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開闊,粗糙而又結實的巖面凝固了恕瑞瑪?shù)陌倌隃嫔#@些與恕瑞瑪城墻同樣材質的石塊結實而又穩(wěn)定,歷經(jīng)百年風化仍然如同當初堆砌的那樣。
彼時阿茲爾就曾在這上面做過演講,雖然不過短短幾句話,但他所展現(xiàn)出的魅力就已經(jīng)堪稱絕世。
阿茲爾有著太陽神一般的容貌,健壯而又勻稱的身體,就算人到中年仍然儒雅而又威嚴,他一站在那里便是世界的中心,眾星拱月,環(huán)繞在旁,只為襯托他的偉岸。
他的外在魅力毋庸置疑,但與他的人格魅力相較而言,立刻便顯得相形見絀,很多人在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甚至都會忽略他的相貌。
他們會說:“皇帝陛下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人。”而不是說“皇帝陛下是一個偉岸英俊的人。”
可想而知他的人格魅力究竟有多么強大,張潮毫不猶豫地相信這是一個天生的皇者。
相比較之下,德萊厄斯的演講更符合他的身份,一位正在做戰(zhàn)前總動員的將軍,相比較起來,德萊厄斯的演講更能激發(fā)人們的血勇之氣,打消人們對死亡的恐懼,但卻并不完全適用于此時。
因為后者是侵略,前者是保家衛(wèi)國,不過也同樣有可取之處。
回憶著阿茲爾,德萊厄斯演講時的狀態(tài),張潮僅僅在臺階下停留并沉思了不到五秒的時間,就大步登上,站在了一圈白色圍欄的中央。
此時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居然想起了自己高中畢業(yè)曾作為畢業(yè)生代表進行演講的時候,那時候他也站在這樣一個臺子的下面,只是那時是國旗臺而不是現(xiàn)在這座更高更雄壯類似于天臺的建筑。
那個時候他在全校幾千師生的矚目下嚇得雙腿發(fā)抖,連聲音都顫得厲害。
盡管最終他還是勉強說完了,但他都不知道自己那時是怎么下來的了,這一經(jīng)歷使得他后來看到演講兩個字就不免感到有些發(fā)憷。
不過現(xiàn)在想來,那些便都顯得太過渺小了,他現(xiàn)在要站在幾萬人,乃至幾十萬人的面前進行演講,他將要對抗的也是十萬大軍!
而這不過是短短幾年間所發(fā)生的事情,轉眼間便恍如隔世。
張潮有些慨嘆,隨即極目遠眺,望著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張潮卻感覺不到任何緊張的情緒,人終究會變得,而他的變化無異于翻天覆地。
越來越多的恕瑞瑪人聚集了過來,他們中絕大多數(shù)都是有著棕色皮膚的典型恕瑞瑪人,但是也有許多混血或者有著明顯外邦人特點的人。
恕瑞瑪在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是世界霸主了,盡管還不如后世強盛,但世界中心的地位仍然使得這座城市內(nèi)不可避免地聚集了許多外邦人。
而且張潮下的命令是召集恕瑞瑪?shù)墓瘢〉霉駲嗟耐獍钊松星胰绱酥啵瑢嶋H上這座城里的外邦人只能更多!而這些人無疑是不可被信任的。
張潮望著這些外邦人,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森然的殺機。
他沒想到恕瑞瑪城內(nèi)人種構成居然如此復雜,這些外邦人中很有可能就混雜著葛薩泰的間諜,就算沒有也很有可能偷偷與葛薩泰人進行暗地里的接觸。
畢竟區(qū)區(qū)五千城衛(wèi)軍很難在將絕大多數(shù)兵力部署在城墻上的時候還能兼顧整座城市的治安。
但他很快就掩蓋下了眼神中的殺機,雖說攘外必先安內(nèi),但是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還是征集到足夠的征召兵,只有將他們集中起來,配發(fā)武器,壯大了自己的力量才是根本。
“元帥召集我們做什么啊?”
“誰知道呢,北面的葛薩泰人打過來了,現(xiàn)在整個恕瑞瑪人心惶惶的,真讓人不安。”
“聽說葛薩泰人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元帥大人可一定要贏啊,否則我們可就慘了。”
“......”
