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吻很長。
當於長生收回嘴脣之時,凌煙冷冰冷的嘴脣已被捂熱,冰冷光滑的臉蛋上也盡是熱淚。
於長生撫摸著凌煙冷的半邊臉,癡癡地看著她,問道:“師姐,你喜歡我麼?”
凌煙冷看著他,一言不發,臉上的熱淚越來越多。
許久之後。
凌煙冷身往右側,背對著他。
“師弟,我要睡了。”
於長生向前,趴在凌煙冷身上,湊到凌煙冷耳朵旁輕聲問道:“師姐,你喜歡我麼?”
凌煙冷依舊沒有回答。
半夜。
聽到一陣輕輕的嗚咽聲,於長生睜開眼,此時的他已盤膝於牀上。
他回頭,只見凌煙冷正躲在被窩暗自哭泣。
他轉身,將凌煙冷托起,抱入懷中。她的眼睛是通紅,人卻是冰冷。
凌煙冷摸著他清澈的臉,小聲道:“師弟,以後別再如此對師姐了好麼?”
於長生登時心中一沉,臉色鐵青。
見他如此,凌煙冷哭得更加傷心,道:“師弟,你別難過,看到你難過師姐也好難過。”
於長生看著她,眼裡閃爍著淚光,怔了許久之後,他才微微點頭。
凌煙冷摸著他的頭,笑了笑。
於長生嘴角抽搐,他實在是不喜歡她摸他的頭。因爲他知道,大人都喜歡摸小孩的頭。
那天之後,於長生整個人變得消沉,武功也荒廢退步了不少。他開始練習吹笛子,沒日沒夜的吹。在他看來,笛子的聲音很哀怨,無論是誰聽了都會覺得難過,所以他想讓她聽到他的難過,他想讓她關注他,在乎他。
即便是每天夜裡都待在一起,他還是覺得她離開他很遠。
每夜趁著她熟睡的時候,他總是忍不住偷偷親吻她的臉,就像是一個孩子小時候都會偷爹孃藏起來的糖。
一個多月之後。
夜裡,夏風徐徐。
凌煙冷躺在牀上,若有心思的樣子。
於長生回頭,對她說道:“師姐,還沒睡?”
凌煙冷看著他,低沉道:“師弟,明天我和爹要出趟遠門。”
於長生驚喜道:“那我也要和你們一齊去。”
凌煙冷搖搖頭,冷道:“你出去了,誰留著看家呀?”
於長生臉色一沉,道:“你和師父都走了,要我一個人留在這裡麼?”
凌煙冷笑了笑,輕聲命令道:“快躺下來。”
於長生臉色泛紅,猶豫了一下,後躺到凌煙冷身旁。
凌煙冷側頭看向他,離他很近很近,兩人四目相顧,於長生心中不禁嘆道:“師姐的眼睛真的好美。”
凌煙冷手摸著他的臉,道:“師姐和師父很快就回來了,你可要好好呆在谷中。”
霎時,她的眉宇間多了一絲怒色,厲聲道:“若是師姐回來,你沒在谷中,或者此間你有去找人尋仇,師姐就不認你這個師弟了,這輩子也不想理你了。”
於長生從未見她如此嚴厲,只好點頭答應。
凌煙冷微微一笑,撫摸著他的頭,溫柔道:“這纔是師姐的好師弟。”
於長生臉色一沉,眼睛瞪得很大,問道:“師姐,臨走前能否告訴我,你喜不喜歡我?”
凌煙冷愣住了,眼波暗淡。
許久之後,她才道:“師姐回來就告訴你,好不好?”
於長生眼裡冒出亮光,喜道:“好,師姐你一定要早日歸來。”
一串細絲般的眼淚從凌煙冷的眼角滑落,細到讓人看不見。
第二天,凌浮子和凌煙冷出谷了,他們告訴於長生說要回一趟天山,兩三個月就會回來。可於長生一等就等了一年半。
對他而言,這一年半比別人的十年還要漫長。這一年半,寒冰劍法他已學熟練,他的笛聲也越來越哀怨。
而且,他的心已經絕望冰冷。
那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於長生站在飛瀑之上,紫煙之中,吹著笛子,心中空曠。突然,一葉竹筏,兩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湖面上。
於長生冷笑,將笛子收回袖中,縱身一躍,落至竹筏之上。
“師父!”於長生看著凌浮子冷道。
“長生!”
凌浮子甚爲激動,拍著他的肩膀,嘴角顫抖道:“沒想到一年多未見,你的武功精進不少。”
於長生冷笑,道:“才過了一年多麼,我都記不清你們上次是何時離開。”
於長生徐徐上前,走到凌煙冷麪前,此時的凌煙冷手捂住嘴,眼中泛淚。
於長生衝著她冷笑,道:“師姐,好久不見。”
凌煙冷哽咽,說不出話。
... ...
從那天起,夜裡於長生不再陪伴在凌煙冷身邊,陪著凌煙冷是他那哀怨的笛聲。
一個多月後,某一天,凌浮子出谷。
那天晚上,聽到凌煙冷的咳嗽不止,於長生走到她窗外。
“我知道你在外面,爲何不進來?”屋內的凌煙冷道。
於長生猶豫了一下,走進屋子。
此時的凌煙冷一臉病容,比一個多月前又憔悴許多。
凌煙冷咳嗽幾聲,道:“坐不坐隨你。”
於長生坐到牀邊。
凌煙冷虛弱道:“我知道你恨我,恨我一年前騙了你。”
於長生冷冷地“嗯”了一聲。
凌煙冷低聲哭泣。
頓了頓,她接著道:“你變了。”
於長生依舊是冷冷地“嗯”了一聲。
凌煙冷坐起身,挪至他身後,握著他的手,道:“師弟,讓師姐好好看看你行麼?”
於長生轉回頭,和凌煙冷對視。
凌煙冷臉色蒼白,眼神絕望,但依舊年輕端麗。
凌煙冷凝視著於長生,徐徐擡起冰冷的雙手撫摸著於長生,道:“師弟,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此時,晶瑩的淚珠已打溼了她憔悴的臉。
於長生心中波瀾翻滾,難以鎮定。急呼一口氣後,他將凌煙冷推倒在牀,整個人壓在凌煙冷身上。
他頭微微上前,嘴脣撲在凌煙冷的嘴脣上。
凌煙冷閉上眼,沒有抗拒。
一會後,於長生擡起頭,呼吸急促,眼睛盯著凌煙冷胸前。他的左手從凌煙冷肩膀處慢慢遊走到腰間,想解開她的腰帶。
凌煙冷微微搖頭,雨帶梨花道:“師弟,不可以。”
於長生手顫抖,大汗淋漓。
猶豫了許久之後,於長生的左手倏地綿軟癱倒,整個人也倒在牀上。
凌煙冷摸著他的頭,虛弱道:“師弟,師姐知道你是最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