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張潮皺緊了眉頭,諾克薩斯的軍號十分耳熟,氣勢昂揚,除了他們似乎不會再有別人了。
但他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這......真的是那群落荒而逃的敗犬?不可能啊,橋都斷了,就算他們真的良心發(fā)現(xiàn),又是怎么回來的?
他緩緩地回過了頭,詫異地問道:“我們還有其他援軍?”
銳雯啞然,搖了搖頭,表情很茫然:“我不知道啊......”
張潮松了一口氣,無論是不是離去的軍團,這終究是好事一件,畢竟,顯露出自己的真實實力終究是一件風險很大的事情,若非必要,能避則避。
“走吧,去看看。”張潮低聲道了一句,隨即握緊了手中的劍,大步向前走去,染滿了鮮血的披風拖曳在地上,在血漿中印染出一道道詭異的痕跡,伴隨著那腳印,漸漸地拉長了。
“大姐!”鴉嘶啞的聲音從狂尸們的咆哮聲同軍團大兵們的怒吼聲中傳出。
銳雯面色微變,連忙高聲應道:“這里,這里!”
張潮撇了撇嘴,嘟囔道:“看來真是我低估他們了——切,諾克薩斯也有好人?真是一件值得諷刺的事情。”
其實張潮也知道,用單純的善惡很難來劃分復雜的人類,一名士兵殺入敵國,屢立大功,對于他的國家而言,他自然是英雄,但對于敵國而言,他就成了惡魔。
種種元素重合在一起,使得人類這一無比復雜的種族糅合了善良,邪惡與種種情緒,性格于一體,根本無法單獨用任一情緒去衡量。
但是在艾歐尼亞,他看過太多太多被諾克薩斯的鐵蹄踐踏的村落與城邑了,可以說,這幫人所到之處,完全是寸草不生,男的殺光,女的則統(tǒng)統(tǒng)被q奸,慘狀苦不堪言。
而且,無論在普雷希典,還是在卡梅爾城,他同諾克薩斯人對立了太久,屁股決定腦袋,就算這么長的時間無法把張潮從一個地地道道的地球華夏人變成艾歐尼亞人,他的心理很天然地也會偏向于艾歐尼亞。
更何況,他的很多親人都在艾歐尼亞,包括青葉(阿貍),雷恩加爾,亞索,艾瑞莉婭還有劫,這些原因統(tǒng)合起來,他自然不會對諾克薩斯人有多么好的印象。
他的這種情緒也不能說是錯的,當年小鬼子打進華夏,對于其本國自然是英雄,父慈子孝,一個個和藹得一匹,但他們對華夏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使得華夏人天生就對他們存著一份惡感。
同理,張潮對于諾克薩斯天然有著類似的,但程度要輕得多的一份惡感也絕不能說是錯的。
“我倒要問問這幫人究竟是怎么過來的?”張潮哼了下,隨即跟上了向外跑去的銳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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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關漫道,在那一片荒涼的山間,赫然有著一座無比巍峨的峽關橫亙在兩道懸崖之間,將所有想要從這里通過,進入諾克薩斯的人們盡數(shù)阻攔在了天塹的另一邊,那赫然是一座有著數(shù)十米高的城墻。
“我們到莫格隆關了。”蕾歐娜沉聲道,金色的鎧甲在陽光下燁燁生輝,身旁的幾位騎手俱都是低下了頭,沒有一個人膽敢直視她的威嚴。
“蕾歐娜!”潘森策馬從隊伍的后面趕了上來,如同大理石雕刻一般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我想我們恐怕無法再追蹤戴安娜了。”
蕾歐娜豁然間轉(zhuǎn)過了身:“你說什么?”
她的眼睛瞪大了,握著太陽之盾與太陽之劍的手捏的越來越緊,青筋暴露。
潘森嘆了一口氣,目光有些躲閃,隨即低聲道:“虛空裂縫再度擴展了,長老們希望我們順勢分別前往諾克薩斯與德瑪西亞,虛空來襲是全大陸的事,沒道理讓我們烈陽族自己扛。”
蕾歐娜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冷笑:“長老們莫不是在白日做夢?”
潘森很無奈地點了點頭,但隨即又連忙搖了搖頭,訕訕道:“長老們說的也不無道理。”
蕾歐娜冷哼道:“我們同諾克薩斯人打過仗,他們不會幫我們,至于德瑪西亞......或許還有些可能,但就算幫,我們難道就放心地放一群外族人來我們的圣地?簡直是開玩笑!”
潘森硬著頭皮道:“長老們只是希望同他們通通氣,最好能分別派出一隊精銳到我們這里,不真正見證虛空的可怕,他們是不會停止內(nèi)斗的,我們需要團結起來。”
蕾歐娜皺了皺眉,像是在思索,但隨即啞然失笑:“潘森,你可真是一如既往地天真。”
“蕾歐娜!”潘森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憤怒。
“戳到你的痛處了?人類,本就是一群永遠生活在內(nèi)斗中的生物,想要停止這種內(nèi)斗......潘森,我覺得你應該加入戰(zhàn)爭學院,因為你和他們一樣,都是理想派。”蕾歐娜冷哼了一聲,隨即撥馬前行了。
“蕾歐娜,你要做什么?”潘森低聲道。
蕾歐娜的身形頓了頓,隨即呵呵笑道:“放心,長老們交代的事,就算我再不滿意,也會去照做的。”
潘森面上一喜,縱馬前行,剛要說話,就聽見蕾歐娜冷冷道:“不要跟過來了,我去諾克薩斯,你去德瑪西亞,路在那邊,你可以離開了。”
“我......”
“現(xiàn)在!馬上!”
潘森不情不愿地撥馬調(diào)轉(zhuǎn)了馬頭,兀自惡狠狠地抓住了旁邊的一個騎手:“照顧好你們統(tǒng)領。”
那騎手忙不迭地點頭應是,臉都快皺成一朵菊花了,娘的潘森老大你這手勁你自己還不清楚嗎......哎喲喂我這肩膀!
蕾歐娜默默地駕馭著駿馬前行著,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呵呵,邪月......還有三十年未動的虛空,你剛現(xiàn)出征兆,虛空裂縫便有動亂,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嗎?”
“這幫老家伙還真是陰險的很吶,請這幫家伙來,一能展現(xiàn)我烈陽族的實力,二也能漸漸把這幫人綁上烈陽族的戰(zhàn)船......唉,要不是那條龍消失了,我們也不會被逼到這種窘境。”
“不過......這事究竟是否能成呢?”
想到這里,蕾歐娜的臉上不由地帶上了一絲憂色,實際上她倒并非與潘森所說那樣,完全反對長老們的決議,之所以表露出這樣的情緒,除了的確不看好這件事的前景以外,恐怕還另有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