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終於穿破了雲層,天氣晴好的一天,如此燦爛的陽光,怕是任何心情憂鬱的人都會覺得豁然開朗起來。
靳陽拿了藥後稍稍休整了一下,便去向了鍾帆墨的別墅。
心裡卻還記著霍司辰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說除了自己就沒有其他更合適的人去完成這件事情,或者說這是一個任務。
摁了半天的門鈴,也不見有人前來開門。
不得已之下,靳陽只得去到一樓的窗子邊,傻傻地透過玻璃窗看向窗子裡。
偌大的客廳,除卻幾縷陽光照射,便見不到一絲的人氣。
難道還是沒有人在嗎?
“喂,有人嗎?”
靳陽索性衝著窗子裡大叫起來,聲音越來越大,如此連著叫喚了幾分鐘,才見有人從客廳的邊緣現出了身影。
“叫什麼叫啊,大清早的!”
一名中年男子一邊扯著哈欠,一邊似是極度不滿的埋怨著些什麼。
管他在說什麼呢?只要有人出現就是好事。
靳陽便是懷抱著如此的心情,心下一喜,忙不迭敲了敲玻璃窗。示意房子裡的人去給自己開門,殊不知,那中年男子卻是咧開嘴笑著,只是打開了窗子,看著靳陽道,“你要我去開門啊?”
靳陽忙不迭點點頭,亦是賠上了笑臉,諂媚的回道,“能不能麻煩你給我開一下門,我有事情要找你們家主人商量。”
“你有什麼事情,我們少爺不在家。沒有他的允許,我是不會讓陌生的人進家門的。”
中年男人被靳陽這麼一鬧騰,瞌睡也就醒了大半。
靳陽仍是一臉笑,討好意味十足,怕是如果這中年男人願意的話,靳陽必定會從口袋裡掏出一沓鈔.票來。當是……給他的見面禮?
“陌生人,怎麼會是陌生人呢?我可是你們少爺的朋友,這怎麼算是陌生人呢?”
朋友?
若不是情非得已,靳陽怎可能將朋友這個詞用於鍾帆墨的身上。
“是嗎?可是我們家少爺的朋友我大部分都認識,我怎麼不知道有你這麼一個人,你叫什麼,做什麼的?”
不過是一棟別墅而已,門禁還這麼嚴。
“我叫靳陽,你回去告訴你們家少爺,他肯定知道的。”
靳陽也漸漸的失去了耐心,如果再這麼與之糾纏下去,怕是在這待一天都沒有什麼效果。
“是嗎?好吧,那你在門口等一下,我去樓上告訴少爺。”
“好的,那麻煩您呢!”
嘴上這麼奉承著,靳陽的心裡卻滿是鄙夷。
還好你識相,要是還不肯上去通報的回話,可別怪我不客氣。
默默的踱著步子回到了門前,靜候著剛剛那人給自己開門。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十分鐘的時候,靳陽尚且還能自我安慰式的想,說不定是鍾帆墨不肯輕易見人呢,要不就是家裡有什麼不能讓別人見到的人。
半個小時過去,靳陽再也按捺不住急躁的心情,開始拼命的摁動門鈴。
“叮咚”的門鈴聲,伴隨著靳陽狂躁的喊叫聲。
“開門,有沒有人啊!給我開門。”
手中只差一個鐵錘,要不然的話,靳陽必定會直接砸開門
鎖,奪門而入。
如此又持續了十幾分鐘的樣子,靳陽才終於聽到了門內傳來了剛剛那名男子的聲音。
“我們家少爺不想見你,你還是走吧!”
靳陽意料之中的結局,稍稍停頓了片刻,靳陽忽的想起了什麼事情一般,眼睛一亮。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們少爺,關於霍司辰和安深深的。”
相信但凡是有關於霍司辰的事情,鍾帆墨都會有興趣。
“讓他進來!”
鍾帆墨身著睡袍,悠然的從樓上踱步下樓。只是從靳陽的話裡聽到了霍司辰三個字,鍾帆墨便是莫名的心下一緊。
靳陽耐著性子又等了一兩分鐘,卻聽門內門把手轉動的聲音,心知有人來給自己開門了。
也是由此,驀然,靳陽的心跳竟是急劇加速。
油然而生一絲恐懼,以及強烈的不安。
雖然沒有正面與鍾帆墨打過交道,但是一想起那天在醫院裡發生的事情,靳陽就會不由得毛骨悚然。
那個詞怎麼說來著?心有餘悸。
於是潛意識裡,靳陽便對鍾帆墨充滿了一種懼怕感。猶如小孩子聽慣了大人用於嚇唬小孩子口中所出現的鬼,現在,鍾帆墨便是大人常說的那個鬼。
“我們少爺讓你進去。”
只一聲,便成了靳陽得意的資本。
趾高氣揚的從管家的身旁擦了過去,徑直去了客廳,見鍾帆墨神色悠然的半坐在沙發上。
這是……
第一次見到鍾帆墨的本人?
