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怡眼眸彎彎如同月牙一般,帶著純純的笑意看著我,又說道:“唔,李先生這套西裝是定制的吧,穿在您身上還真的很帥氣呢。”
“是嗎?”我揉了揉鼻子,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想來也是她隨口恭維一句罷了。
我沒有當(dāng)真,可是有人當(dāng)了真,一個青年端著紅酒杯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坐在沙發(fā)上的我,嘴角帶著嘲弄,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身西裝,雖然裁剪的還算妥帖,可是用料卻是非常普通廉價,還有款式也不是最新潮的,敢問,不知道出自哪位大師的手筆?”
我抬眼看了一眼這人,聲音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呂師傅洋服店的呂師傅替我裁剪的,有問題嗎?”
“呂師傅,恕我見識少,沒聽過,呵呵。”青年輕笑起來,周圍早就看我不順眼的人也跟著起哄笑了起來,極盡諷刺。
林嘉怡皺了皺眉小巧的鼻子,有些嫌惡的看了一眼一側(cè)起哄的人,然后對我露出一個歉意的眼神,她也清楚,是因為自己才使得我被嘲笑,驀然,她眸底閃過調(diào)皮的狡黠,用素手捂住了粉潤的小嘴,語氣夸張的說道:“你說的呂師傅,就是那位呂師傅?”
我怔了一下,不解的看著林嘉怡,難道她這么大個明星還能知道呂師傅那么小的店,應(yīng)該不可能啊。
林嘉怡朝我悄悄的眨了眨眼,繼續(xù)用夸張的語氣說道:“呂師傅我聽聞過呢,聽說是位脾氣很怪的大師,一年只接受四款訂制,而且用料從來都不講究是否華麗和價格,只選擇最適合的,款式也都是為客戶挑選最符合風(fēng)格的,哎,我前一陣子前去找過呂師傅……”
在林嘉怡的口中,呂師傅成為了一名不追求名利,不在乎金錢的真正大師,隱居于市,就連她都親自前往拜訪過,希望呂師傅能為她訂制一套在演唱會上穿的正裝,可是呂師傅斷然拒絕了,因為今年的四個名額已經(jīng)用光了!
“哎,李先生,你能得到呂師傅的訂制,還真是幸運啊。”林嘉怡嘆息道,臉上滿是欣羨之色。
周圍一些人被林嘉怡的話說的一愣一愣的,都搜腸刮肚的回想著自己有沒有聽過這位呂師傅,見到林嘉怡都對這位呂師傅如此推崇,那定然是真正的大師啊,都暗道自己見識少了。
剛才嘲笑我的那個青年聽完林嘉怡的話,臉色有些不自然的漲紅,在人們沒有察覺的時候,悄然的,面露羞愧的退到了人群的后面,不見了身影。
我看著唇角上翹,展露出明媚笑意的林嘉怡,幾乎要笑出聲來,也讓我對這位大明星有了新的認(rèn)識,沒想到她竟然還有這么調(diào)皮可愛的一面。
等林嘉怡離開后,周圍的人也散開了,會所的人員開始在宴會廳擺設(shè)餐桌,等餐桌擺好,人們都各找位置坐下后,又有幾個我不認(rèn)識的領(lǐng)導(dǎo)上了臺,講了話。
在一陣陣熱烈的掌聲將各位領(lǐng)導(dǎo)送下了臺后,樣式精美,烹飪的宛如藝術(shù)品一樣的菜肴一道道上了桌,我嘗了幾口,就撂下了筷子,暗道還不如老六烤串好吃。
“吃好了?”坐在我一旁的黃文筠側(cè)頭看了我一眼,問道。
我點了點頭,看了眼亮麗的宴會廳內(nèi),依照各自身份,各自的人脈圈子坐在餐桌旁觥籌交錯的人們,悄然的站起身,走出了宴會廳,等我走出了宴會廳沒一會兒,黃文筠也和身邊的同事點點頭,起了身……
站在宴會廳的門口,我呼吸了一口夜晚清新微涼的空氣,漫步向著不遠(yuǎn)處的一片花園走了過去,聞著花叢飄散出的陣陣暗香,來到一棵大樹下,坐在了樹下的長條椅子上。
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后,我無聊的看著遠(yuǎn)處星星點點的燈光,只等著聯(lián)誼會結(jié)束,一起離開,心里想著,以后這種聯(lián)誼會打死也不來,實在是沒勁的很。
忽然,我聽到附近有人在聊天,就回頭看了一眼,隔著一片樹葉,見到兩個年輕的男人各自端著酒杯,正站在花園安靜的一角,看兩人侃侃而談的樣子,似乎都是商海精英,頗有身份的樣子。
我沒有興趣偷聽別人說話,就回過了頭,可是猛然間,聽到從其中一人的口中吐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引起了我的注意。
“海旭,聽說你以前也在國安部待過一段時間,所以才拿出自己的會所來開聯(lián)誼會?”說話的是兩人中穿著純黑色西裝的男人,淡笑著,和他面前穿著粉色西裝的男人說道。
海旭……蘭海旭?他就是黃文筠救了的那個人?我不禁看了過去,見到了只聞其名,卻從沒有見過其人的蘭海旭。
他穿著一身淺粉色的西裝,手里端著高腳杯,輕輕的搖晃著酒杯內(nèi)的紅酒,顯得頗為瀟灑,聽到身前人的話,嘴角揚(yáng)起,哼了一聲:“當(dāng)然不是,不過是為了和上面的一些領(lǐng)導(dǎo)搞好關(guān)系罷了,畢竟生意越做越大,總能用到這些人,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可不是我的作風(fēng)。”
黑西裝笑著說道:“我聽說你小子當(dāng)年是因為發(fā)生了一些事,把你嚇跑的?”
