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杜雪和她爸爸得知我是來解決這座工地存在的蹊蹺問題的時候,都露出了驚訝的神情來。
“你確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是有很大危險的。”杜雪爸爸語氣嚴肅的看著我說道,從他臉上的表情還有說話的語氣,似乎對我很不信任的樣子。
“杜叔叔,您放心,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既然我找到這里來了,就有一定的把握。”我語氣輕松的說道。
雖然我這么說,但是杜高山,也就是杜雪的爸爸似乎對我依然不太相信,畢竟俗話說的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尤其是處理這些常人接觸不到的詭異事情,如果來的是一個下巴上留著三寸胡子的老道,恐怕就是另一番態度了。
杜雪杏眸看了看我,牽住杜高山的胳膊,勸道:“爸爸,他是我同學,我相信他,你也要相信他,真的能幫到你呢。”
杜高山看了看身邊的杜雪,半晌,點點頭:“那好吧,既然你是小雪的同學,那我就相信你,但是,小伙子,可不要逞能。”隨即,他從身前的抽屜里拿出來一沓子照片,朝我招招手,讓我接過去。
我接過這一沓照片,一張張翻看起來,杜高山也向我講述起了工地里最近發生的一起死人事故。
因為是夏天,一些建筑工人為了方便和節省住宿費用,有不少工人直接住在了半成品的樓房里,可是就在幾天前,兩個住在一棟在建居民樓的兩名建筑工人離奇死亡,造成了很大的恐慌。
“現在工人都不敢晚上在工地休息了,白天的時候,一個個也都擔驚受怕,更有工頭要領著施工隊離開,這可是要嚴重影響施工進度的,如果不能按時竣工,損失……哎。”杜高山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皺著眉。
我翻看著手上的照片,越看越感覺到心驚,也意識到,事情果然有蹊蹺,如果工人只是意外身亡,假如是被掉下來的磚頭鋼筋砸死,不可能造成這么大的影響。
從照片上也印證了一點,這兩名工人,死的都很離奇,雖然只是通過照片,但是我也仿佛看到了死亡現場的恐怖。
照片很清晰,背景是一間居民樓毛坯房,每一張都充斥著大量的血色,到處都是飛濺的血,墻壁上,灰色的水泥樓板上,天花板上,而地上躺著的兩具光著身子的男性尸體也慘不忍睹,竟然被開膛破肚,露出了肚子里的臟器,看起來就好像是被一群野狗啃食分尸了一樣。
嘶。
雖然我見過不少血腥的場面,但是沒有一個能和這個給我的沖擊相提并論,尤其是那兩具慘不忍睹的死尸,不是一個慘字能夠形容的。
很快,就剩下最后兩張了,是兩個蹊蹺慘死的工人的臉部特寫,當我翻看到這兩張,瞳孔一縮,這兩個工人臉上竟然不是痛苦和恐懼,而是帶著詭異的笑容,就好像是非常快樂一樣。
“警察那邊已經立了案,但是一點線索都沒有,當時不少工地的工人都看到了,想要封鎖這個事情已經來不及了,所以,必須盡快給工人一個交代,而且也堅決不能在出現類似的事情,否則一切都完了!”杜高山將手里的煙頭在煙灰缸里按滅,語氣堅決的說道。
“李玄心,你真的能幫我爸爸解決這個麻煩嗎?”杜雪來到我的身前,俏臉上帶著深深的憂慮,一雙眸子期盼的望著我。
我沉吟了片刻:“事情能不能解決,我現在還不敢下定論,至少要等我了解了解情況,至少我會盡力的。”
“好,只要小李同學你能幫我解決這件事情,絕對虧待不了你。”杜高山豪爽的說道。
我要到死亡現場去看一看,杜雪主動提出帶著我去,走在工地的路上,杜雪幾次欲言又止。
“杜雪,你有什么話要和我說?”我站住腳,側身看著她,問道。
杜雪垂著頭,語氣無助的說道:“李玄心,我知道我的要求可能過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夠幫到我爸爸,否則這個小區建設誤工,沒能按時竣工,恐怕我爸爸會想不開,甚至可能……”
我有些不理解,事情有這么嚴重嗎,沒有按時竣工就會自殺?
“我爸爸并不是擔心這座小區因為誤工而賠錢,其實,這是我爸和我大伯的一次打賭,因為我爺爺身體這兩年不好,所以爺爺打算把大部分家產傳給我大伯和我爸爸中的一個,但是不知道該傳給誰,所以就讓大伯和爸爸在一兩年內各干一投資項目,誰的投資利潤更大,賺的錢更多,就把家產傳給誰。”
我聽了一陣咋舌,看著這么大一片工地,這竟然是一個打賭的產物,這也有點太夸張了吧,杜雪她家看起來真是有錢啊,而且還不是一般的有錢人家。
“我爸爸爭強好勝,一直不服我大伯,如果這次輸了,恐怕會看不開,甚至因此一蹶不振,我真的不理解,明明是親兄弟,就為了家產,錢真的那么重要嗎?”
