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羅根突然感覺胸口有些氣悶,推開了旅店的窗戶,冷風一激,才感覺好受了些。
“杰西卡......我的愛人,椰什,我的好孩子,你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能走路了......”
摩羅根的臉上浮現(xiàn)出圣潔的光芒,如果不看他身旁因為沾染了太多的血液而顯得有些發(fā)黑的獵刀的話,如果那些被他屠殺的幼獸母親能夠原諒他的罪責的話,他無疑是個好人。
起碼......是個好父親與好丈夫。
“還記得,我走的時候,你還那么小......唉,杰西卡好久沒送信過來了,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摩羅根感覺眼眶有些濕潤,苦笑了聲:“最近怎么變得這么脆弱了?”
他拿手擦了擦,端起桌上的茶壺,突然間,臉色變的很難看起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上此時赫然已滿是鮮血,他連忙跑到了水盆邊上,照了照,立刻驚恐地大叫了起來。
因為他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此時正在不斷地流出汨汨的鮮血。
意識逐漸的開始模糊,隨著一聲脆響,被摩羅根視作珍寶的鏡框掉到了地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與此同時,那一袋錢幣就如同一袋垃圾,被他隨手扔到了一旁。
他的口中發(fā)出凄厲的吼聲,眼睛血紅,猛然間沖出了門。
與此同時,在亞美羅小鎮(zhèn)上,無數(shù)的鎮(zhèn)民們驚恐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開始滲出血跡,不僅僅是眼睛,他們的耳朵,鼻孔,甚至就連嘴巴都開始流出濃稠的血液來。
賽布洛這個老頭早已感覺到了不對,他的實力其實也已經(jīng)達到了黃金的入門,只是修煉法門平庸,再加上上了年紀,才名聲不彰,實力也強得有限。
只見他猛然間爆發(fā)出一股兇厲的氣息,整個人仿佛下山的猛虎,在發(fā)出咆哮的同時,自己的身上赫然冒起了騰騰綠氣,幾分鐘后才裊裊散去。
外面嘈雜的厲害,賽布洛連忙推開窗戶,卻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只見在獵人協(xié)會前邊的這一條街,正有無數(shù)嘶吼著的人們紅著眼眶,如同發(fā)瘋的兇獸,撕扯著一切活物。
他腦袋一昏,老邁的身體軟倒在沙發(fā)上:“亞美羅——完了,獵人協(xié)會——也完了。”
......
沃里克皺了皺眉,將手中的望遠鏡放了下來對身邊捧著筆記本的辛吉德說道:“記下來,只能對白銀級別以下的生命造成狂化感染。”
辛吉德顫抖著手,在筆記本上重重地寫下了一行字。
“還有一個弊端,那就是無法對狂犬病毒進行二次傳播,可能是病毒發(fā)生了變異,在過度濃縮并且獲得空氣傳播的條件下,無法保持傳染性。”
“除此之外,還很有可能受到風向的影響——聽說,艾歐尼亞最強大的風能量使用者是疾風道館,看來,我們要找些辦法對付這個道館了。”
“......”
幾個月過后。
辛吉德默默地將手中寫滿了密密麻麻化學公式的文件扔到了一旁的焚化爐中。
“老師......化學不是用來殺人的。”他喃喃自語道。
就算到這個時候,辛吉德也還是一個有良知的少年,至于從什么時候他變了,變得和他的老師一樣,成了狂人,煉金瘋子?
那就是另外的一個故事了。
......
張潮默默地背起了身負重傷的雷恩加爾,它沒有獲得勝利,但同樣的,它也沒有輸。
所以它保留了下次繼續(xù)來這里向暗影狼首領挑戰(zhàn)的機會。
當張潮拿著一張散發(fā)出華貴深藍色的狼皮來到亞美羅鎮(zhèn)的時候,他的臉色開始變的很難看。
因為亞美羅此時已經(jīng)是一片尸山血海,他開始踩著粘稠的血液向著獵人協(xié)會跑去,在那里,他看到了讓他一生難忘的一幕。
烈日下,陽光正盛,一個并不高大,甚至有些佝僂猥瑣的身影正站在協(xié)會前面的臺階上,他的手中握著一桿長槍,在他的腳下,赫然是無數(shù)具有些發(fā)臭的尸體。
蚊蟲在惡臭中如同戰(zhàn)斗機,翁鳴著俯沖下來,在尸體上盡情地汲取養(yǎng)分。
他向著那道身影走去,颶風劍被他握在了手中。
“怎么回事?你瘋了嗎?是你殺了全鎮(zhèn)的人?”張潮厲聲發(fā)問,手中的劍已經(jīng)指向了他的喉嚨。
那個人抬起頭,露出了蒼老的面龐,他是賽布洛,短短幾天未見,他已經(jīng)老邁得不成樣子了。
他露出麻木的笑容:“你來了。”
張潮暴呵:“回答我的問題!”
亞美羅他雖然不常光顧,對獵人協(xié)會也沒什么好感,但在這里生活了這么長時間,他終究還是有不少熟悉的朋友在這里的。
而此時,他分明看到自己的一位獵人朋友就這樣慘死在賽布洛的腳下,渾身是血。
“都瘋了,他們都瘋了,他們不是人,所以我殺了他們。”
他喃喃自語,眼神中已經(jīng)沒有了光澤。
張潮快步走上前去,賽布洛甚至都沒有抬一下手,因為他早已是沒了動彈的力氣了。
當然,或許也是因為他已經(jīng)不在乎任何事情了,麻木如同行尸走肉。
張潮猶豫了一下,直接提溜起了他的領子,忍著踩在尸體上的惡心觸感,帶著他走向了獵人協(xié)會的大廳。
砰,一瓶烈酒的瓶蓋被他單手削開,咕咚咕咚倒在了賽布洛的臉上。
被酒水一激,賽布洛臉上的污垢化開,似乎清醒了些,一看見張潮居然是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哇得一聲就痛哭起來。
“他們......包括我的女兒,他們都瘋了!”
“有的獵人跟我一樣,沒有瘋,但是誰能想得到,他們平時的親友居然成了惡魔,他們都來不及反抗,就被那些惡魔咬斷了喉嚨......”
“我親手捅死了愛麗絲,還有她的母親......但是她們已經(jīng)不是她們了,我知道,所以我想要她們安息!”
“但是我下不去手啊!”
“我好難受,我好難受啊......”
賽布洛鼻涕一把淚一把,抱著張潮的胳膊根本不愿意撒手,哪里還能看得出之前的半分體面。
張潮默默地聽著賽布洛的傾訴,漸漸地明白了一切。
最終,他將狼皮留給了賽布洛,默默地拿走了金質的傳奇獵人勛章。
賽布洛對他說:“獵人協(xié)會毀了,亞美羅也毀了,我也毀了,這東西你想拿去就拿去吧,狼皮也拿走,對我來說,它已經(jīng)沒有半點用處了。”
張潮固執(zhí)地留下了狼皮,突然感覺這個以前很討厭的老東西也有些可憐,所以他沒來由的就變得很喪氣。
就算系統(tǒng)在他耳邊提示他已經(jīng)完成了任務,隨時可以回歸的時候,他也沒有絲毫的喜悅。
“居然......死了這么多人。”
“這種感覺,真的很不好。”
“我還沒報復,所有的敵人就已經(jīng)死了,隨之葬送的,還有無數(shù)的無辜人。”
“這樣不好,真的很不好......”
“該死的糟老頭子,最后憑什么是你這樣的壞東西活下來,難道好人都不長命,只有禍害才能頤千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