蘭海旭抬眼看過去:“你知道?”
“那也不是什么秘密,隨便一問就知道了,聽說當(dāng)時有個女人為了保護(hù)你,還把臉給毀了?”黑西裝問道。
蘭海旭臉上本來和煦的笑容霎時淡了一些,輕哼出聲:“我才不是被嚇跑的,只不過是感覺待在那里賺不到錢,還沒有出頭日罷了,才選擇離開的。”
黑西裝笑笑:“聽說那個救你的女人挺可憐的,臉被毀了之后,變的奇丑無比,可能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受了不少白眼,你這些年去見過她嗎?”
蘭海旭皺了皺眉說道:“她可不可憐,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要去看她,我每天需要處理的工作那么多。”
黑西裝訝然:“她畢竟救了你……”
“不錯,她是救了我,但是我可沒有求著她救我,是她自愿救我的,誰讓她那么蠢,自己沒有躲開。”蘭海旭沉著臉說道。
黑西裝看著蘭海旭,一時間沒有說話。
“哼,我是不會去看她的,那個女人被尸毒噴過后,拆開臉上的繃帶時,我看了一眼,足足讓我做了一個月的噩夢,離開醫(yī)院的時候差點吐了,她要是真的找上我,我也不會見她的,讓秘書給她一筆她這輩子都賺不來的錢也就罷了,不要談?wù)撨@個女人了,沒意思。”蘭海旭品了一口紅酒。
“好了,好了,既然你不喜歡談這個人,我們不說也就是了。”黑西裝淡笑一聲。
蘭海旭品了一口杯中的紅酒,聞著花香,看著這片自己一手打造出來的豪華會所,心中滿是豪情,贊嘆自己當(dāng)年的決定英明,至于那個丑女人的樣子,他強(qiáng)迫的從腦袋里刪去,免得影響了自己的好心情。
他眼角忽然瞥見一個臉色很不好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朝著自己和身前好友的方向走來,看了一眼,想到可能是參加聯(lián)誼會的某個領(lǐng)導(dǎo)的子女,也沒有多關(guān)注,就和身前好友繼續(xù)談?wù)撈鹱罱墓墒泻褪袌鲂星槠饋怼?
猛然間,他感覺眼前一黑,就見到一個青筋隱現(xiàn)的拳頭在自己的眼睛里不斷的放大,就像是一柄鐵錘一樣,重重的擊打在了自己的臉上,頓時,他向后撲倒下去,鼻子在一聲脆裂聲音后是極度的酸麻脹痛,痛苦的他的眼淚和鼻血一起飆飛出來。
“啊!”蘭海旭側(cè)倒在草地上,用手抹了一把自己的鼻子,見到手掌上鮮血淋漓,痛苦的吼叫了一聲,然后目光暴怒的看向襲擊自己的人,狂吼一聲,“我干什么!啊,我的鼻子,我要殺了你!”
黑西裝也完全被眼前突然發(fā)生的一幕給震住了。
我站在原地,眼神冷冽的看著被我一拳打倒在地的蘭海旭,大口的喘著氣,腦門上青筋亂跳。
“蠢女人”、“活該”、“惡心”,這一個個從蘭海旭口中吐出來,形容為了救他,而毀容的黃文筠的這些詞匯依然在我的腦袋里回響,在挑動我的神經(jīng),讓我不敢相信,竟然有如此忘恩負(fù)義之人!
黑西裝大夢初醒一般,快速的蹲下身,扶住了蘭海旭,然后臉色難看的看著我,大聲斥責(zé)道:“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我冷笑一聲,眼底一片寒意,“揍他這個畜生!”說完這句話,我一步上前,一把將護(hù)著蘭海旭的黑西裝給拉扯到了一邊,然后又是一拳,打在了蘭海旭的臉上。
蘭海旭感覺自己要瘋了,身在自己的會所里,竟然被一個陌生人給揍了,他奮起掙扎,可是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會一些拳腳,但完全不是對手,只能抱住了腦袋,承受著一下又一下的毆打。
黑西裝見到自己的好友蘭海旭被痛毆,臉嚇的都白了,看了一眼我之后,就快速的跑向了宴會廳,去喊人了。
蘭海旭先是大喊大叫的罵了起來,讓我住手,否則讓我后悔,可慢慢的,變成了低聲求饒,讓我不要揍了。
猛然間,我聽到了一陣悲戚的哭聲,一開始以為是蘭海旭,可是卻發(fā)現(xiàn)不是他,哭聲是在另一邊,是一個女人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