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罷香玉的話,男人不禁倒吸了口氣。他裹了裹衣服,向身后張望了翻,倒三角眼里布了些懼意。看著香玉還慘白著一張臉,不禁尷尬的笑了笑道:哪跟哪,你還當自己陰陽先生啊,沒有那么神的事兒。再說,怎么的還有我呢,你就放一百個心。說完,男人一雙邪眼示意著香玉出去。香玉還沒緩過心中的懼怕,見男人示意自己,也站起身來。兩人起身往外走時,男人正瞅著我看他。他愣了愣,驚訝的向我走過來,嘖嘖的說道:“這誰家丫頭,生得可真是好看,這五官比畫兒里的還俊。”說著,一雙臟手欲捏我臉頰。
只聽啪的一聲,男人的手被香玉的打落。香玉嬌嗔道:“怎么,我還不敵一個四五歲的丫頭片子嗎?瞧她渾身沒有一點肉,見風都能倒。還有,你可知道,她可是我們村十年來的唯一出世女嬰,都說她是龍鳳轉世,也可能是妖怪,小心吃了你。”香玉撇著嘴,不滿的看著男人。
男人滿眼淫笑的用肩磨蹭著香玉快要爆破而出的胸,嘻嘻道:瞧你那小家子氣,我能對這小丫頭啥想法。不過你這么說我倒是更好奇這,她竟然是十年來唯一的女嬰,你說她有什么不一樣嗎?男人沒為香玉的話感到害怕,反倒再次伸出臟手過來。
我拿起陌生女人給的糕點,在嘴邊把玩著,一邊警惕的看著他。
眼見男人伸出的手愣在半空,卻驚懼的收回……他怔怔的看著我,再看著我手里的糕點,嘴唇顫抖。
香玉也尖叫著藏在男人身后,還時不時的張望著我。
哼,狗男女,我鄙夷的看著他們。再瞅瞅手里的糕點,毫無異樣,顏色嬌艷欲滴好看極了。
此時,剛還坐在桌邊,目光呆滯的女人,突然目露兇光的盯著眼前的這男人,似乎要把他撕碎。我詫異的看著她,尋思他們有什么仇恨。不過那男人似乎一直沒看到她,倒是一直盯著我和糕點。
“你還真說對了,這丫頭真是怪胎,竟然吃這些惡心的東西,男人說著干嘔起來。
大人的話總是讓人有些聽不明白,我聽不懂他的話,也沒再看他,自顧自的替爺爺繼續整理冥幣。倒是坐在我身邊的女人,突然朝他們走去。女人眼睛慢慢向外鼓了出來,血水滴滴流下,直勾勾盯著那男人的臉,雙手慢慢的掐住他的脖子……可是任憑她怎么折騰,男子都毫無異樣的站在那里。女人見自己無力掐死男人,無助的跪在地上嚶嚶的哭了起來。
眼看天色盡亮,香玉瞅瞅院外,有心害怕的示意著男人快走。男人滿眼淫笑看了眼香玉,往院子外走去。香玉搖擺著肥臀,滿面春色的隨后跟了出去。剛還嚶嚶啜泣的女人,抬頭抹了把血淚,也滿眼含恨的跟了上去。三人一前一后陸續向院外走去。遠遠的,我似乎看見,那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池塘邊的蘆葦叢里茍且搖曳,隨著一片呻吟……女人的臉一會變成香玉,一會變成給我糕點女人的臉。我揉揉太陽穴,好生疲倦的躺在滿是冥幣的桌上。
“迷糊中被爺爺拍著臉蛋叫醒:孫娃,你怎么啦?
“這東西是誰放在這里的?”爺爺提著糕點盤問我。我搖搖頭,對先前的一切像夢境一般,有些分不清真假。
爺爺眉頭緊皺,面色黑了下來,似乎很生氣。手里迅速拿了個冥幣,潦畫符咒,嘴里念念:合天罡之氣為妖,合地煞之氣為怪,勾魂鬼不敢來范。剛念完,一盤子美麗的糕點瞬間變成了一盤灰白的蛆蟲。約手指長短,粗如蠶蛹,正拖著長尾相互纏繞,身下涌出昏暗的粘液,說不出來的惡心。我唰的起身嘔吐起來,我能感覺到小身板里的心臟被氣得跳動加速,似乎要竄出來,心里不禁暗罵,這壞女人竟然給我吃這么些臟東西。
“孫娃,這可是死人身上的蛆蟲,比牲畜死后腐爛生出的蛆蟲還大一倍。”爺爺沉聲說道。
“它怎么會在這里?”我顫聲問。
“這該是剛死去的人,拿這些東西來賄賂陽世的人,求其辦事;也可能來勾人魂魄,殘害活人的手段。不管怎么說,這東西要是吃下去,不出幾天,就能吃盡人的五腑六臟。吃下去的人連自己也不知道正被這東西吞噬,好些人會自己殺死自己,沒人知道他怎么死的。爺爺面色凝重,心下卻不禁尋思,這些東西,非墓穴里尸體里能找到,那這些又是從哪里得來?為什么放在百天的面前?
“殺死自己,那趙嬸是殺死自己的嗎,她吃的誰給的這些東西”。我突然將趙嬸的臉和給我糕點女人的臉想到了一起,不禁渾身一陣哆嗦。
爺爺將符咒放到盤子上空,說了句“起”,盤子便瞬間化成灰燼。爺爺把我摟在懷里,聲音有些顫抖的對我說,咱回家,孫娃。爺爺隨即收將桌上冥幣佛頭收在簍子里,帶著我出了堂屋。此時,院子里鞭炮聲起,冥樂隊趕了過來,不一會兒,整個四戶院里全是鑼鼓聲,嗩吶聲聲。壽星叔小跑著出來迎客人,臉色憔悴不堪。爺爺上前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么,壽星叔忙點頭,對爺爺致謝。
一路上我和爺爺都沒說話,我覺得腦子時很亂很亂,心里像被塊大石頭壓得有些喘不過氣來。
爺爺拽著我的小說,輕聲說道:孫娃,今天的蛆蟲一出棺材就能自尋活物。這些家伙再往大里長就成了尸鱉,別看這些家伙,可是專門以腐尸為生,還有專門的尸鱉王統領著。當人進入墓穴,深山河渠或者沼澤中,被它們尋著,會被鉆破腹部導致大出血死亡,然后自然就成了它們的美食。這些也是爺爺小時候聽過一位老人講過,后來在你師爺給的書上也有看到過。他爺不知道咱村里為什么會出現,想必村里要出大事了。
爺爺抬頭望了望后山,在初露亮色的天空映照下,后山的山脈如初醒的臥龍,盡顯慵懶氣息。爺爺嘆口氣,心里暗自思量,是該讓是百天學些陰陽之術,不然等不到龍的召喚,怕是就入了這些臟東西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