人們議論紛紛的,但是很快張潮就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端倪,不禁啞然失笑,這些普通人看似很智能,但實際上他們所說出的話其實都相當呆板,很多話的重復率都極高,根本就如網(wǎng)游中設定好程序,呆板地重復著同一句話的npc一般。
張潮此時已經(jīng)漸漸摸清這個地方的特點了,能夠虛擬出這樣一個空間雖然看似神乎其技,但實際上也就相當于個大型網(wǎng)絡游戲的服務器,雖然仍然很神奇,但已經(jīng)遠遠當不得神乎其技這四個字了。
這里的人們都是虛擬的按照一定程序行動的存在,他們會對外界的刺激做出反應,比如張潮跟他們說話,他們會具備一些低等的智能。
例如他的副官。
接下來就是驗證他的另一項猜測了。
“諸位恕瑞瑪?shù)淖用駛儯冶仨毭鞔_告訴你們一個不幸的消息,葛薩泰人十萬大軍已然兵臨城下,很遺憾,我們的城衛(wèi)軍只有五千多人。”
下面的民眾們立刻嘩然,議論紛紛了起來,張潮剛要繼續(xù)說下去,便聽到耳畔有一道冰冷的聲音響了起來。
那是類似于系統(tǒng)的提示音:“你即將開始一場演講,演講的精彩與否將決定你所能征招的士兵的數(shù)量以及對全體士兵士氣的增幅程度。”
“果然,這考核弄得倒是實在,跟網(wǎng)游一個樣了。”張潮笑了笑,開始繼續(xù)自己的演講,只是聲音依舊慷慨激昂,骨子里卻已然失去了那份韻味,再怎樣精彩的演講,終究面對的不過是一堆程序。
“所以你們肯定要問了,五千人怎么可能打得過十萬人。”
“沒錯,這也是我想問的,勝利的希望很渺茫,但是我們必須要贏!因為葛薩泰人不接受俘虜,他們只會殺光,燒光,搶光!他們會搶走你們辛辛苦苦掙來的財富,**你們的妻女,他們會將你們棲居的家園付之一炬……”
“假如城破,整座城市將沒有任何人能夠逃脫,因為他們騎著來去如風的戰(zhàn)馬,他們的馬能夠輕松追上你們所有人,他們的騎手能夠輕易砍殺將后背露向他們的懦夫!”
“人類最燦爛的文明,最杰出的明珠,神明最鐘愛的恕瑞瑪就此將徹底毀滅.......”
被張潮的恐嚇嚇得臉色大變的人群渾身大汗淋漓,他們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那樣的血淋淋,那樣的恐怖,幾乎如末日一般。
而此時,張潮的耳畔響起了提示音:“你的演講使得你全體部下獲得了百分之五十的士氣減益,使恕瑞瑪治安下降三個百分點,產(chǎn)生騷亂幾率大幅增加。”
張潮的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他繼續(xù)道。
“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需要你們所有人的幫助。”
“包括你,拉比修斯,你是廣場花園的護工,現(xiàn)在有人要毀滅你的成果,告訴我,你將會怎樣迎擊他們?”張潮突然指了指身邊不遠處的一個畏縮的平民,大吼道。
那個平民本來還很恐懼,但一聽到張潮居然知道他的名字,連臉都漲紅了,他拼命的拍著自己并不雄壯的胸膛:“殺光這幫狗娘養(yǎng)的!”
張潮又道:“沒錯,就要殺光他們這幫狗娘養(yǎng)的!告訴我,底比留斯,告訴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底比留斯是一個屠戶,他原本正羨慕地望著拉比修斯,此時一聽張潮居然叫道了他,簡直興奮到爆炸了,這是無上的榮譽!
“殺光他們!”他高舉起手。
“還有你,弗羅西薩,米開朗羅薩,死地哀芬奇.......”張潮一個人名一個人名地點了下去,他的神識從一開始就注意到了他們所有人的交流,所以他知道這里絕大多數(shù)人的名字,至少也知道外號。
“只要有你們的幫助,我們就能打贏這一場仗。”
“因為你們別忘了,在我漫長的征戰(zhàn)生涯中,我還從來沒有失敗過,對付塞沙人,班尼西亞人,俄洛人……我過去贏了,而現(xiàn)在我也必將繼續(xù)勝利!”
張潮很臭不要臉地繼續(xù)胡說八道,不過正如他猜測的那樣,這些平民們并沒有戳穿他謊言的意思,他們的智能根本就沒達到那個程度!
而且作為他們的統(tǒng)帥,原本歷史上指揮他們作戰(zhàn)的阿茲爾本身就是從來未嘗一敗的戰(zhàn)神,而塞沙人,班尼西亞人,俄洛人統(tǒng)統(tǒng)都是他的手下敗將。
所以他這么說毫不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