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夜輕輕將我樓在懷里,低聲說道:“沒事,沒事,天兒好好的就最好?!?
“麟兒還在洞里是不是?浩然呢?”我腦子有些回歸正常,頓時憶起了麟兒的慘死。
錫夜搖搖頭:“當時大家都莫名被一股旋風卷走,我醒來就到了洞外,一直想找著帝王淚的洞口,可是就像從來沒有過這個洞一般,我走了快一天也沒看到一個洞口,地圖上每個標識都已經不在,任我怎么找也沒有一個是對的進出口,似乎整個山都變了?!?
錫夜的話讓我頹然坐在地上,想著已經和麟哥哥天人永隔,此時連尸體也難以再見,這就是命嗎?
瞅瞅天色,錫夜眉頭輕皺:“天色快亮了,我們趁這個時候出去,真希望浩然沒事?!?
此時的天色已然三更,云層里多少滲出些許亮色,昏暗模糊,在密林掩蓋下,映射出了一層斑駁陰影,詭異古怪,如邪惡蛇靈吞吐著蕊子,兩人躡手躡腳的從宿舍處靠墻輕輕往前走去。
“別怕。”感受到我手上潮濕的汗水,錫夜用力握握我的手。借著昏暗光線,我發現此時身處的村子甚是古老,這該是一個坐落在秦嶺山脈內的最老村莊,四處均是形狀古怪石頭壘成的古城殘垣,在群山懷抱中,稀稀落落幾處老式瓦房屋相互依偎聚在一起。一條頗有亮色的羊腸小道從東到西貫穿整個村莊。
剛覺得這村落像極了擺布的陣法般,便聽到一陣劇烈的犬吠聲響起。錫夜手頭一緊,將我拉在懷里,往邊上一處樹后躲去。
“汪汪汪……”幾只獵犬從一處屋里飛奔而出,嘴里咆哮出嗚嗚吱吱的聲音,脖鈴聲聲催急,驚得人心臟都快要蹦達出來。這狗可不比其他東西,可是聞著味兒來找人,這可怎么辦?我抓著錫夜的手更緊了。
“噓,噓。二虎,快過來?!币荒凶勇曇魝鱽?。
“有人進村了,很好,老三,你帶著大虎去看看?!币簧n老但渾厚的男人聲音響起。
“二哥,這么個時候,誰會來這里?”男子疑惑的問道,聽著很像三爺的聲音。奇怪他會叫誰二哥?難道還有大哥?
“這事兒難說,想發財的人太多了,你去看九尾狐怎么樣了……是不是該收網了?!鄙n老聲音再起,一股濃烈煙味飄來。
三爺無話,吆喝一聲,一只像小牛犢般的獵狗汪汪幾聲叫著沖過來,雄糾糾氣昂昂地跟在他身后向我們這邊的小路走來。
看著一人一狗越靠越近,錫夜一只手按著腰間刀具,另一只手用力緊握著我的手,似乎隨時殊死搏斗……
“汪汪汪?!贝蠡⑼蝗粵_我們所在地方直哼哼。三爺隨即停下了腳步往我們這邊小心翼翼的走過來。
“大虎,大虎,你嚎叫啥?”清脆女聲突然起。一抹搖曳身影從前面走來。
“是你?我正要去找你,二哥說怕你出啥事兒,你這一下午也沒見人影,做啥去了?”三爺扭頭問道。
“能有啥?啥也沒,廠子里處理點事情?!迸说f道。
是龍四婆娘,竟然又是她。我驚愕不已,難道她就是二哥口里的九尾狐?她到底是個什么角色?
“對了,老三,今天有沒有人進村來?”女人四處瞅瞅,問道。
聞聲,錫夜緊拽著我的手,往身后密林里退去……
“什么意思?有人進村了嗎?”三爺眉頭一皺,探試著問道。
“沒有,就是擔心工人逃跑出來,問問你。算了,正巧我現在有空,就陪你一起查查周圍狀況吧。”話畢,女人罩上頭燈,首當其沖的走在三爺前面。心下卻暗自焦急,不知道自己小**趙玉柱去了哪里?是不是攜款項逃走了還是和女人鬼混去了……還是出什么事情了?越想越心煩,龍四婆娘臉色深沉如鍋底。
“九尾狐,你是不是出啥事了?心事重重,做事也亂了方寸?有事兒早說會不會更好,免得二哥動怒?!比隣敯櫭紗柕?。
“唉,一時也說不清楚,沒什么特別的事情?!迸瞬辉冈僬f話,繼續往周邊巡邏了去。
三爺皺眉站在原地,吆喝著大虎跟上去,自己則回到了屋里。
屋內燈光昏暗,松油照亮的長鳴燈發出詭異光澤,地面上一處草墊上正盤膝坐著一老人,未待三爺開口,老人已經發話:“九尾狐就愛出這丑事……哪里找不到男人,你讓她別找了,已經死了,我都聞到死人味了?!?
“啥意思,二哥?九尾狐又和男人搞上了?這真是名副其實的狐貍,我怕不止這事吧,不然她能這么著急?”三爺眼珠一轉說道。
“好了,老三,你打著九尾狐的小九九,我這做哥哥的還不知道?命不用信,這世界上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只有想不到,拿著這個,給她吃下去,啥事都好辦。不過別誤了大事,九尾狐也算得上咱一條蠅上的螞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崩先艘簧淼婪渲f的話,怎么聽怎么詭異別扭。
“嘿嘿,二哥,我……”平時人模人樣的三爺,此時像個孩子般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咱三兄弟,從小分開,不管怎么說,我還算找著了你,這些男女之情的小事,二哥我不攔你,但也不要玩得過份,誤了大事,咱們年紀都大了,在世也沒多少年了,至于大哥,不知道何年能相見……”老人從草墊上站起身來,瘦削的臉上,一雙眼睛如鷹般的眼睛里全是陰霾。
“二哥,你別這么說,咱也不老,我都還沒見過大哥,都記不住了……”三爺突然有些哽咽。
“好了,好了,別廢話了,九尾狐去吧,她也不是啥貞潔之女,你也不用顧忌,樂去吧……”老人沖弟弟擺擺手,又折身坐回墊子上。
三爺看看二哥沒有說話,一轉身往屋外走去……環顧一圈也沒見著九尾狐和大虎,三爺一驚。正懷疑出啥事兒之際,卻見九尾狐坐在大樹處發呆,婀娜的身姿,豐腴的身姿伴隨夜風更顯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