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活到了能低頭認(rèn)錯,卻堅決不改的程度,基本上就算是成熟了。.*m
也就是說這個人的前途基本上已經(jīng)定型了,甚至可以說每一條路都有成功的可能,即便是乞丐,如果能做到乞丐之王,也是金字塔頂尖的那一小撮人,道路選定了,剩下的就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前進(jìn)多遠(yuǎn)而已。
鐵心源現(xiàn)在想抽身都晚了,幾百萬人靠他吃飯呢,抽身的后果實在是太嚴(yán)重,即便是沒心沒肺的鐵心源也承擔(dān)不起。
喪失信心,懷念昔日的生活,各種負(fù)面情緒接踵而來,到了天亮,就全部退散了,他依舊是那個逐漸有點威嚴(yán)的哈密王。
把尉遲灼灼安排在身邊,一邊辦公一邊自己照顧,是他目前能做到的極限。
沒有事情做的尉遲灼灼被安放在輪椅上,她非常愉快的自己自己轉(zhuǎn)動輪轂在書房里晃悠,晃悠了一上午也不見煩悶。
鐵心源的臉色很難遲文想要把姐姐推走,被尉遲灼灼拒絕了。
不等尉遲灼灼問,鐵心源自己說到:“穆辛在阻普大王府,并且就任阻普大王府詹士。
正在阻普大王府大肆搜捕我哈密密諜,哈密密諜損失慘重,僅僅是七月二十六日,就被斬六十一人。”
尉遲灼灼皺眉道:“穆辛如此高傲,因何會屈尊于阻普大王府?”
鐵心源陰沉著臉道:“只要能和我作對,他干什么都愿意。”
“這就要斷開聯(lián)系啊。”
“許東升已經(jīng)斷開了聯(lián)系,下令停止一切活動,但是啊,阻普大王府的人已經(jīng)損失慘重。
阻普大王府里的那些漢人,西域人不論身在什么職位,都被隔離在阻普大王府政令之外,我們再也沒有法子知道對面的情形了。”
“全部消息來源都沒了嗎?”
“還有一些,已經(jīng)通知他們停止活動了。”
“都是壞消息?”
“嗯,穆辛不僅僅撤換了阻普大王府里的吏員,就連被我們收買的沙漠城關(guān)寨子的那個副將也被撤換了,聽說已經(jīng)被阻普大王府大王耶律盛堂親手?jǐn)貧ⅰ?
兩條已經(jīng)快要挖掘好的地道被毀,七個和我們有關(guān)系的契丹商隊掌柜被五馬分尸,其余伙計全部斬示眾。
耶律盛唐下手極重,半點不留情。”
“一片云和僧兵……”
鐵心源搖搖頭道:“不見蹤影,沙漠中也沒有他們的影子,不知道去了那里。”
尉遲灼灼掙扎著要從輪椅上站起來,被鐵心源按在輪椅上道:“應(yīng)該不會是最壞的狀況,一片云乃是縱橫西域的頭號馬賊,一生之中除了在清香城栽了一個大跟頭之外,無往而不利。
大雷音寺的僧兵,也不是泛泛之輩,我認(rèn)為,他們可能另辟蹊徑進(jìn)了阻普大王府。
哼哼,就算是沒了這兩支奇兵,我就不信潛伏在沙漠里的阿大會攻不下區(qū)區(qū)一個阻普大王府?”
“如此一來,阿大將軍沒了突然襲擊的優(yōu)勢,硬碰硬之下,我們就會損失慘重。”
“這是沒法子的事情,指望戰(zhàn)爭開始之后做到不死人,我們現(xiàn)在還沒有這個實力。”
鐵心源說到這里停頓了一下,歉疚的對尉遲灼灼道:“我本想親自照顧你,現(xiàn)在不通了。”
尉遲灼灼拉著鐵心源的手笑道:“是妾身給您添麻煩了,您去吧,不妨事,妾身沒有那么嬌貴。”
見尉遲灼灼笑的燦爛,鐵心源心頭一動,推著輪椅就往外面走,他突然覺得還是把這女人留在身邊比較好。
尉遲灼灼離開要去狼穴,城主府里的丫鬟,侍女們也跟著去,這是慣例。
很快,城主府就變得冷冷清清。
狼穴是哈密國的軍國重地,所有的軍令都是從這個地方出的,鐵心源也有意把這里打造成帝國號施令的中心。
現(xiàn)在,阻普大王府那邊的狀況急轉(zhuǎn)直下,耶律盛堂這個平庸的家伙有了穆辛的幫助,很快就會把阻普大王府經(jīng)營成鐵板一塊。
如果哈密國還想有所作為,就必須立刻動,趁著阻普大王府還沒有徹底準(zhǔn)備好,還沒有把軍城里面的糧食物資運走,動突然攻擊。
鐵一,鐵二,劉攽,彭禮,王大用這些哈密重臣在聽到鐵心源的通報之后,臉色都凝重了許多。
“攻,還是守?今天就要拿出一個主意,最壞的主意也比沒主意要好。”
鐵心源定下了調(diào)子,然后就把目光盯在鐵一的臉上,這些人里面,他的軍事經(jīng)驗最是豐富。
鐵一低著頭繼續(xù),并不言語,劉攽插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
老夫以為拒敵于國門之外乃是上策,與敵人在沙漠里周旋,最終在胡楊城決戰(zhàn),乃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
