速走遍整個世界,只要是他所去過的地方,他就可以迅速地返回那里。
但是任何旅客想要上車,都需要付給塔姆老司機一張船票,而這船票一般都意味著旅客那帶著痛苦的靈魂還有身軀——很少有人能夠從他的肚子里活著走出來。
塔姆·肯奇的聲音響了起來:“不用擔心,杜·克卡奧付出了足夠的祭......咯......祭品,不過你們再耽誤時間,我可能會再次感覺到饑餓,到時候沒有吃的的話,我會拿你們來做飯后的小甜點噢。”
張潮迅速而又明智地閉上了嘴,順道送給了塔姆一個大大的白眼,還“小甜點噢”嗲聲嗲氣的,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至于銳雯,鴉和南音,早在那長條狀物體——即塔姆的舌頭卷上他們的瞬間,就昏睡了過去。
不過張潮卻也不是什么都不做了,而是迅速而又機智地從補給袋中取出了兩件大套衫,一件套在了自己的頭上,另一件套在了就近被卷在自己身邊的銳雯頭上。
因為他似乎已經明白了所謂的“腸道”究竟是何意味了,他覺得那一定會是一場非常令人難忘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