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娜斯塔西婭正用冰涼的冷水盥洗著盛飯的器皿,突然被后院響起的一聲巨響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整個人像個受驚的兔子,急急忙忙向后奔去。
她的動作很迅捷,如果有識貨的人看到,立刻就能看出她這一跳分明有德瑪西亞圣團步兵的感覺。
臨走前,她還順手抓起了一把菜刀用以防身,屋子后面就是她的菜園,冬季到來,食物短缺,她可不能讓那些賊人將她的菜園禍禍得不成樣子。
賊人們多是難民,但難民可不是賊人,她能可憐難民并且盡力扶住那些弱小,但卻絕對不會對那些賊人有半分憐憫。
無論他們有什么苦衷,或許是為了孩子,或許是為了老人——但犯罪就是犯罪,阿娜斯塔西婭在這方面固執(zhí)地堅持著德瑪西亞人的傳統(tǒng)。
她是德瑪西亞北部,毗鄰弗雷爾卓德一個小村子里的女人。
實際上這座村子的人口構(gòu)成很復(fù)雜,真正的德瑪西亞人并不多,像她一樣堅守著公正憐憫,并且固執(zhí)地認(rèn)為一切犯罪者都該死的人幾乎沒有幾個。
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農(nóng)村女孩兒,長久的勞作卻并沒有使得她的容貌褪色,十里八鄉(xiāng)的小伙子們整天為她著迷。
但阿娜斯塔西婭一直對他們毫不假以辭色,似乎壓根就沒有想把自己嫁出去的想法。
后院里一片灰塵彌漫,阿娜斯塔西婭嚇了一跳,揮了揮手緩緩地靠近著,突然腳下一空,直接跌倒在地。
然而身下卻并不堅硬,反而有種肉肉的感覺。
“啊!”
阿娜斯塔西婭連忙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因為在她的身下,居然是個陌生的年輕男子。
這名男子的嘴角還沾染著血跡,身上穿著的黑色衣服也破碎不堪,根本分辨不出是什么樣式的。
阿娜斯塔西婭捏了捏手邊不小心抓起的一塊碎布條,臉色一下子變得驚訝起來,因為她從未見過這樣材質(zhì)的衣料。
若是一個普通的農(nóng)婦,沒見過這樣的布料那自然沒什么稀奇的地方,但她可不是......
阿娜斯塔西婭小心翼翼的伸出腳,輕輕地踢了一下陌生男子的腿,發(fā)現(xiàn)沒什么動靜,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半晌,她終于下定決心,將這名陌生男子從泥坑里拖了出來。
陌生男子當(dāng)然就是張潮,蘇醒天空龍的意識之后,他一度被龍族的獸性占據(jù)了大腦,再加上成年禮晉級所需要的龐大能量,他直接陷入了半癲狂狀態(tài)。
原本以特朗普的龍珠能量,保張潮晉升成年龍那完全是綽綽有余的,但很可惜,出乎特朗普的預(yù)料,張潮居然是直接返祖,晉升為了天空龍。
這下子所需要的能量可就海了去了,根本就不是特朗普的龍珠所能夠滿足的。
因此,張潮這一路上,幾乎是吃著過來的(這也是他嘴角血跡的由來),無論是什么野獸,只要體形夠大,實力夠強,那就根本無法逃脫他的血盆大口。
還有什么類似于天材地寶之類的富含能量的物品,統(tǒng)統(tǒng)被他收入口中,也不知有多少人含淚哭泣,怒罵可惡的巨龍如同蝗蟲過境,連根毛都沒給他們剩下。
要知道絕大多數(shù)天材地寶可都是有主之物,有的直接就藏在數(shù)十米地下的寶庫之中,還有諸多魔法陣守護(hù),卻也根本逃脫不了張潮那超凡的感知,仍然被他洗劫一空。
之前也曾提到過,鉑金強者就是在那些以國家等級的超大勢力中都是頂尖力量,更何況那些小家族,小組織了,他們根本無法阻止一條瘋狂的成年巨龍。
而且他們說實話也根本不敢阻止張潮的洗劫,符文之地一直流傳著一個笑話,那就是一個勇者如何才能擊敗一條每天都要吃一個處女的惡龍?
其中最奇葩的答案是:讓它餓死!(咳咳,秒懂的立刻滾粗面壁十分鐘)
但就算是再正經(jīng)的回答也沒有人會給出正面對抗這樣的答案,因為成年巨龍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夠?qū)沟昧说模谀切╇[世的老怪不出的情況下,能夠屠龍的人簡直是鳳毛麟角。
否則當(dāng)初潘森和薇恩,布隆這幫人也不會因為屠了一條惡龍就聲名大振,還出了一套屠龍勇士的皮膚。
不過幸好張潮還保有一絲理智,否則這一路也不知要有多少人要命喪他的巨口,淪為果腹之物。
......
當(dāng)張潮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了,他摸著自己疼痛的大腦,只感覺里面被塞了如山一樣的東西——那是天空龍的傳承。
里面有晦澀難懂的龍語魔法,也有許多關(guān)于風(fēng)系法則的運用。
張潮只是粗略一看,就感覺猶如茅塞頓開,與天空龍相比,云端亞龍對風(fēng)系法則的運用只能說是太過粗陋不堪了,甚至于他們根本就沒有觸摸到法則這一層次,絕大多數(shù)都是在表面上的應(yīng)用。
“你醒了。”一位面色紅潤的少女端著一個搪瓷碗走進(jìn)了屋子,張潮這才有心思將自己身處的地方細(xì)細(xì)地打量了一番。
“你是?”張潮撓了撓頭,腦海中隱約記得自己好像是吃飽喝足,直接在天上睡著了。
“我叫阿娜斯塔西婭。”少女的臉色帶著一絲猶豫還有一絲幽怨,盯著張潮看了半天才道。
張潮向她露出了一個微笑,結(jié)果她遞過來的搪瓷碗一看,頓時心滿意足,許是昨天吃得血肉太多,所以當(dāng)他看到這一碗黃澄澄,金燦燦的小米粥時,那種打字內(nèi)心的預(yù)約簡直讓他忍不住想要呻吟出聲。
“太幸福了!”他心中感嘆著,向少女露出了一個微笑,渾然沒注意到她的臉色陡然間變得通紅無比。
“謝謝。”張潮由衷地感謝道,他能感知到這位少女雖然隱藏起來,卻仍然有著的白銀實力。
像這樣的年紀(jì)的女孩就能超脫大眾階層,達(dá)到白銀,而且還不是普通的白銀,似乎已經(jīng)初步凝聚白銀之環(huán)了,那絕對算得上是天才人物了。
就算在均衡教派,也足以做一位精英弟子,接受相當(dāng)高級的培養(yǎng),而不用做炮灰了。
但是這樣的實力與他相差的實在是太遠(yuǎn)太遠(yuǎn)了,簡直是山和海一般的距離,因此他根本沒怎么在意,甚至完全沒意識到一個普通的農(nóng)婦居然能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是一件多么違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