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塵埃落定,那黑影顯露了真容,卻并非是基蘭所想的破壞時間長河的存在,而是一條頭似三角,披一身血色鱗甲的劇毒水蛇!
基蘭微微蹙眉,然后高舉起自己的手掌,下一刻,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氣息陡然間席卷開來。
頓時周圍無數飛禽走獸,游魚飛鳥,蛇蟲鼠蟻甚至還有幾個身穿麻布衣的男子都向他飛了過來,密密麻麻仿佛能遮云蔽日一般。
基蘭默默地一揮手將它們盡數凝滯在了半空中,此時它們身周的時間流速已經徹底被放慢了幾千萬倍,因此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需要花費幾千萬倍于原先的時光,因此才產生了這種恍若凝滯了一般的景象。
然而基蘭打量了這其中的幾個人良久,卻發現他們不過是尋常的農戶,眼神中不由地流露出了一絲疑惑。
“怎么可能......”
“居然沒有!”
“怎么可能沒有!”
他簡直不敢相信,作為鉆石層次的時間大魔導師,就算是同級別的鉆石強者出手,他都可以輕易滅之,但此時他最得意的蠱惑魔法居然失效了,這讓他根本就難以接受。
基蘭沉思了片刻,然后猛然間一擺手,下一刻,所有凝滯在半空中的飛禽走獸,游魚飛鳥盡數倒退而回,那速度甚至比起它們到來的速度還要更加迅速十倍。
“或許......是對方的逃遁手段太過高明,實際上他早已逃脫到了百里之外?”
基蘭默默地想著,然后轉過身悠然地離開了。
周圍再度陷入了一片寧靜,只剩下了鳥獸蟲魚的叫聲,還在一切如往昔般繼續喧鬧著。
水蛇微微瞑目,它盤踞在一片漆黑的陰影中根本沒有察覺之前究竟發生了什么,仍然死死地盯著一條游魚,然后猛然間躥出將其吞入了口中。
不多時,水蛇心滿意足地離開了,它需要找一個更好地地方去休息,消化掉這條足有幾斤重的大魚。
然而就在這時,原先基蘭所立的地方再度出現了基蘭的身影,他默默地打量著四周,這才嘆了一口氣。
“看來果然是已經逃走了......”
他皺著眉頭,剛剛他通過時間回溯,直接把自己回溯到了十分鐘之前所處的地界,但是一切仍然如他離開前一半,沒有任何的變化。
所以他心中最后的一絲疑惑也被打消了,他現在很確信,方圓百里之內絕對沒有任何一個實力超過黃金的生命體還存在著,而之前現世的基蘭分明告訴過他,那個存在是史詩層次的存在。
于是他離開了,他決定去別的地方再找一找,對他而言這并非是大海撈針,因為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對于其他鉆石強者而言一分鐘所能干的事情,他只需要一秒,甚至更少。
當然,這并不意味著他在與其他鉆石強者交戰的時候,也能利用這樣的極速在他們還未反應過來之時,就把他們解決掉。
因為就算是對他而言,像這種大頻率地運用時光之力也經不起鉆石層次的強者的擾亂。
南錚城郊外的湖泊仍然一如既往地律動著,月光下,一切都顯得那樣的美好,直至幾個小時之后,一只慘綠色的骨爪才驟然間扒住了湖邊的巖石,從水中爬了出來。
張潮默默地望著月光下,自己那猙獰的骷髏外表,他咧開嘴笑了笑,然后便披著那身黑色的斗篷悄然間消失在了原地。
他沒有隱藏自己的亡靈狀態,正相反,他還特意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只是一只亡靈,一只不死生物!
基蘭的時間回溯能力他并不知曉,但他猜想對方之所以能夠追蹤到自己,起碼也掌握著與之相似的能力,而用不死生物這個對他而言幾乎沒什么戰斗力的身份來掩人耳目,完全算不得什么虧本的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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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張潮說去同故人相聚,為何現在還沒回來?”南音百無聊賴地盯著窗外,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鴉也有些擔心,低聲道:“大姐,張潮會不會有危險?”
銳雯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將捏緊了自己已經修復好的大劍劍柄。
突然一道黑影憑空出現在了她的身旁,銳雯不假思索便一劍劈了過去,那黑影舉手一擋,流風化作氣劍居然直接把那巨劍格擋在了其后。
“這么用力,萬一把我砍死了怎么辦?”
張潮抽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然后從桌上的茶壺中倒出了一杯漂浮著茶葉沫子的濃褐色茶水。
艾歐尼亞人喜歡喝茶,張潮覺得這大概是艾歐尼亞的原型其實就是地球上的東方,包括華夏與日本的緣故。
“你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我看大姐恐怕都要發飆了!”鴉調笑道。
南音哼哼道:“你這家伙,就說去跟故人見個面,還有啥見不得人的,不替我們引薦也就算了還瞞著我們直到深夜才回來,我看你是去見老相好......”
咣當——
一聲脆響打斷了南音的聲音,南音愣愣地望了一眼滿臉怒容的銳雯,然后恍然發覺了什么,拉著鴉向外面走去。
“我突然感覺內急,上趟茅房去?!?
鴉一臉詫異:“你內急你自己去啊,大姐正生氣呢,我得留下來勸......”
“勸!勸毛線!你個笨蛋還不快跟我出來!”
“哦......”
鴉訥訥地跟著南音離開了房間,他感覺很不明白,但是南音向來比他更聰明些,所以他覺得聽南音的話肯定是對的。
張潮訕訕地望著抿了一口茶,然后試探著道:“怎么?銳雯老大生氣了?”
銳雯沒有看他,仍然面無表情地直視著前方。
張潮笑了笑,拍了拍銳雯的肩膀:“別生氣了,我不是瞞著你們,只是有些自己的事,那個故人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而它能停留的時間有限,所以我便也沒來得及同你們細細解釋緣由?!?
銳雯冷冷地抬起手,一巴掌將張潮的手打落了下去。
她轉過頭,面無表情地盯著張潮的眼睛,片刻后冷冷道:“按照軍令,你違背我的命令,私自開小差,當斬!”
張潮皺了皺眉:“你跟我講軍令?”
銳雯冷笑:“那好,我不跟你講軍令,我跟你講人情!”
“我問你!為什么又一個人獨自出去面對危險!”
張潮微微一怔:“什......什么?我就是出去和故人見見面,一時間太高興所以忘了時......”
“夠了!”
銳雯臉上帶著一絲失望:“你還在騙我!如果沒有危險,你又為什么通過你的潛行身法回到這里,若不是擔心暴露行蹤,你會這么小心?”
“我們才剛剛到達這里一天,你在提防誰?提防這里那個實力平均還不到黃金的長老會?”
“我們三個在這里為你擔驚受怕,你一聲不吭就出去和所謂的故人相見去了,相見便相見吧,我想這必定有你的苦衷,但是既然有危險,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
“難道說,就算我突破到了史詩!就算我救過你的性命!就算我到了現在的這種實力,在你的眼中仍然只是一個累贅?”
銳雯的眼眶微微紅了,聲音中透露出了一絲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