瘦削的男子,乍看與旁人無異,細看之下,便能感覺到從鍾帆墨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奸邪之氣,透著些凜人的寒意。
“別來無恙,靳陽。”
“您好,鍾先生。”
“不知今日到訪是有何貴幹?”
難道和別人也是這般文縐縐的嗎?靳陽冷冷的看著鍾帆墨,眸光暗淡而充滿深意。
“你直接問我來這是要幹嘛不就得了?我是來找林洛雪的,我知道她在你這兒。”
“你怎麼知道林洛雪在我這兒?難道是她告訴你了不成?”
自始至終,鍾帆墨的脣邊都帶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正是這一抹陰險的笑,才讓靳陽有一種來自心裡的壓迫感。
“是她告訴我的,上一次她腳傷住院,是我把她送去醫院的。”
靳陽卻也不繞彎子,想來很多事情其實鍾帆墨都知道,打開了天窗反而能說亮話。
果真,鍾帆墨似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倏然一笑,冷冷的回道,“是嗎?那我豈不是要替落雪謝謝你。”
“落雪?我怎麼不知道你和她已經親近到這地步了?如果你們真的這麼親近的話,上一次她又怎麼會傷的那麼深?”
似是質問的語氣,靳陽本就不將鍾帆墨放在眼裡。
“那次只是意外,怎麼,您是來質問我的嗎?還是來聲討我的罪責。”
鍾帆墨亦是不甘落後,神色凜然,雙目微闔。
靳陽已然察覺出了空氣裡所彌散出來的濃重的火藥味,心下暗忖,若是如此的跟他針鋒相對,說不定今天這一行就成了泡影。別說是見林落雪了,怕是自己還沒見到林落雪,就已經被鍾帆墨給抓了。
霎時間,情勢立時發生了一百八
十度的翻轉。
不,確切的說是靳陽的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轉。
“怎麼會呢?我怎麼會來質問您呢,我只是……”
“只是什麼?”
鍾帆墨輕輕挑了挑雙眉,脣邊淡漠的笑容更顯肆意。
靳陽微微一怔,隨即定了定神,接著道,“只是,我擔心林落雪,來看看她而已。順帶的看看您身上究竟散發著怎麼樣的一種魅力,可以讓林落雪在受了那麼重的傷的情況下,還堅持要回到您的身邊來。”
“哦?”
斜眼看向靳陽,鍾帆墨卻是饒有興致的像是看一個小丑。哦,不,這世界上的所有事情於他而言,都像是一出鬧劇,什麼親情?什麼愛情?什麼友情?
都是放屁。
靳陽訕笑,沒等鍾帆墨接著說些什麼,卻是咧開嘴笑著,與之前對鍾帆墨的管家一樣,以一種極其討好的姿態。
“是啊,她都走不動路了,還跟我說,就算是爬也要爬回你的身邊來。我當時被感動的呀!”
只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表現當時被感動的場景,就連靳陽都不禁爲自己那出色的演技而折服。
“可是她的傷勢實在太重,醫生又千叮嚀萬囑咐的,必須要留在醫院裡靜養,等候手術,她的雙腳纔有可能保住,否則的話,這雙腳就很有可能會廢掉。”
會廢掉?
原來……林落雪的腳真傷的這麼重嗎?
鍾帆墨不免心下一沉,之前讓醫生給林落雪檢查傷勢的時候,她死活不肯配合。就連止疼藥,也是趁著林落雪睡著的時候,讓林落雪的貼身保姆,假裝爲其擦拭身子的時候塗抹上去的。
原以爲……她傷的並沒有那麼嚴重,在止疼藥與跌打藥的雙重作用下,說不定很快就能好了呢?
然而,鍾帆墨萬萬沒想到,林落雪竟然寧願雙腳廢掉,都不願意讓自己的人碰她。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呢?當初一心想要報復霍司辰,處心積慮想要除掉安深深的林落雪變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
“可是還沒等我從醫生那裡辦好住院手續回來,她就已經走了,於是我想,她應該是回你這了。所以我就來找了,如有冒昧,還望鍾先生海涵。”
之前霍司辰特意交代過,鍾帆墨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即便是對其心有不滿,也要順著他的意思來,起碼要讓他覺得心裡舒服了,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開始的時候靳陽還不相信,現在見了鍾帆墨,果真是如此。
只見鍾帆墨深沉一笑,眸光凜然的看著靳陽。
“這話聽著才舒服,所以,你現在來這兒是要怎麼樣?”
鍾帆墨的態度也發生了明顯的轉變,說話的語氣亦是柔和了不少。
“我啊,其實也不是有意打擾您,只是來看看林落雪,順帶將醫生給我的藥給他送過來。”
說著,靳陽刻意抖了抖手中的藥瓶,將霍司辰送來的藥物示意給鍾帆墨看。
只是不知道鍾帆墨會不會檢查這藥,若是查出來這藥非一般的醫院買的,那豈不是……
靳陽不敢繼續往下面想,只是故作輕鬆若無其事的看著鍾帆墨,而後便見鍾帆墨衝著旁邊的管家使了個眼色。
接著,靳陽手中的大袋藥盒便被管家奪了過去。
(本章完)