我看著黯然神傷的杜雪,遲疑著說道:“杜雪,我會盡力的,你也不要難過。”
杜雪看著我露出一絲明媚的笑容來,點點頭,眸子閃動著光彩:“李玄心,我相信你,無論能不能成功,我都會感謝你的。”
“怎么感謝我?”我笑著隨口問道。
“你想我怎么感謝你?”杜雪仰著澄澈的眸子,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又微微的垂著頭,用鞋子捻著地上的一塊土塊,小聲的問道。
我見到杜雪扭捏的樣子,和她微微泛紅的面頰和脖頸,不禁揉了揉鼻子,干笑兩聲。
新源新城三號居民樓三樓的一個毛坯房間的門口拉著一條長長的白藍色警戒線,還沒有走進房間,就已經聞到一股血腥味了,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幾天,但是還沒有散盡。
一股穿堂風吹過來,發出一陣嗚咽的聲音,雖然是盛夏,卻讓人從心底感到一陣發寒,只穿著一條嫩白色連衣裙的杜雪忍不住抱了抱肩,俏臉微微有些發白,眸底略過害怕,看著我說道:“李玄心,你進去吧,我……我不想看,怕做惡夢。”
我點點頭,抬腿跨過警戒線,進入到了這間發生了血腥死亡事件的毛坯房,兩具死尸早已經運走,樓板上只留下兩個白線勾畫出來的人形圖案,四射飛濺到墻上和樓板上的大片血跡已經干涸發黑。
我瞇著眼睛,看著眼前的場景,又回想了那些照片,試圖在腦袋里將畫面補充完整。
在房間走了一圈后,當走到房間東南窗戶的時候,我身體猛的頓了一下,心里忍不住驚詫一聲:“好重的煞氣!”這扇已經安置了鋁合金窗子的窗前殘留著一絲煞氣,雖然很小的一絲,但是卻十分的濃烈凝實,絕對不是自然存在的!
我再次看了眼窗子,又看了看兩具死尸的位置,最后,目光眺望向窗外。
正在我略有所思的時候,突然,一聲充滿了驚懼的凄厲慘叫聲響起,在工地的上空回蕩,一瞬間,仿佛剛才還熱火朝天的工地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當我和杜雪趕到傳來慘叫聲的地方,已經有近百名建筑工人圍在四周了,形成了一堵人墻。
我和杜雪費力的擠了進去,見到了發出慘叫聲的人,是名身上衣服滿是水泥斑點的男工人,面朝著天,眼睛睜的大大的,充滿了迷茫,褲腰帶解開著,小腹的部位一個血粼粼的模糊傷口,正汩汩的往外流血。
“啊!”杜雪看了一眼,就驚叫一聲,閉上了眼睛,撲進了我的懷里。
很快,鳴著響亮笛聲的救護就趕到了,將這名受傷的工人給拉走了,而趕來的工地管理人員也將工人都給驅散了,讓他們回去繼續工作,但是,一個個工人臉色都很不好,不時的三三兩兩對視幾眼,顯得十分擔憂而害怕。
“李玄心,怎么會發生這樣的事?”杜雪雙手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眼中流露出害怕和不忍,搖著頭,向我問道。
我看著地上的血,又看了一眼四周,這是一棟樓偏僻的角落,從剛才工人的樣子看起來,這個人似乎是來這里小便的,就在脫了褲子的時候,受到了攻擊,但是,是什么東西攻擊了他?是野獸?顯然不可能,那會是什么?
杜高山聽聞又有一名工人出了事故,神情陰郁,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后就匆匆的趕去了醫院,慶幸的是,這名工人沒有死,而且傷勢也不算重,沒有傷到內臟,只是傷口看起來很嚴重而已。
當這名工人醒過來后,杜高山安慰了一番,并且保證負責醫療費用,這讓這名工人好一陣感激。
杜高山回頭朝我點點頭后,我走上去,向這個有些瘦削,面色曬的黑紅的工人問起,究竟是什么東西攻擊他。
這名工人看了看杜高山后,臉上帶著迷茫,緩緩的說道:“我也不知道,當時我尿急,就尋思找個旮旯解決一下,剛解開腰帶,身后就有人拍我肩膀,我剛回頭,什么都沒看見,就感覺肚子一痛,然后低頭就看到我肚子被豁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