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兒,爺爺喚你回隊,新開了樹,要趕工啦。”遠遠的傳來陣思源的叫聲。麟兒應聲跑了回去。
“麟兒今天是吃不到好的了。”看著一陣瘋跑的麟兒,爺爺打趣的說道,隨即招呼大家下山。
“孩子,您太辛苦了,把百天交給我吧。”爺爺從少年懷裡接過我。看著我脖子處的傷口,不禁面色一沉,順手在路邊折了好些仙鶴草,放在嘴裡嚼碎替我覆上。一股涼涼的感覺直達心底,熟悉的草藥味讓我心下一陣放鬆。哪一年鬼節,我不用上一堆仙鶴草、血餘炭、棕櫚、蒲黃、三七、艾葉的草藥,突然舒服的感覺讓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汪汪汪”。老黃狗亢奮的叫聲將我驚醒過來,睜開眼睛,太陽已然偏西,爺爺駝著我已經回到了景家灣。我舒服的窩在爺爺背上,閉上眼睛不願睜開,爺爺看我沉睡,小心的將我抱進棺**裡。
“爺爺,這,這天兒怎麼會睡在這裡?”少年看著我睡在黑漆漆的棺材裡,不禁好生啞然的問道。
“孩子,如果我把天兒交給你,讓你帶她走,你可願意照顧她一生一世?”爺爺突然問道。
估計沒想過爺爺會突然這麼一句問話,少年微張著嘴,怔了一下,看著爺爺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呵呵,雖說是命中所繫,但爺爺也不強他人所難,你不必爲難。”爺爺看著少年此番模樣說道。
“我願意,我願意照顧天兒,爺爺。我願意照顧天兒不止這一生一世,無論是千前之前,還是永生永世之後。”少年突然長跪在爺爺膝下。
“孩子,快快請起,好多事情,爺爺一時不知道怎麼給你說,待你多呆些時日,爺爺都告訴你。”爺爺忙將少年拉起。少年痛苦地按著胸口高興的點點頭。
“你這是?“爺爺突然將少年的手搭起脈象來。片刻沉沉說道:“你這是爲天兒受的傷?”少年點點頭。
“攢竹被打開,本該是滋補無神,你卻耗損無氣,傷及中脘,所以你會有心際疼痛,食不下咽的癥狀。”爺爺皺眉尋思著。“把眼睛閉上。”爺爺將雙手從少年天門處至髮際一陣推拿,在天門攢竹穴位間反覆推拿,嘴裡唸唸有詞,突然低吼一聲“關”。男孩一聲悶哼,吐出一口鮮血來。
“怎麼樣,現在?”爺爺關切的問道。少年站起身來,深吸一口氣,疼痛減了不少,不禁高興道:“爺爺,我好多了,剛喘息都難,現在沒有這等牽扯之痛啦。”
“你還得休息好些日子方能痊癒,切忌不要亂動雜念。”爺爺囑咐完向屋外走去。少年點點頭來到我的棺**邊。
半晌,少年突然俯身看著我,伸出手輕觸我的面頰,喃喃的說道:“我不要你再睡在裡面,我不能再看著你睡在裡,千年前你先我而去,千年後你卻依然這樣睡在我的面前……一滴水滴在我的臉上,似冰瞬間透心涼冷至我全身,心如刀割般的疼痛起來,似乎不忍他的傷悲,鼻子一酸,莫名的眼淚從我眼角處滑落了下來。
“少爺,少爺,快來看啊,不是說神斑鳩嗎?爺爺竟然一次擊中三支,這是何等的神槍手。”浩然站在院子裡大呼小叫,好不興奮山裡的一切。少年聽罷浩然的叫聲,不禁臉露笑容,說道:“天兒,你看浩然他像誰?同樣的哇哇直叫,同樣的坦誠。”
“好地方,好地方,龍行鳳舞,潛伏史言天下事,不必三年成大器。”關叔站在院裡,向後山河下一番舉止四望後也禁不住一陣讚歎。
“哦,看來先生也好風水?”爺爺笑著問道。
“不敢,不敢,倒是曾聽友人時常談及他父親看風水之事,便隨他學了些皮毛,可惜未曾深入。”關叔突然黯然神傷的搖搖頭。兩人正要細聊,少年突然走出來,有些急切的問道:“爺爺,天兒脖子處的傷口有些奇怪,血已凝固,但是傷口發黑,似乎浸了毒氣。爺爺大驚,忙向屋裡走去,關叔和浩然也忙著走向裡屋。
此時,一處洞穴內,萬三一突然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腿上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輻射至全身,似乎在告訴自己還活著。
“你可是醒過來了?呵,再不醒來,我的小東西可是等得不耐煩了。”老者笑呵呵的說道。聞聲,萬三一努力睜開眼睛,想看清楚來人,無奈洞內光線昏暗,好一會兒方纔看清似乎是一老者站在自己面前,背對著自己,似乎不想讓自己看清楚臉。
“吃了這個,你的小腿才能保住,不然你將成爲下一個屍童。”老者突然走過來,蹲下身把一粒藥丸遞給萬三一。
“你是誰?啊,是你?你怎麼在這裡?這東西竟然是你養的?”萬三一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呆呆的看著眼前的人。
“你不用驚訝,咱本來就不曾認識,你也無需隱藏什麼。現在你已經中了屍毒,除了我,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解你毒的人就是閻王爺……”老者尖削的臉上佈滿了笑容,一抹山羊鬍輕顫著。
“哦,我倒是很奇怪一個採油隊的老人家,也能爲尋寶之事前來,你可真是城府之深。你想我做什麼?”萬三一權衡利弊一番後問道。
“把東西給我,然後替我找到另一塊玉,別人給你多少錢,我雙倍給你。”老者突然站起身來說道。
“哼,我憑什麼相信你。”萬三一仰頭將老者遞的藥吞了下去,一股透心涼直入全身,剛還麻木的小腿漸漸恢復了知覺。
“呵呵,憑我剛給你藥丸,它每個月都能將人變成屍體一般,唯有我自制的解藥方能恢復人形。如果連三個月不吃解藥,將真正的成爲殭屍,這可是我養屍多年琢磨出來的寶貝,一般人,我還真捨不得給他吃下去。老者陰森森的笑道,說得動淡風輕。
“你,你真夠卑鄙。”萬三一聽罷,慌忙將手伸進喉嚨,想要嘔吐出來。
“吐藥不吐性,你想必知道。”你也不用害怕,我做人做事還從不落進下石,但是如果敢背叛我者,必須要受到懲罰,就像這個孩子……說罷,走在屍童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