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瑞莉婭皺了皺英挺而又修長的眉,隨即似乎意識到了什么,臉上露出恍然,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他的敵人......實際上我是他的......嗯......未婚妻。”
她的臉色變得通紅,說到“未婚妻”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語氣又變得很堅定,甚至還有一絲......得意洋洋?
她暗暗道:“哼哼,騷狐貍,你拿什么跟我搶?”
索尼婭驚呆了,她從未想過艾瑞莉婭居然會有未婚夫,不僅是她,實際上絕大多數的艾歐尼亞人都不知道這個秘密。
她如受雷霆,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像那樣完美的女人,居然也會有傾心的臭男人?
在她的心目中,一個光輝的形象轟然間崩塌了,但她隨即又有些惶恐,這樣機密的事件,就這樣讓自己一個地位普通的秘諜知曉了?
她會不會在事后把自己清理掉?做慣了秘諜的人,心中對軍中的一些陰私那是再了解不過了,她很清楚艾瑞莉婭有未婚夫這件事將會給反抗軍中帶來何等的沖擊。
索尼婭心里七上八下的,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塔莉亞愣住了:“那個張潮......自己的師兄?居然是艾瑞莉婭的未婚夫?”
亞索也愣住了,雖然嘴上說不在乎,但實際上自從普雷希典保衛戰后,艾瑞莉婭在艾歐尼亞的聲望如日中天,他的心中也沒有幾分勝算,對這人簡直是忌憚到了極點。
然而此時......她說她是自己徒弟的未婚妻?
他揉了揉耳朵:“你剛才說什么?”
塔莉亞覺得一向不茍言笑的導師露出這樣的表情分外喜感,所以瞇起眼睛,嘴角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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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艾瑞莉婭背著那柄劍離開了,帶著一絲落寞,她抬起頭望了望天。
“你究竟在哪兒啊?”
“就連你的導師都不知道你的行蹤——難道你真的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可是你答應要娶我的啊......”
想著想著,她突然感覺有了一絲些微的委屈,于是恨恨地騎上快馬,向著來時的方向奔去了。
鮮艷的紅色鎧甲在落日的余暉下,于一片雪白的世界中顯得如同刺眼的火。
索尼婭快馬跟上,她的表情顯得有些木然,一是還沒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二是她現在獨屬于女人的那顆八卦之魂已經熊熊燃燒而起了。
她決定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打聽打聽那個叫做張潮的男人。
不過......她突然撓了撓頭,秀氣的臉做出憨厚的表情顯得有些意外的萌。
“貌似在我的老家,南部叢林也有個叫做張潮的人。”
“他......是個傳奇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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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莉亞總感覺自己的師...哦不,導師最近變得有些奇怪,似乎整個人的情緒都變得愉悅了許多。
她開始對自己那個素未謀面的師兄感到了發自內心的好奇,像艾瑞莉婭這樣的女子,就算她是恕瑞瑪人,審美與艾歐尼亞人并不完全相同,也不得不發自內心地贊嘆對方比自己美了一百倍。
而且實力還那么強......他究竟是怎么泡到這樣的妹子的?
“導師?師兄很強嗎?”
“不,他的實力很一般,不過天賦倒是極好的。”
“導師啊,那個師兄怎么泡到這樣的女孩子的?”
“君子慎其獨,嚴己寬人卻又不失殺伐果決,你的師兄從為人而言,自然是極好的人。”
“導師誒,你的徒弟都有未婚妻了,但你怎么還是單身狗啊......你難道不感覺慚愧嗎?”
“單身狗?”亞索皺了皺眉。
就看到塔莉亞慌張地擺了擺手道:“抱歉啊導師,在恕瑞瑪語中,單身狗不是罵人的話,只是一種調侃。”
亞索眉頭舒展了,但隨即又輕輕一哼:“沒大沒小,就算和導師相處也要做到起碼的尊重——這一點你比你師兄差遠了。”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轉眼就到夜了。
“吃些肉干吧。”他取出包裹中的干肉,隨即又有些懷念張潮,如果是他,想來能做頓熱騰騰的晚飯,也不至于在冰天雪地里還只能吃干梆梆的肉。
他自己倒是無所謂,但小巖雀還沒長大——她還只是個孩子,她還能長個子。
“師傅......”這一次,塔莉亞沒有改口,語氣變得有些怯懦。
“怎么?”亞索挑了挑眉,在收斂情緒的時候,他就會顯得很冷漠。
“我想......我想回去。”她攥緊了拳頭,“我要保護我的族人!”
亞索的眉頭舒展了,他靠在冰涼的巖壁邊上,將一捧雪混合著肉干咀嚼在口中,漸漸地化開并且沿著喉嚨滾了下去。
“好啊。”
他的臉色在巖壁下的陰影中顯得有些黯淡,但塔莉亞知道那是錯覺,自己的導師是不會露出這樣的情緒的,無論什么時候,他都強大得像一個鋼鐵巨人。
“和我一起走吧。”塔莉亞鼓起勇氣道,“導師,請您務必和我一起走。”
一句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她覺得自己不該有這樣過分的要求,但隨即又覺得不這樣說自己肯定會后悔,于是就又再重復了一遍——用很鄭重額語氣。
亞索笑了——似乎是這樣,嘴角微微撇起,但仍然看不真切。
“聽說,那里有無邊無際的沙漠,瑰麗的風景,無數的遺跡。”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向往,但隨即又嘆了一口氣,“可惜艾歐尼亞的事情還未了結,我需要在諾克薩斯人里,找到一個叫做瑞雯的軍士。”
塔莉亞嘆了一口氣:“真的不可以嗎?”
亞索搖了搖頭:“去瓦羅蘭的航線被諾克薩斯人封鎖了,現在要想回恕瑞瑪,你可以從北面過去。”
塔莉亞皺起眉頭:“德瑪西亞的援軍還沒有到嗎?”
亞索搖了搖頭:“指望外族人跨過廣袤的大地來到遠隔千里的艾歐尼亞來為外族人征戰——那怎么可能,他們不過是在另一邊的戰場上加緊了對諾克薩斯的攻勢。”
說著,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干癟的用雜草編織的袋子,輕輕在上面一按,頓時便涌出了一枚奇怪的植物種子。
“拿上它,到北面去找斯科特,他是亞其落族的族長,他欠我一條命。”
“然后呢?”
“然后他會帶你去弗雷爾卓德,從那里你可以穿越德瑪西亞,回到恕瑞瑪。”
塔莉亞猶豫著,將種子(想歪請面壁)接了過來,隨即從衣服里掏出了一根細長的絲線。
她將絲線遞給了亞索,亞索接了過來,臉色變得有些遲疑:“這是?”
“這是我們表達感謝的方法......一個習俗。”她笑了笑,“贈人己物,永不相忘。”
她看著亞索慎重地將細線系到了自己的長發間,然后滿意地笑了笑:“那意味著我們還會相遇。”
亞索的動作微微停頓了下,隨即點了點頭:“一定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