王大用嘆息一聲道:“蕭孝穆的時間卡的很準(zhǔn),等他的大軍到來之時,正好是我哈密莊稼大熟的時候,再有五天,小麥就要開鐮收割,再過十六天,青稞也就要成熟了,再過二十一天左右,胡麻也就完全成熟了。
等他大軍壓境的時候,我們一定會沒有時間來收割田野里的莊稼,正好便宜他。
所以,就如劉攽所言,拒敵于國門之外最好,一旦戰(zhàn)火燒到我哈密國境,我們不僅僅會損失糧食,還會損失更多人口,這仗只能在阻普大王府打。”
鐵一抬起頭心源點點頭,然后在沙盤上寫道,無論如何,阿大將軍要在阻普大王府把耶律盛唐打殘,燒掉蕭孝穆的補給糧草和物資。
完成這個目標(biāo)之后,就可以借助沙漠里的工事,層層狙擊將要到來的蕭孝穆。
阻普大王府只適合狙擊,不適合決戰(zhàn)。
彭禮道:“毀掉蕭孝穆的糧草和補給,他就只能依靠自己帶來的那點糧草與我們對峙。
如此一來,他就只能戰(zhàn)決,如果我們能拖到他糧草吃完,此戰(zhàn)就算是勝了。
即便他能從西京之地轉(zhuǎn)運糧草,我相信也絕對不可能長久,兩千多里路,這根本就不現(xiàn)實。”
鐵心源取出霍賢的文書放在桌子上道:“霍相,與阿大將軍都認(rèn)為,想要打贏蕭孝穆,就一定要先除掉耶律盛堂。
先前的誘敵西進(jìn)的戰(zhàn)略不會改變。
孟元直兵馬已經(jīng)到了巴里坤湖以西,正在野馬谷修筑工事,等待耶律敬率領(lǐng)野蠻人到來,只要他們能夠抵擋的住野蠻人,沙漠這邊就可以放開手腳大戰(zhàn)一場。”
“喀喇汗國不可不防,樓蘭城一地也必須做好防備,請大王下令,鐵三將軍的帥旗應(yīng)該向孔雀河移動。”
“這就是哈密的劣勢所在,不論哪一個地方生戰(zhàn)事,我們就要舉國戒備。
給哈密國創(chuàng)造一個安全的無人區(qū)勢在必行。”劉攽沉吟良久慢慢的說出了自己的
這個建議別人說出來鐵心源一點都不吃驚,唯有從劉攽嘴里說出來才讓鐵心源感到欣慰。
哈密國的人口,城池相對別的國家來說還是太密集了,全國八成以上的人口聚居在方圓三百里之內(nèi),這種局面還在繼續(xù),這里的人口越多,遷徙來哈密的人就更加愿意往這片地域里扎堆,即便樓蘭城,巴里坤一帶有更好的安置政策,他們也不愿意去。
如果繼續(xù)這樣下去,這片土地一定會形成巨大的虹吸效果,將哈密國所有的人都吸引過來。對哈密國今后的展不利。
敵人已經(jīng)打過來了,除了抵抗之外還有什么好說的,這就是哈密人的態(tài)度。
鐵心源之所以拿出來說,出于尊敬臣子之外沒有別的什么含義。
一片云就像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不知道飄去了那里,鐵心源相信,那支敢死隊中間有人能夠制衡一片云。
至于僧兵,鐵心源一點都不擔(dān)心,那些人才是真正的死士,只要活佛給了目標(biāo),他們就會一往無前。
眾人說話的聲音逐漸低下來了。
鐵心源知道該自己下令了。
從懷里取出半只虎符遞給鐵一,鐵一轉(zhuǎn)身就出去了,過了片刻就走了進(jìn)來,那半只虎符已經(jīng)被八百里加急送去了胡楊城。
霍賢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一片云遠(yuǎn)沒有鐵心源想的那樣自在,出于不信任鐵心源的原因,他從胡楊城接收了武器之后,就一頭扎進(jìn)了茫茫大漠,在經(jīng)過哈密國在沙漠里布置的第三道哨卡,他就沿著高大的沙丘折道向南。
脫離了商道,他就只能自己摸索道路,馬賊永遠(yuǎn)都是戈壁沙漠中道路上的餓狼。
每當(dāng)商隊開拓出一條道路,他們就會以極為敏銳的嗅覺找到這條路,然后以極大的耐性埋伏在周圍,等待獵物自投羅網(wǎng)。
諾大的沙漠里,依舊有這樣的一些小路存在,這就是一片云依仗,只要有路,他覺得自己就能走到阻普大王府去。
唯一讓他失望的是,這些死士都是有家眷和牽掛的人,還不能現(xiàn)在就隨他離開戰(zhàn)場,過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生活。
這些因為各種各樣原因進(jìn)入死士營的家伙們,如果能在這次突襲中表現(xiàn)出色,完成哈密王給的任務(wù),他們就徹底的自由了,除了不能回到哈密國,天下任由他們闖蕩。公告:筆趣閣app安卓,蘋果專用版,告別一切廣告,請關(guān)注微信公眾號進(jìn)入下載安裝:appxsyd(按住三秒復(fù)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